席小凌没办法拒绝这样的请求,犹豫了两三分钟便答应了,顺带把霍清清也拉入了邀请名单中,这样至少可以放松放松心情,要是运气好的话,在几十个人里,说不定就有与她对眼的好男人呢。
生日派对是在刘御自己家举办的,装点得极为闪耀,五颜六色的小灯泡如藤蔓般贴在墙上,看着那叫一个姹紫嫣红。这里营造的氛围其实跟那些酒吧没什么差别,低迷而暧昧,火热而迷茫。
场上的音乐很大声,要不是见识过刘御的极品风格,她估计是要被狠狠地刺激到了,震耳欲聋,言之不过其实。
席小凌草草地数了一下,怎么说也有二十九个人,数目还是蛮壮观的。
一看他们拍胳膊搂肩膀的,就知道都是很好的朋友,是赤诚相见的那一种好哥们。
“喲,席妹妹你可来了,这一位就是你的死党霍小姐吧。”刘御见她来了,便举着酒杯走了过来。
霍清清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刘御碰了一个软钉子,也不在意,将鲜红的酒递到了席小凌面前:“席妹妹,你迟到了,可要自罚三杯哦。”
“喝就喝,谁怕谁。”席小凌很豪爽地将红酒一饮而尽,“你也陪我喝三杯,不然,显得不公平。”
不断地有人过来跟她们攀谈,席小凌大多数是认识了,霍清清是比较新鲜的,如今瞧着清新之中透着小忧伤,我见犹怜,别有一番韵致,难怪说结过婚的女人有内涵,果真是不假啊。
霍清清依旧是笑不露齿,礼貌地点了点头,笑一笑,算是跟他们打过招呼了。美人如木雕一样的姿态,什么也不应答,人们自然是兴趣骤减了几分。
大家互相认识了以后,她们俩就坐在了黑色的半圆形皮质沙发上,长长的桌面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美食,山珍海味,酒味飘香,琳琅满目、无论是从食材上,还是厨艺上,都是做足了功夫,当然了,这些都是从比较有名气的大饭店订购的。
有的人推杯换盏,有的人唱卡拉OK,有的人享受美食……大家都相处得极为融洽,热热闹闹的。
这里的人基本上是在三十岁左右的年龄,最会玩,也最懂得享乐,血气阳刚,经得起折腾。
席小凌与霍清清坐在角落处,看着他们在斑驳的光影下叫啊笑啊跳啊唱啊,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怎么样?”她平静地问道。
“太吵了,不适合我来。”霍清清一会儿拿手捂着眼睛,一会儿堵着耳朵,秀眉紧蹙,看样子的确是不喜欢这种氛围。
以前她最喜欢这种热闹场面了,常常跟朋友们去KTV唱歌,到酒吧拼酒,在迪斯科舞厅疯狂,如今,没了那种情趣,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氛围,太吵太闹太烦了。
一旦心境变了,一切都会发生变化。
“现在就走吗?”席小凌不确定地问道。本来是带她出来散散心的,谁知道又让她不高兴了,哎,真不该来这个地方。
“嗯。”她的眼神恍恍惚惚的,太不真实了。曾经她也是这样疯狂着的人们之中的一员,可是,自打认识胡魏明后,她就很少去那种场合了,不由得想到了“物是人非”这个词。
此时此刻,刘御这个寿星正在客厅的中央随着劲爆的舞曲跳舞,边上是一圈儿年龄相仿的男人,还有一个瞧着比较年轻的女孩,大家的动作奔放而热烈,没有一点拘束感。
那个女孩只是穿了一件露肩裸背的薄短上衣,露着平坦的小腹,下身穿着一条包臀小短裙,随时都在走光,却毫不介意,这种心态还真好啊。
当席小凌走过去的时候,刘御便跟那个女孩贴身热舞了,左瞧瞧,右看看,还是蛮专业的,比电视上乏味的舞步要有趣得多。
那动作够暧昧,够火辣,估计是老对手了。
席小凌才不管场合呢,赶紧带着霍清清离开比较重要。
“刘御,我这个姐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我先陪她回去了。”席小凌走到客厅中心,将手伸向了还在热舞的年轻人,认真地解释道。
“这么快就走啦,怎么样,好玩吧,把霍妹妹送走后,记得回来哦,大家一起喝香槟。”
“嗯。”席小凌胡乱地点了下头,含糊地说道。先离开再说,脚底抹油的事情她不是没有干过,也不差这么一回。
席小凌和霍清清便离开了刘御的家,一去不复返了。
席小凌心里还是有些遗憾,她的目的没有达成,原本是要带着霍清清物色男友的,现在呢,一个人影也没相中,真是有些失落啊。
那又怎么样呢?席小凌是不怕失败,不怕挫折的,有种越挫越勇的精神,她是一定要帮助好姐妹重新振作起来,找一个好男人把她给嫁出去。
谁说女人结过婚就不值钱,嫁不出去?好啊,她席小凌可是要跟他拼命的,女人二十五六,还是一朵开得正娇正艳的话,怎么会愁嫁呢。
放长线钓大鱼?或许是这样。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吗?”穆嘉年显出一点强势,眯着狭长的眼睛,闪过一丝刺眼的精光。
钱景云是打算以身相许,无论贫穷富贵都愿意嫁给他,可是,现在徐淑静的事情还没有结束,还有那么多比她漂亮多少倍的妙龄少女抢着嫁给他,这事的确是需要一点时间去接受的。她的顾虑是现实的,也是无奈的。
“我担心。”她抿了抿唇,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担忧之色从未消退。
“嗯?担心什么?”这是有些出乎意料的答案。像她这样有手腕的女人会担心什么呢?还有什么是她害怕的、顾忌的?
