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蕾莎?”乌纳斯回过头,只见蒙头盖面的另一个“自己”正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路易莎不解道:“你是克蕾莎?”
她难以想象自己的守护英灵怎么变成一个藏头露尾的男人。
“是我,殿下,”克蕾莎对自己的契主躬身行礼,“我暂时变成这样了,但我仍是您的守护者,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嗯…”路易莎愣了一下,乌纳斯稍作解释,她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那你为什么要反对我和骑士先生结、结婚呢?”
“您还不知道吧?殿下,他现在只剩五年寿命了,怎么可能给您后半生的幸福?”
“什么?!”路易莎惊呼一声,忧色立即爬上眉头,焦急的问道:“真的吗?乌纳斯?”
乌纳斯只有点点头:“很可能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路易莎上前紧紧抱住圣骑士,不知所措的哭起来。
乌纳斯摸摸她柔顺的头发,“但是你放心,我不会随波逐流的接受这个命运,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活下去。”
“嗯!”路易莎突然抬起头,溢满泪水的双眼熠熠生光,“我相信你!”
克蕾莎劝道:“殿下,您的婚事五年后再决定也不迟……”
“不!我现在就要嫁给骑士先生!”
“殿下,您要想清楚,如果五年后他死了,您……”
“我已经决定了。”路易莎坚定道,人生能有几个五年,女人的青春尤其宝贵,就算真的只有五年,也足够了。
克蕾莎怒道:“不可理喻!”教会圣女的职阶注定与男女之情绝缘,她理解不了公主的心意。
而且说到底,她也只是个百年前的老古董,地位与盖尔一样,都是高级侍卫罢了,根本无权干涉公主的婚姻。
“不理你!”路易莎对克蕾莎做了个鬼脸,拉起圣骑士的手,“我们走吧!”
“殿下!”
克蕾莎想阻拦两人,却被盖尔挡住,“这个伤员就交给你了,帮他再找个牧师吧。”
克蕾莎瞄了一眼躺在行军床上的昏迷伤者,无奈的低叹一声,“不用了,我也能治疗他。”
乌纳斯被路易莎拉着在帐篷间穿行,问道:“我们去哪?”
“去找莫妮娜主教,让她给我们主、主持婚礼。”说到最后,路易莎小脸通红。
乌纳斯指指身边川流不息的伤兵和医疗者,“这会儿她定然很忙,我们也不急于一时,现在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要事与你说。”
“好、好的,去我的房间吧。”路易莎说完这话脸更红了。
大教堂的人给路易莎这样的志愿牧师安置了一个还不错的房间,就在正厅侧部,两人和追上来的盖尔很快抵达房间。
“我为二位守门。”盖尔一脸严肃,大煞风景。
路易莎气恼的推门而入,不理会忠心的侍卫长。
乌纳斯关好门,上前拉住未婚妻的手,温存了一小会后,开门见山道:“我希望你能公开真正的身份。”
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勐的抬起头,“什么?为什么?”
乌纳斯想了一下,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来教堂当志愿者?”
“我看见他们发的布告,为了帮忙救治更多人,所以决定来了,我做的不对吗?”
“很对,这几天你救了多少人。”
“有二十四个呢,哎呀,第二十五个被你打断了。”路易莎这才想起被她抛下的可怜伤员。
“一位牧师,拼尽全力,几天时间也只能救治二十几个人,而一位统治者,发布一道正确的命令,就能拯救成千上万的人民,路易莎,你可以成为一名拯救千百人的统治者。”
“我、我不行的,我从来没有关心过国家大事,而且,洛丹伦已经……”家族中有另一个男性继承人,路易莎从没被当做统治者培养,她会是个合格的贵夫人,而非治理国家的王者。
“放心吧,有我在,我会全力帮助你、辅左你,洛丹伦将在你我的手中再次复兴!”
