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显然,这位苏大人还没做好皇帝变得直接的准备。
不过刘邦也不是刻意为难,只是看着他们你推我辞这一套,觉得眼烦罢了。
“秦相,你先说吧。”
“是……”
秦桧的眼睛朝着苏大人瞟了一下,后者心领神会,躬身道:
“臣在殿外听宣。”
如此,这大庆殿里除了几名宫人外,便只剩下了两名禁军装扮的金瓜卫士,以及对自己工作非常认真的辛次膺。
“官家,”秦相爷无比温顺的说道,“您可知臣刚才所言的,伤害小儿的贼人是谁?”
刘邦当然知道,他还出手帮了忙。
“是谁?”
“岳飞之子,岳云!”
听见这话,刘邦还好,辛次膺握笔的手,却忍不住抖动了一下。
见皇帝并未出现想象中的欣喜,秦桧忙道:
“官家,岳飞纵子行凶,还是在这临安城内,天子脚下!伤的还是当朝宰相之子!由此可见,岳飞这厮平时是何等的猖狂!”
“岳飞到临安了吗?”
这事儿刘邦也是才刚想起来,昨晚上忘记问岳云了。
“并未,却遣其子先行一步,想必是来打点朝中大臣的关系来了……如此结党之事,其心可诛也。”
刘邦站起了身来,踱步走到了秦桧面前,一副我心甚慰的模样:
“这宋国有卿家这般大臣,真是朕的福气啊!”
秦桧还以为皇帝是拿捏到了岳飞的把柄,所以才这么说话,心下大喜。
这赵老九再怎么疯癫,骨子里却还是那个味儿!
“那,官家,是不是和大理寺以及刑部,还有三衙的人知会一声,先把岳云拿下?”
刘邦却摇了摇头:“朕昨日出宫,听见有人叫岳飞的军队为岳家军,这事儿,你可知道?”
就这?
且不说岳家军这个名字又不是第一天叫了,那韩世忠和张俊的兵,还叫韩家军和张家军呢。
老九想从这上面做文章,难道是连给岳飞安个罪名都等不及了?
这怎么比自己还着急?
你赵老九不要名声,咱秦桧还要呢!
心中一番计较,秦桧反而劝道:“官家,岳家军不过虚名而已,韩世忠和张俊的部队也是冠上了主帅的姓,以此来问岳飞的罪,恐怕过于牵强了些。”
还不止岳家军一个?
刘邦顿了顿,亲切地拍了拍秦桧的肩膀:
“所以,还劳烦卿家多做一些辛苦一些,别的还好,这军队归属于谁,效忠于谁,还是当分清楚一些的。”
见皇帝不听自己的劝,秦桧把心一横:反正结果都是要岳飞死的,做了娼妇还要什么牌坊!他赵老九都不怕,我还能怕了?
“臣知道了,那岳云之事……”
刘邦挥了挥手:“你说当年秦国不逼得这么紧,刘邦会因为跑了几个徒役就去造反吗?在岳飞兵权交出之前,先忍一忍吧。”
“只是,委屈了你儿子了。”
“臣不怕,只要宋金能够和议成功,莫说那小子挨点打,就算是没了性命,也是值得的!”
“忠臣呐!爱卿真是这古今罕见的第一忠臣呐!”
听见皇帝这么说,秦桧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自己为赵老九背了这么多的骂,他心里还是知晓的!
“还有一事,近日有灵隐寺的高僧俯观这临安城,发现城中恐染了些邪祟的东西,臣担心那脏东西会沾染到官家,从而影响了我大宋气运,故把高僧给请了下来,特为官家祈福……官家,您看要不要召见一下?”
“哦?那等苏大人的事了了,你便让人过来吧。”
“臣遵旨!”
今儿個虽然没拿下岳云,不甚完美,但一来明确了皇帝的心意,二来还得到了皇帝的褒奖,秦桧的心中美极了。
等这瘦老头走了出去,适才的那位苏大人便立马跟了进来。
“卿有何事?为何不在刚才大殿里说?”
“官家,”苏大人躬身道,“岳少保之子,到临安了。”
“嗯,这事儿秦桧说过了,昨晚伤他儿子的,便是岳云。”
这老头闻言,心中不住的叹气。
他便是当朝的礼部尚书、贺金正旦使苏符,同时还有一个身份:苏轼之孙。
昨日他接了岳云的书信,本欲前往那思北楼赴宴,到了的时候,临安府衙的人已经开始勘察现场了。
听闻是秦桧的儿子出了事,当时便觉得心有不安,加上没有寻到岳云,更是害怕是这少年郎闯出的祸端。
如今被皇帝亲口证实了,苏符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帮岳云说话了。
“怎的?你来就是告知朕这个消息吗?”
苏符回过神来:“官家有问,臣不敢隐瞒,只是在这之前,臣想问问官家……这仗,是确定不打了?”
直到现在,朝野内外都不觉得皇帝会拿岳飞怎么样,因为除了寥寥数人之外,没人知道完颜兀术开出来的条件:
必杀飞,始可和。
所以,大家伙儿的重心,还是在‘战’与‘和’上面。
刘邦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当不知道对面是人是鬼的时候,用问题来回答问题,就能知道答案了。
“爱卿,是战是和,你怎么想的?”
“官家!”苏符忽然加重了语气,“昔日诸葛武侯有言,昭烈帝刘备深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金贼杀我百姓、占我土地、抢我金银、掳我妇女,此仇乃不共戴天!”
“眼下我军有乘胜之机,将帅有北还之志,临安府有长江天堑,汉中之地也不用担心西夏侵扰,四海之内既无水患也无旱灾,如此,当是战得的。”
刘备这个名字,刘邦是听过的。
对于这名后代,有些地方像自己,有些地方又不太像,不过还算是让他比较满意的一个。
既然了解了眼前这人的立场,刘邦也就知道该怎么说了。
“战,自然要战!”
苏符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一时间有些愣了神。
“官家,您是说……”
“不但要同金国战。”
“那西夏,是朕的西域都护府。”
“那高丽的一半,也是朕的,朕的乐浪郡。”
“还有那大理……若是归属了也就罢了,否则,还是朕的。”
脑中回忆起见过的汉地图……刘邦把它和宋国地图重叠了起来,努力寻找当中缺失的部分。
虽然上辈子的时候自己也没那么大的地盘,但自家曾孙子挣来的地方,那当然也算是自己的。
外面说官家伤着了脑子,看来确实不假。
不过这样的皇帝,也许才是目前最适合大宋的。
苏符也不反驳皇帝的白日梦话,得知了他的心意,便把岳云联络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如此,臣也当对这晚辈有个交待。”
刘邦点了点头道:“倒也不急着告诉他朕的态度,免得小儿生出骄心。”
然后又回身看向辛次膺:“岳云联系过你没?”
辛大人笔一停,刚才皇帝的梦话他自然也听到了。
“臣不敢相瞒,确有联系过。”
想到昨夜岳云见了自己,却并未识得自己身份,他多问了一句:
“你和他以前见过没?”
辛次膺摇了摇头:“少将军少来得临安城,未曾和臣谋面过。”
“原来,你小子也想着干金人呐。”
刘邦笑道,看来这朝中的议和派,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多嘛。
他心中生出了主意,一会儿见着岳云,可有得说了。
三人心里头俱是兴奋,但随即,刘邦忽然停止了笑容
“不对!”
苏符和辛次膺也被惊着了一下,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官家?”
刘邦沉声道:“差点少算了一个地方……”
“那安南,是朕的交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