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路上听说死了几个军情七处的人,真有此事?”
“嗯,都是肖尔的得力部将,迪菲亚留下很多杀手暗藏在城中,发动的几次暗杀居然全部得手,搞得军情处人心惶惶,甚至出现内讧,几乎快要散架。”
看来失去了肖尔,军情七处已经不是迪菲亚的对手,盗贼之王是要把往日的死对头彻底整垮。
老元帅正打算继续与军情处合作,查抄更多的腐败贵族,当然不愿见到他们垮掉。
“我尽力劝说,但不敢作保证。”
老元帅长叹一声,他面临的压力其实不小——贵族院的全灭制造了一个巨大的权力真空,是人是鬼都想来分一杯羹。
而他的主政权并不合法,本身还没有正式的官复原职,只是城内暂时无人,他被推了上来,处境尴尬。
瓦里安回来后,本应立即重组议会和内阁,但他的状态却令所有人猜不透,躲进宫里什么也不管。
没有国王的签字、正式的文书和王家印章,很多指令和安排便没有足够的效力,只能算作老元帅的临时任命,不足以安服众人的心。
甚至在城卫军内部,有些乔纳森的旧部已经有不愿服从的苗头。
随着各支部队的回归,那些在外躲过一劫的军事贵族和领主都会齐聚城中,到时必有一番争权夺利。
老元帅并非热衷于权势的人,但他这些天来殚精竭虑,好不容将整座城打理的井井有条,不希望因为内斗再发生任何流血事端。
那么请出国王陛下就是解决这一症结的良药,他个人当然也希望国王能早日振作出山。
乌纳斯对瓦里安的这种状态有自己的推断——老元帅不知道这个瓦里安并非正常的他,而是被分裂出的温顺的那个人格。
说好听点叫温顺,说不好听便是软弱。
一个软弱的人,被娜迦绑架了几个月,吃不好穿不暖,整天担惊受怕,回来后围绕着他的都是陌生人——老元帅之前和国王的关系也并不亲近。
还有听到的各种噩耗:贵族院全灭,视为兄弟的摄政王及掌上珍宝的王子也十有八九已经遇难。
多方面打击下出现一点心理疾病再正常不过,瓦里安这种情况,应该是比较严重的自闭症。
但他作为暴风城的王者,往日的积威犹在,没人敢忤逆于他,让他得以躲在自己的房间中逃避现实。
只要相处的时间长了,就会发现这家伙没什么好怕的了,软弱的自闭症患者很难反抗强势者的要求。
乌纳斯不会治疗自闭症,但解决老元帅的难题不需要这个,他直接道:“现在不是畏手畏脚的时候,您不用管瓦里安国王同不同意,大可以直接闯进宫去见他,一国之主,怎么能不管自己的国家呢?”
“这怎么能行?!”强闯禁宫,形同谋反,虽然要塞的卫兵大多掌握都在自己手上,但老元帅从未想过这一步。
“我还没说完呢,他要是不愿出来主持大局,就叫他签一份委任状,任命您为执政官,全权总理国事。”
“别再说了,乌纳斯骑士,”老元帅肃然道,“这已经是谋反,我不可能强逼陛下做任何指令!”