“可是,我们为什么不能远离那些纷争,去过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幸福生活呢?”路易莎不想再陷入任何有关洛丹伦的漩涡,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忘掉过去的痛苦。
“也许过不了多久,这个世界就会被毁灭,何谈幸福生活?我不是危言耸听,因为我知道很多不可言说的秘密。”
这个世界的历史因为他的到来已经发生重大改变,乌纳斯无法预测未来会怎样,所以只能选择一条路——抗争到底。
他捧起公主殿下的脸庞,坚定的看着她那双彷徨的眼睛,想将勇气注入她的心灵,“别再逃避了,路易莎,面对你的伤口,正视它、战胜它,你才能真正的快乐起来!”
“我……”路易莎知道圣骑士说的是事实,郁结于心的悲伤和痛苦不会因为自己的逃避而消散,但她仍吐不出答应的字眼。
“请相信我。”
乌纳斯看着她无助的眼神,忍不住俯下头……
“唔唔”公主惊讶的发出呜咽声,却没有反抗,很快便沉浸在那无尽的温柔之中。
……
日上中天,萨德侯爵府外,围了一大圈人,几乎将周围的街道挤满,他们大多身材高大,浅发碧眼,这是很明显的北方人特征。
一群匆匆路过的行人中有人奇道:“萨德侯爵府不是前几天才被查抄过吗?又出了什么事?”
“你连这也不知道?我问你,今早最大的新闻是什么,”
“洛丹伦幸存的公主?”有人恍然大悟,“难道她就住在这里?”
“没错,你看那些人,都是从北边流亡过来的洛丹伦穷鬼,听了消息后都往这聚了,也许是想向他们的公主殿下讨口饭吃?”
这尖酸刻薄的言论惹来一片怒目而视,这路人缩了缩脑袋,灰熘熘的快步逃走了,否则以北方人凶悍的性格,他免不了得挨几下揍。
这时,一队盔甲鲜明的城卫军踏马而来,驱开了侯爵府前的围观群众,并将大门严密保护起来。
领头的是名英姿飒爽的女骑士,稍作通报,便与几个随从被迎入府内。
“索菲亚少校,别来无恙。”乌纳斯在庭院中迎接来客。
女骑士却没心情寒暄,话中带气道:“这么重要的消息你居然隐瞒到现在!乌纳斯骑士,我不知道是否还能再信任你。”
乌纳斯打个哈哈,道:“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入内详谈。”
“国王陛下是否有答复?我们什么时候入宫?”刚入坐,乌纳斯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索菲亚反问道:“佳丽亚殿下呢?”
随她同来的三人也道:“温德索尔元帅派我们前来,必须亲眼见到公主殿下。”
乌纳斯看到女骑士使过来的眼色,恍然大悟,原来是要验明正身。
这几个随从看装扮一点也不像索菲亚麾下的军官,可能是宫内的人,被派来识别佳丽亚身份的。
这也无可厚非,乌纳斯马上支使守在门外的部下,去将女主人请过来。
不一会儿,路易莎便在夜月、佩蕾拉、盖尔及克蕾莎的簇拥下现身。
换下逃亡的日子中几年不变的深色长袍,穿上了由佩蕾拉推荐的精灵裁缝店织就的礼裙,精致的镂空花纹将路易莎显得高贵而典雅,略显红润的脸颊更是衬托出新婚给她带来的活力。
屋内几人连忙站起来,在索菲亚和三名鉴定者的目瞪口呆下,洛丹伦公主径直走到圣骑士身边,亲密的挽住他的手臂,“我亲爱的乌纳斯,我来了,你看新的礼服怎么样?”
“美极了,我的公主殿下。”乌纳斯真心赞美道。
索菲亚失礼的指着圣骑士,结巴道:“你、你们是怎么回事?”
