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运知道,姜如煜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他也想着,必须马上离去,寻找他自己的人。
秦素在得知二人要离开后,非得跟着姜如煜一道离去,可是她好说歹说,最终也没让自己如愿。
只是,翌日清晨,他在看到贺承运搀扶着姜如煜起身离去的时候,一个人悄悄跟在了他们后面。
好在前面再没了村落,姜如煜二人接下来的路走的也算顺畅。
总算出了群山,他二人在继续行走了一段距离后,前方位置处,再也没了村民的影子。应该说,他们都逃到深山了。
到了后来,贺承运不得不背着姜如煜继续向前。
又过了一天一夜后,到了第三日夜晚,他们终于看到了一座城池,贺承运定目一看,城门上写着‘乾州’两个字。
乾州?过了乾州,距离上京还有多远呢?
当贺承运抬眼看到城门上插着写有大洲字样的旗帜时,心中大喜。
俨然,这是他们大洲军所管辖的城池。
看到这里,他心中顿时一松,朝城楼方向大喊一声:
“开城门!”
城楼上的守将居高临下的看着城楼下的贺承运和姜如煜,暗道,这两个乞丐当真是活腻了。
他大手一辉,
“放箭!”
“且慢!”
贺承运当即拨开了脸颊两侧的乱发,亮出了身份。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本将军是谁!”
守将在看清贺承运面容时,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
“贺……贺将军,快开城门。”
只是,贺将军如何狼狈成了这般样子。
待到二人入了城门,乾州守将速速朝贺承运行了一礼。
看到昔日威风凛凛的贺将军如今成了这般模样,守将那忍俊不禁的样子,顿让贺承运暗黑了一整张脸。
而一直尾随他们的秦素,在追到乾洲城楼时,却是再也没了二人踪迹,这让她一时半会儿有些懊恼。
上京城中,皇城中,齐皇孤身一人坐在大殿首位,满面愁容的看着身下那稀疏站立的文臣。
武将都被他派去打仗了,城池也被夺的没了多少,齐皇至今也不知道还有多少生还。
而文臣,也逃的就剩大殿之内的十几个人了。
这时,殿门外传来宦官通报的声音,
“报——”
齐皇忙一脸急切的道:
“宣!”
随着齐皇一声令下,随即,一名宦官着急忙慌跑了进来,屈膝跪在了大殿之内。
齐皇一看到连人,就满脸期盼的问道:
“怎么样,是大洲同意了吗?”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大洲就攻破了他多数城池。
齐皇反抗不成,没了办法的他,更是提出了甘愿做大洲的附属国,对州皇俯首称臣,往后年年为其进贡。
宦官看着首位之上齐皇,他颤抖着双膝,明知道这样说会让陛下大发雷霆,但他还是不得不实话实说。
“禀陛下,没有。”
没有?难道,他这就成了一名亡国之君了吗?
“那你此来,所报何事?”
“禀陛下,乾……乾州失守了…临安……怕是也保不住了……”
齐皇一颗砰砰直跳的心瞬间骤冷,他无力的摆了摆手,对着身旁的贴身侍卫道:
“拖下去——”
“陛下饶命……”
那名宦官吓得不住求饶,但是,还是没有逃脱过被斩杀的命运。
自打大洲攻城以来,齐皇性子就变得暴躁,短短数日,死在他手中的人命更是不计其数。
宦官被拖下去后,殿下的一众朝臣身体都忍不住颤了两颤。
齐皇现在,早已经心如死灰。
而今之际,他不能在坐以待毙,他不想死,必须要为自己谋个出路。
“散了,都散了吧。”
朝臣们听到齐皇此言,全都颤抖着身体,逃也似的离开了。
齐皇近日太过残暴,他们就怕被齐皇点名,而自己又一句话没有说对,就此葬送了性命。
朝堂之外,朝臣们纷纷摇头叹息。
眼下大洲彻夜攻打上京附近的几大城池,如今还未被攻破的,除了临安城,就是上京这个皇城了,其他城池皆以攻陷。
他们心中惶恐之至,都在想着,该逃往哪里。
林汐一行四人此刻,正快马加鞭的奔跑在通往上京的大道上。
为了能够早日到达上京,寻找姜如煜,林汐这一路上,干脆将小黄抱上了马背,快马加鞭。
马儿骑得极快,南荣钧时刻和林汐保持并步,樊川也始终紧追其后,努力不让自己掉队。
但他们这速度,可是苦了凤洋了。
凤洋这辈子可没怎么骑过马儿,浑身上下都快颠散架了,可没有办法,没有喊停,他也不好总是拖别人后腿。
行走时期,南荣钧始终都在观察林汐,寻常女子若是像她这般赶路,怕是早就受不住了,但这女子一路上也没有一丝怨言,普天之下,这样能吃苦耐劳的女子还真是少见。
他觉得,林汐这脑子也跟别的女子不大一样。
按照正常人的头脑,此刻他们赶往上京方向,无异于飞蛾扑火,可这女人,她就不怕自己还未曾见到自己夫君,就小命不保吗。
如果林汐知道南荣钧心中所想,一定会嗤之以鼻的,赶路算什么,想她林汐上世曾是特种工兵的时候,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什么样的战场没有经历过。
相比于现在的冷兵器时代,真枪实弹炮火轰炸咋要可怕的多。
五日后,他们在路过最临近江都的一座城池,金陵时,南荣钧驾马向前,在林汐三人诧异的目光之下,朝林汐挑唇一笑,大摇大摆进入了城门。
林汐看了一眼城楼上那些身穿铠甲的守将时,心中隐隐泛着猜测。
在经过江都的波折之后,林汐现在看到城门,都先本能查看一番,凤洋樊川亦是如此。
在南荣钧入内后,林汐抬手示意后面二人跟上,随即她自己也走了进去。
在南荣钧入了城门的那一刻,原本城楼上的两个守将在早已抬脚下了城门。
他们在林汐疑惑的目光下,走到南荣钧马前,当即单膝跪地,异口同声的道:
“末将参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