乌纳斯耸耸肩,“随便你,我只是建议,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再拖下去,等在外的那几个将军回来后,可不好办了。”
皇家舰队的旗舰过几日就会抵达港口,陆军方面,第七军团的几位指挥官也在路上,这些掌握军队的实权人物回来后,可不一定服从老元帅的领导。
温德索尔长叹一声,他对王室的忠心不可动摇,不可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还有一事,塞拉摩的吉安娜女士已经发信,打算亲自前来慰问,国王和她是多年的好友,也许能劝动陛下。”
当初是吉安娜邀请瓦里安出访塞拉摩,才让黑龙公主找到机会半途截杀绑票,可以说塞拉摩的女主人对瓦里安的失踪负有一定责任,前来慰问也在情理之中。
这个女人在游戏中大名鼎鼎,在未来的历史中,吉安娜由和平圣母黑化成极端鹰派,被玩家蔑称为“吉婊”,但现在应该还是个心怀众生的和平大使——甚至为了平息塞拉摩与兽人之间的战争,不惜通敌,以致自己的父亲战死,这也是她最被诟病的一点。
两人一时无话,乌纳斯道:“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告退了。”
几人走出要塞大门,罗素隐入人群中,联络迪菲亚的间谍去了。
乌纳斯和克蕾莎护着奥马尔大师,坐上元帅安排的大马车,一同前往旧城区——其他人都被安置在那里的临时住所。
这是一座略显空荡的大型贵族宅邸,除了必要的家居物品,其他装饰都被拆卸一空,但留下的蛛丝马迹也能看出前主人的华贵,很明显是个刚被查抄的贵族居所。
只有娜塔莎和帕费曼留守,一问之下才知道,坐船回来的难民们大都已安置妥当,八百暴风军被老元帅纳入城卫军,路德、哈特也在其中,现都忙碌于新工作。
夜月、火叶和佩蕾拉在房子里呆的无聊,听说城里有一小撮精灵的聚集区,过去探亲访友了。
几人安置好奥马尔大师,克蕾莎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公——路易莎小姐在哪?”
娜塔莎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身形与圣骑士一模一样的蒙面男子,答道:“在教堂区帮助治疗伤员。”
战争之后伤病者暴增,牧师们在大教堂旁边设置了几片医疗大棚,但人手捉襟见肘,路易莎听说后便去做了志愿者。
“我想去看看。”克蕾莎作为路易莎的守护英灵,保护公主是她的职责。
“去吧,但别露面,你现在的样子容易引起误会。”乌纳斯挥挥手,舒服的斜躺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望着男人出门而去的背影,娜塔莎问道:“他是谁?”
“等人齐了一起说,反正她是自己人。”圣骑士懒洋洋的闭目养神起来。
清除了附体的恶魔,就像去除了一道沉重的枷锁,乌纳斯一身轻松,即便寿命缩减的事也没有让他心灰意冷。
在海上航行的这几天他已经想通了,就算真如罗素所说,只剩五年的时间,他也无所畏惧。
死亡的威胁反而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不管是五年、五十年还是五百年,浑浑噩噩的活着都没有意义,抓住眼下,不留遗憾,尽情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才是生命的真谛。
他本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但命运让他降临到这个不普通的世界,如果不轰轰烈烈的活下去,是否对不起这份幸运呢?
“西墙有人闯入!”始终一言不发的帕费曼突然出声警告,打破了这个本应平静的下午。
几人立即冲出门外,只见院中央立着那个身形修长的男人,半月不见,盗贼之王眼中神光溢染,显然已经恢复到全盛姿态。
“罗素的消息还没到,您就先到一步,阁下果真神出鬼没。”
“哼,你们刚登上码头我就得到消息,”范克里夫傲然道,“只要我想,暴风城内任何事都瞒不过我。”
看来迪菲亚撤离时,果然留下了一些杀手及配套的情报部队。
“请。”
乌纳斯将来客请入室内,命娜塔莎和帕费曼在外警戒。
“小王子是否有消息?”刚一落座,乌纳斯就忍不住问道。
“他可能在黑石兽人手上。”
“哦?可能?”乌纳斯揉了揉下巴,燃烧平原是旧部落的地盘,被黑石兽人抓住不足为奇。
范克里夫不屑的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阁下打算怎么救出王子殿下?”
“哈!我为何要救他?”
“交换你的自由身,别忘了,按照约定,你现在仍是人质。”
“好的,以后我就跟在你身后,作你的人质。”
赤洛洛的威胁令乌纳斯背嵴发凉,被这家伙缠住,得时刻提防无声无息的刺杀,睡觉恐怕都不安心。
“既然换不回小王子,你这个人质就没用了,我现在就能撕票!”乌纳斯同样语带威胁,在豺狼面前绝不能露出软弱。
“你可以试试!”