“我们已经结为夫妻了。”
昨日教堂谈话后,乌纳斯和路易莎当晚就悄悄结婚了。
见证者只有一位教堂的老年牧师、盖尔及克蕾莎——生米煮成熟饭,她再想反对也没用。
婚礼简陋到极致,但两人却很满足,就像每一对新婚夫妇,开始了甜蜜的夫妻生活。
经过一夜的开导,路易莎终于答应了公开身份,虽然仍有些不想面对,但她突然有了丈夫作依靠,很多事更愿意做一名追随者。
于是乌纳斯一早就给政务厅发了一道公开函,以洛丹伦公主的名义,要求面见暴风的国王陛下。
这样爆炸性的消息瞬间引燃全城,当年阿尔萨斯弑父屠城是一场闪电战,洛丹伦的上层人物几乎没有逃过的,一夜全灭,谁也没料到,王子的姐姐居然仍在世。
暴风城中有很多流亡的洛丹伦遗民,大部分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许多人心系故乡,所以一得到公主的消息,便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
再加上看热闹的本地居民,一下把乌纳斯一众暂住的侯爵府前挤个水泄不通,直到索菲亚带着卫兵到来。
三名随从互相对视几眼,各自暗暗点头,他们都是曾经出使北方的宫廷人,见过米奈希尔王室的官员,可以确定眼前的就是佳丽亚本人。
索菲亚还震惊于刚刚听到的婚讯,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新认识的战友居然是米奈希尔的女婿,一时对怎么改变称呼犯了难。
一般来说,公主的丈夫如果地位较低,都会被王室册封一个公爵或亲王的头衔,以便配得上公主高贵的身份,但这两人秘密结婚,洛丹伦又国灭,肯定是没有册封仪式的。
继续称呼骑士似乎不够尊敬,叫别的又没有依据,索菲亚的脑袋彻底走神了。
“陛下的答复是什么?”乌纳斯再次问道。
索菲亚转醒过来,“没有答复。”
“一个字也没有?”
“没有,”索菲亚眼中同样透着失望,略显不敬的道,“我看除了小王子和摄政王的消息,现在的国王陛下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
“冬!”乌纳斯重锤桌面表示不满,路易莎反倒轻拍他的肩膀安慰,更应该感到伤心和愤怒的应该是她才对——泰瑞纳斯二世对瓦里安有几乎难以报答的大恩,现在轮到他的女儿落难了,居然被如此忽视。
“我立即回去复命,”索菲亚连忙补救道,“等我消息,也许陛下会有新指示。”
公主的身份被来人确定了,也许真有转机,但乌纳斯不敢太过乐观,瓦里安软弱的这个人格不值得信任。
“不用等了,准备马车,我们一起去要塞!”
……
暴风城的统治者蜷缩在床头,一动也不动,就像有一条无形的锁链缠住全身,使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明明心里清楚的知道,外面有那么多重要的事务需要他这位国王亲自处理,但他就是难以跨出这间卧房的大门。
母亲病重垂危时绝望的眼神,父亲被刺后的弥留之际、妻子被暴民砸成重伤时的奄奄一息,令他无比恐惧的回忆不断在脑中闪现,引导着他想象着最害怕的场景——视若珍宝的儿子惨死在刀剑之下。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一定会穿上盔甲拿起武器,不顾一切拼了命的去寻找儿子的踪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但是现在的自己,为什么连出门的勇气也没有?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废人了?
他无法解答。
自我怀疑和自我责备混杂着悲伤和恐惧,给这个软弱的灵魂施加了一道沉重的枷锁,使他只能躲在被子里逃避现实,无法主动面对任何人和事。
“叩叩叩!”令人厌烦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瓦里安捂住耳朵,大声斥道:“滚开!我不见任何人!”
门外的仆人这次却没有被吓走,惊慌失措的声音传入:“陛下,不好了,米奈希尔公主硬冲进来了!”
瓦里安惊坐而起,双手惊慌的抱住脑袋,疯狂的乱抓头发,根本不知所措。
“轰”的一声巨响,是寝宫的外门被撞开的声音,瓦里安吓的浑身一抖,尖叫道:“拦住她!”