“你的前妻徐淑静女士三番五次来闹场,要是不解决掉,恐怕会影响今后的生活。”她晕红了脸颊,淡淡地说道,眼中的一片清明。
徐淑静?她的事情跟她没有间接的关系,她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些与他相挂钩的事情他有能力去处理好,只是需要花点时间罢了。
“这个不是问题,这两天我会把她打发走,从此再也不打扰你。你说吧,这两天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你父母,什么时候去结婚登记,越快越好。”
钱景云又一次被吓了一跳。结婚在他看来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吗?仅仅用了几天的时间就决定下来,是不是太儿戏了?跟安排工作日程一样紧凑,不容置疑。
她也是当官的,可是却没有他那种紧赶死赶的逻辑,凡事讲求速度,难道就不求质量了吗?
她有些气短,一句话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抿着唇,有些固执地盯着他看,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这是在敷衍她,没有将她的感情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
“你这算是默认了吧。你打算哪一天请我去你家坐坐,咱们把事情跟你父母说说,没有意见就去结婚,我相信他们不会有意见的。至于度蜜月吧,恐怕要推迟几天了,就我们这种工作,是不得不押后一段时间的。”
钱景云瞪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将藏在心中许久的话问了出来:“嘉年,你爱我吗?你喜欢我吗?”说爱这个字,太沉重了,只要他是喜欢自己的,那么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什么?”穆嘉年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脱口一问。
“你爱我吗?你喜欢我吗?”钱景云再一次重复道,没有等到他回答,就自言自语地说着,“大概你只是因为小伊喜欢我,觉得我比较适合做小伊的妈妈,所以你才打算娶我的吧?”
她的声音是刚中带柔的,此时的嗓音不算很大,却是令人感受到她倔强的一面,一如她的作风,严谨而不失分寸。
“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对你的家人负责,好好地对你。咱们好好过日子。”穆嘉年有一种挫败感,他的眼神幽幽地一暗,快速地做出了回答,只是没有切入中心,顾左右而言他罢了。
穆嘉年不习惯跟别人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爱这个字太复杂了,他不敢说出口,也没办法说出口,至少现在他是喜欢她的,习惯她在身边陪伴的。
钱景云牵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酸涩的笑容,是啊,他是责任感很强的男人,他说会对她负责,便会对她负责,只是他避而不谈她说问的话,既没有说爱,也没有说喜欢,或许他心中也是有压力的。
她虽然想明白了一些东西,可是,胸口还是觉得有些烦闷,有种窒息的惶然错觉。
“让我再想想吧,女人这辈子不仅仅是男人的负责任,更加需要的是爱,我需要再认真思考思考。”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内心依旧挣扎着,理智又是告诉她不要立马答应,那样会很伤人。
空气里有些冰凉凉的东西凝滞住了,而穆嘉年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目前,还没有谁会拒绝他的求婚,虽然这个过程很简单,有些乏味。
他被拒绝了,是那种毫不客气的拒绝。
为什么女人最先想到的是爱,连责任心、安全感也不顾及了呢?难道这些不比爱更加重要吗?
钱景云觉得站在他的面前会更加尴尬,便起身往厨房走去,背脊挺得笔直笔直的,胸口还是忍不住疼痛了一下,这样的真相她早就知道了,可是还是受不了那样的打击。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步伐平稳,走得坚决。
穆嘉年本来是坐在沙发上的,在钱景云即将踏入厨房的时候,猛然站了起来,几个箭步奔到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随即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胳膊,一个使劲,把她整个人带入了怀抱之中,长臂霸道地一收紧,占有欲极强地把她给箍在怀里了。
“你打算怎么样?我穆嘉年从来不说爱字,你非要我那样才肯答应吗?”他低声地在她耳边说道,一个俯身,如闪电般出其不意地吻上了她的唇。
钱景云是大大地惊讶了,整个人彻底呆愣住了,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俊朗的容颜,痴痴地被他搂在怀里亲吻着,他灵巧的舌头长驱直入,攻城略地,顺利地探入她的口中一阵吮吸。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张嘴已经被他封得密密实实的,没法子出声了。
耍流氓!这是她头脑中跳出来的第一个想法。紧接着便是芳心荡漾,这算是变相地向她表白吗?他不是说自己从来不说爱这个字的吗,是不是表示其实他是没法说出口,才那般说辞的呢?心里总算是得到了小小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