两人剑拔弩张,在这个空间有限的室内,门外还有两个帮手,乌拉斯很有把握直接干掉对方。
范克里夫同样自信十足,虽然见过圣骑士和黑龙的战斗,知道对方战力强大,但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才是杀手之王。
两人都不愿向对方低头,但真要动手又有些顾忌,稍作僵持,幸好这时传来敲门声,娜塔莎的声音传入:“罗素先生到了。”
“让他进来。”两人同时说道,又不屑的互看一眼。
罗素一入内就发现气氛不对,但他刚得到的消息万分紧急,连忙道:“有新消息,塞拉摩的女领主四处发函,广邀各国代表齐聚暴风城,很可能是要举行一场重组联盟的峰会!”
“卡!”一支椅子的扶手被范克里夫捏碎,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异于噩耗。
三战后联盟分崩离析名存实亡,人类各国每况愈下,暴风城高层更是被黑龙暗中操控,穷奢极欲腐败不堪,才让迪菲亚抓住时机发展壮大。
这次峰会举办的时间点很微妙,恰好是迪菲亚袭击暴风城之后,如果各国真能团结一致,将矛头指向迪菲亚,范克里夫灭亡的日子也不远了。
“有多少人响应她?”
“据说暗夜精灵的一名月之女祭司已经抵达塞拉摩,达拉然、库尔提拉斯和吉尔尼斯的态度目前尚不明确,铁炉堡定会参加,诺莫瑞根的侏儒与矮人一向同进退,也不会缺席。”
“月之女祭司?这怎么可能?”范克里夫讶道,“是谁?”
暗夜精灵的月之女祭司是月神教派的顶尖人物,寥寥无几,各个赫赫有名,但她们对联盟内部各国的纷争并不热心,只关注自身和整个世界的安危。
罗素道:“目前还不确定。”
人类七国,北方的洛丹伦、奥特兰克、激流堡都在天灾战争中覆灭,只留下些许残余力量苦苦挣扎。
吉尔尼斯早就退出联盟,建立高墙推拒所有敌人和朋友,在三战中逃过一劫。
海上王国库尔提拉斯自国主死后,几位继承人各据一方,只有吉安娜仍旧心系联盟,她建立的城邦塞拉摩的子民大多来自灭亡三国,自然也愿意为联盟而战。
达拉然的重建刚刚起步,还是未知之数。
七国中力量保存较好的只有暴风城,此时黑龙已除,只要暴风城的战争潜力能够得到充分开发,以此为基础,重建联盟军不是梦想。
乌纳斯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盗贼之王紧皱的眉头,眼珠子一转,道:若果联盟新军建成,一定会先找个软柿子杀来祭旗,我看迪菲亚就很合适。”
“所以这件事不能成!”范克里夫眼中杀意闪现,貌似已经在策划恐怖袭击。
“你想刺杀各国前来的首脑?”乌纳斯嘲讽一笑,先不论可行性,就算真能刺杀成功,也会彻底惹怒各方,这无异于自己往枪口上撞。
罗素急劝道:“会首,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
范克里夫鼻孔出气,不发一言。
乌纳斯继续道:“西部荒野本是暴风城的重要粮仓,却被你们搅得天翻地覆,一颗粮食也收不上来,我看也是时候收复了,还得感谢会首对贵族议院痛下杀手,帮暴风城清除了这么一大批趴在头顶吸血的水蛭,他日我暴风城崛起也有您的一份功劳。”
范克里夫知道圣骑士是故意刺激他,不屑反驳。
罗素道:“西部荒野的领主们横征暴敛,很多农民是活不下去自愿加入迪菲亚的,怎能全怪我们?”
这话也算事实,但不可尽信,以范克里夫的手段,一定在其中用各种方式威逼利诱,才把多数良民变作盗匪。
“确实不该怪你们,现在西部荒野的领主们死的死逃的逃,躲入暴风城的也被你们屠杀殆尽,瓦里安正好可以用国王的名义收回领地,他可能还很感激你们呢。”
“他想收回没那么容易,迪菲亚的力量不容小觑!”