无人应答,几声惨呼和重物落地的声音后,门外一时安静,瓦里安紧紧捂住双耳,把自己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躲过门外的不速之客。
乌纳斯甩了甩拳头,对一脸责怪的老元帅耸耸肩——一路闯进宫,有老元帅压阵,各处关卡的卫兵都不敢造次,只有国王卧室外的这几个仆从和侍卫上前阻拦,他只好用拳头给这几个家伙一点教训。
“我们绝不会伤害国王,”老元帅对倒地不起的几人安抚道,“但我想各位都应该清楚,暴风城的形势已经不容许陛下继续躲在这里,我们今天必须面见陛下!”
乌纳斯心中暗笑,半个小时前元帅还坚决反对硬闯,现在居然用他的说辞来为自己辩解。
他带着公主随索菲亚一同抵达要塞后,马上要求将消息传进宫,但仍旧没有得到答复,摆在他面前的只剩一条路——强闯禁宫。
在答应不使用武力后,老元帅才勉强同意,他原本将希望寄托在吉安娜身上,但同样作为国王好友的米奈希尔公主也被拒之门外,吉安娜很可能同样无能为力。
乌纳斯看出老元帅的犹豫,一番力劝加上各种承诺,才把元帅“忽悠”上船了。
“瓦里安陛下,我是洛丹伦的佳丽亚-米奈希尔,您不记得我了吗?”
在圣骑士的鼓励下,路易莎大声对卧房内喊道。
半晌,无人回应。
路易莎尴尬的苦笑,委屈的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她没想到,即便到了这么近的地方,瓦里安依然不愿理会她,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了?
老元帅上前叩门,“陛下,您在吗?”
“没用的,我说过了,陛下不会见你们。”趴在地上的一名仆人低声道。
如他所说,卧室内仍旧没有回音。
乌纳斯上前勐捶房门,冬冬冬的巨响震的整间房子仿佛发生地震,屋内传出一声略显惊慌的低呼。
“不要这样无礼!”老元帅连忙制止。
乌纳斯摊手,“我只想试试里面有没有人。”
老元帅大声向门内道:“陛下,今天请无论如何见我们一面,否则我们不会离开!”
浑厚的嗓音传递出坚定的意志,屋内的国王陛下知道这次无法再逃避,对自己无能的怒火给了他些许勇气,过了一会儿终于回应道:“近日来我身体不适,一切事务都交给温德索尔元帅主持。”
老元帅失望一叹,他最希望的还是国王亲自出面,没想到仍旧是一样的答桉。
“那就请陛下亲手签发授权令,并将国王的印章赐予我。”
屋内的国王又沉默了,虽然是懦弱的人格,但帝王心术牢牢的扎根于他心中——失去了贵族院的钳制,将国家大权交给一个并不亲近的外姓人,这是瓦里安深感不安的。
一方面不敢承担责任,另一方面又不愿完全放权,这种矛盾在有缺陷的人格身上表露无疑。
王家印章是非常敏感的物品,搞不好就变成政变篡权,温德索尔也不便强逼,他将荣誉看的比生命更宝贵,不允许自己的名誉沾上污点。
但就此退去今天的冒险就是一场空,突破口还是得在公主身上。
乌纳斯对路易莎使了个眼色,她提起精神,默记了一下圣骑士教给她的台词,略带斥责的直呼其名道:“瓦里安,当初我父亲收留了国破家亡的你,并视你为子,我的王弟视你为兄长,我也把你当做另一个哥哥,米奈希尔一族对你有多大的恩情,你都忘了吗?你真的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
“我——”
无颜面对你。
佳丽亚、佳丽亚。
瓦里安脑中浮现出那个美丽高贵的公主殿下,还有她提到的洛丹伦国王及王子,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二战中被兽人摧毁的暴风城,就是在洛丹伦主导的联盟大力援助下,才重建成功的。
这其中泰瑞纳斯二世力排众议,举全联盟之力帮助暴风城,对瓦里安有复国之恩。
“如果你不愿出来见我,”路易莎在圣骑士的眼神支持下,强硬道,“我只有进来见你了!”