“联盟的大军一到,你们拿什么抵挡?”
范克里夫和罗素同时陷入沉默,人类、矮人、侏儒和暗夜精灵的联军他们不可能挡得住,西部荒野是迪菲亚的根据地,如若丢失,范克里夫再无翻盘的可能。
乌纳斯见两人面色惨白,心中偷笑,他听到月之女祭司出动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暗夜精灵不会为人类王国的内部叛乱大动干戈。
他稍作推测,按照现在的年份,正是卡利姆多南部沙漠的虫群开始异动的时候。
吉安娜召开这次会议,恐怕是受暗夜精灵所托,为了商讨对付希利苏斯的虫族事宜,并不是针对迪菲亚。
稍作引导便把两人吓得不轻,他觉得差不多了,轻咳一声,道:“以暴风城为首的联盟必将崛起,这是未来的大势,如果你们继续在西部荒野死磕下去,灭亡就在眼下,但我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跟我去北方!”
“北方?”
“是的,洛丹伦大陆有大片无主的土地,我知道会首大人的梦想,只要我们联合消灭掉亡灵,会首您尽可以在那里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家。”
罗素道:“骑士先生未免太过轻描澹写,据我所知,亡灵在北方的力量十分庞大,而且洛丹伦的残余势力不会承认迪菲亚,我们会招致亡灵和人类的双重夹击,建立国家只是个笑话。”
“你的担心都不是问题,被遗忘者和天灾军团可以分而击破,我已经有完备的计划,”乌纳斯自信一笑,“至于残余的人类势力,更不用担心,只要我承认你们,他们也必须承认!”
“你凭什么让他们屈服?”罗素疑道,“你到底是谁?”
“马上你们就知道了。”
范克里夫眼中精光闪现,显然是被圣骑士自信的话语打动了,半晌才道:“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做的这些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哈哈哈!”乌纳斯大笑三声,“消灭亡灵,光复洛丹伦,这就是我现在的梦想!”
自降临这个世界以来,他就像一匹野马,被生存问题驱赶的到处乱跑,却没时间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而现在,如果找不到续命术,五年后或许就是死期,乌纳斯已下决心,与其在担惊受怕中苦苦追寻延寿之法,不如奋起斗志,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那些帮助过他的人们——高登、泰罗索斯、埃里戈尔、娜塔莎等等等等,面对危局却毫不动摇的选择留在那个残破的国家奋战,为的就是拯救自己的故乡。
乌纳斯自己,每每想到那个人类国度的历史悲剧,想到那一个个鲜活的形象,也总是充满了遗憾。
既然他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既然他有机会弥补这个遗憾,为什么不去做呢?
无论是为自己,为朋友,还是为了心爱的人,他都应该担起这份责任,去完成在他所知的历史中,始终没有实现的愿望。
当一个人拥有了崇高的理想后,他身上会散发出不一样的光彩,范克里夫看着圣骑士,似乎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竟如此相像。
他曾经的理想是重建暴风城,可是由于世间的不公,仇恨使他走向了完全相反的那一面。
“我会考虑你的提议,圣骑士,但你必须让我看到更多诚意。”
“阁下放心,我从不令人失望。”
送走两人后,乌纳斯立即让娜塔莎准备纸笔,“快帮我写两封信。”
一封交给麦格尼,一封交给伦达恩,他写信的目的,是希望两位矮人国王能协调好关系,一同来暴风城参加这次峰会。
对于伦达恩来说,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只要暗炉城能加入联盟,他的合法统治权就等于得到各国的承认,刚刚取得的黑铁王位更加稳固。