“我要开门了!”乌纳斯竖起三根手指,大声数道:“三!”
老元帅瞪大眼睛,想上前制止圣骑士,但被强硬的推开——乌纳斯早已打定主意。
“二!”
屋内传出一声噪音。
“一!”
乌纳斯闪电般出脚,卡察一声门锁断裂,犹如艺术凋刻的房门被踹出一个大洞,两扇门轰然洞开。
国王的卧室中居然散发着一股霉味,乌纳斯快速扫一眼,没看见瓦里安的身影,只有床侧通往阳台的玻璃门敞开着。
他连忙奔上阳台,还是无人,向下一看,一个裹着被单的人影正躺在下面花园的草地上——瓦里安居然跳楼了?
好在国王的卧室只在三楼,乌纳斯连忙飞下去,掀开被单,只见里边的男人双眉紧皱、头发凌乱,憔悴的面孔满脸胡须,双手正抱着被摔骨折的大腿,整个身体因痛苦颤抖着,却不敢发出呻吟。
混账!
乌纳斯心中大骂,今天的事传出去,他和路易莎就成了逼国王跳楼的元凶,一定会遭到暴风人的谴责,当然,瓦里安也会因这么丢人的事声威大减。
他连忙将瓦里安拦腰提起,奋身一纵,飞回了三楼的阳台,整个来回只用了区区数秒,跟着他入室的老元帅才刚走到玻璃门边。
温德索尔瞪大眼睛,顾不上指责乱来的圣骑士,连忙回头,指示侍卫关上房门。
路易莎一脸惊吓的呆在床边,忙道:“我、我先来看看。”
乌纳斯的治疗术在神圣之书的增幅下,比初学者的路易莎还强,但治疗骨折需要正骨技术,这方面他比路易莎差远了。
“是否要请牧师?”老元帅犹豫不定,他最希望的就是公主能治好国王,然后当跳楼的事没发生过,但万一出问题,给国王的腿留下永久性的创伤,他也难辞其咎。
“去请吧,这件事压不住,”乌纳斯知道对方的所思所想,“我飞下去时被花园里的人看到了。”
王家御花园日常都有园丁和侍卫驻留,国王卧室下的区域更是重中之重,虽只有短短数秒,但瓦里安跳楼和乌纳斯捞人的经过必然被人看到了。
老元帅顿时如闻噩耗,怒道:“你!你说这件事怎么收场!?哎——”
圣骑士骗他逼宫,又乱踹国王卧室的行为已经把他架上了大逆不道之罪,事已至此,老元帅既愤怒又无奈。
“走一步看一步,”乌纳斯却镇定自若,他瞥了一眼床上的国王,“不管怎样,总算是见到他了吧?”
老元帅又叹口气,瓦里安的狼狈样令他心痛不已,是什么让那个英姿勃发的王者变作如今的颓唐模样呢?
消息果然传的很快,不仅大教堂派来一位主教牧师,法师院的老熟人奥因克也来了,同来的还有军情七处现在的代理负责人——一名疤脸军官。
出了这事,大家的脸色都很不好看,但无人敢问责温德索尔——老元帅刚立下拯救暴风城的大功,现在又手握城卫军,城中地位比他高的人几乎没有。
治疗很快就结束了,伤势并不严重,那名主教施法完毕后,叮嘱道:“应该没有大碍了,陛下只需卧床修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
先前被乌纳斯揍趴下的仆从这时狗仗人势,盯着圣骑士几人道:“听到主教大人的话没有,你们都退下,陛下需要静养!”
无人挪步,好不容易见到瓦里安,他们不可能被一个仆人赶走。
疤脸军官率先发难,矛头直指圣骑士和温德索尔,“陛下到底是怎么从阳台摔下的,这件事必须先调查清楚!”
这可是谋杀国王的罪名,准备上任的特务头子急于立功立威,居然想致两人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