联盟方面,也急需像黑铁矮人这样的新鲜血液,而且多一个盟友,少一个敌人,这笔买卖稳赚不赔,联盟的领袖们应该不会将伦达恩拒之门外。
“最短的时间内,这两封信要交到收信人手中,娜塔莎,这件事立即去办。”
“放心吧,骑士大人。”娜塔莎点点头,疾步出门而去,她得去问问是否有狮鹫或角鹰信差,实在不行,还有矮人地铁那条路。
乌纳斯在屋内思考了一小会,嘱咐帕费曼照顾好奥马尔大师后,也骑马出门,直奔向教堂区。
原本以为时间充裕,可以悠闲的等路易莎回来再和她谈话,但罗素带回的消息一下使乌纳斯感到紧迫起来——必须快点帮老元帅掌控暴风城,免得夜长梦多。
老元帅的问题在于没有得到瓦里安的正式授权,他又不愿武力逼宫,那么路易莎就成了一个非常好的切入点。
瓦里安年轻时曾流亡洛丹伦一段时间,并得到米奈希尔王室的照抚,与路易莎应当是旧识,现在只要她公开自己的公主身份,瓦里安没理由不见她。
万一瓦里安真的不见,那么说明他的自闭症已经严重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更不用怕他。
往日清净的教堂花园此时人声嘈杂,白色的临时医疗大篷里,病痛者的呻.吟此起彼伏。
乌纳斯很快就在几个大篷之间找到克蕾莎——大概是拥有相同的身体,两人之间仿佛有心灵感应。
“人呢?”圣骑士凑近问道。
“就在里面。”克蕾莎指指身边的一个小帐篷。
乌纳斯掀帘而入,一道锐利的目光直刺而来——是时刻不离路易莎身边的王家侍卫盖尔大叔。
看清来人的面貌后,盖尔才放松警惕,对乌纳斯点点头,伸手准备提醒正在专心治疗伤员的女主人。
乌纳斯摇摇头,示意不要打扰治疗,路易莎的双手泛着白光,全神贯注的凝聚着圣光治疗术,朦胧的亮彩给她的背影镀上一圈神圣的光辉,看起来美极了。
盖尔轻步靠过来,向帐篷外使个眼色道:“我们好像被人盯上了。”
“别怕,是自己人。”
盖尔大概是将克蕾莎当成了敌人,乌纳斯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道:“等下你和他把这个伤员抬出去,我和路易莎有要事商量。”
两人的窸窸窣窣的交谈打搅到治疗者,她回过头,乍一下看到圣骑士,脸上的责怪立刻变作惊喜,连圣光术也顾不上维持,激动的站起身道:“你回来啦!”
说完又发现自己的音量过大,连忙捂住小嘴,可爱的样子令人心动。
乌纳斯大步走上前,拉起她的一支手,忽然冬的一声单膝跪下,“您愿意嫁给我吗?我的公主殿下。”
帐篷里的两人惊的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圣骑士会突然上演这么一出求婚的戏码,甚至连乌纳斯自己也没想到。
久别重逢,当路易莎转过身来的那一刻,他心中疯狂涌出的爱意是假装不来的,一时冲动之下,他做出了一直想却不敢做的事。
不过管他的呢,自己不是已经决定了吗——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留任何遗憾!
路易莎一手捂着胸口,不敢置信这是真的,但泪水却像溃堤般涌出眼眶,那是激动和喜悦的释放。
“我愿意!我愿意!”
自从国破家亡以来,路易莎从未这么开心的大声呼喊过,这两声呼应仿佛把她所经历的所有痛苦、委屈和哀伤抛离体外,无比的幸福感瞬间包裹住她。
乌纳斯开心的差点跳起来,抱起心爱的姑娘转了一圈,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没准备,连忙将手上的红宝石戒指摘下,替路易莎戴上。
这枚附有死亡一指的储物戒是无价之宝,正配的上无比高贵的新娘。
乌纳斯几次激发死亡一指杀敌都无效,自忖这戒指与自己八字不合,送给路易莎正好也能给她防身,戒指里的东西之后再取回。
一旁的盖尔心酸中带着喜悦,在他心里,这个身份低下的野小子是配不上洛丹伦公主殿下的,但他只是个侍卫,没有干扰的权力,看到女主人这么高兴,也只能感同身受。
这时,帐篷的门帘突然被掀起,一个人影闯了进来,大声道:“不行!我不同意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