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太子殿下关心,不知太子今日来是为何事?”许幼宁询问道。
她并非看不出太子对自己的感情,可就是因为看出来了才更要装作不知,一个是臣子之妻,一个是未来君主,她与李璟修是必须清清白白不能让任何人说闲话。
“就是来瞧瞧你,也是多谢你这些日子进宫陪孤的母后,她如今精神好了许多,孤也不知该如何谢你。”
李璟修始终是那般谦逊有度,丝毫不越分寸,这倒叫许幼宁心底微微松了口气。
“太子殿下客气了,皇后娘娘也是臣女的舅母,不过是陪着说说话,是臣女应该的。”许幼宁客气的应答。
心里头生出几分疑惑,这李璟修特意跑来不会是只为了同她说一声谢这么简单吧?
只是李璟修不提,许幼宁也当做不知,让侍女上了茶,她便只管低头用食指一边一边描绘茶盖子上的图案。
过了一会儿,太子总算绷不住,站了起来,朝许幼宁正色道:“长宁,晏扶卿当真待你好吗?”
他这语气与之前截然不同,透着股子严肃的语气。
许幼宁愣了愣,随即点头,“太子说笑了,他是我夫君,不待我好还能待谁好?”
“那他可告诉过你他并非汝南王亲生?”李璟修目光定定望着许幼宁,似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许幼宁平静的坐着,脸上的神色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她淡淡笑道:“太子殿下若没有其他的事,那臣女就恕不远送了。”
“长宁!”
许幼宁刚站起来,李璟修就拦住了她,目光还是不甘心的紧盯她的神色,“孤不管你知不知他的身份,孤都要告诉你,他极有可能就是先太子遗腹子,他的目的是天下之主,你爹爹是镇北将军,手握四十万大军,他当为何接近你?”
他声音刻意压低,即便有人在门外怕也听不清楚,但这些话却字字落在许幼宁耳中。
许幼宁抬眸看了他一眼,“太子殿下的话说完了吗?”
李璟修愣了愣,大约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个惊天的消息,许幼宁竟然还是这般毫无反应。
许幼宁轻笑了声,“我猜是太子殿下迟迟未查到先太子遗腹子是何人,所以将这顶帽子扣到了我家夫君头上,竟还不惜为此编排这些离间我们夫妻的话来。”
李璟修忙摇摇头,“长宁,孤不是……”
许幼宁打断他,“太子殿下不必多说了,臣妇身子不适,就不送太子了,太子慢走。”
说完,许幼宁越过他,直接离开,李璟修看着她的背影眯起眸子,眼底泛起几分探究的神色。
直到身旁侍女提醒,他眼底的神色才褪下,他淡淡点头,在侍女的指引下离开。
而另一边,许幼宁回了松墨院就让侍女们都退下去,她安静的坐在榻间,思绪纷乱。
只有她自己才知晓,她心里远没有她在李璟修面前那般镇定,她虽然猜到晏扶卿的身份,但她与晏扶卿之间是心照不宣,谁也不曾捅破这层窗户纸。
今日李璟修的话虽然是试探,但他多半是查到了什么才会说那些话。
那晏扶卿呢?他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娶她当真是因为那四十万兵力?
许幼宁正胡思乱想之际,门外传来侍女禀报的声音,“郡主,汝南王妃来了。”
她拧起眉头,心里冷笑,这风才刚起,有人便坐不住了。
她理了理衣裳,迎出去,汝南王妃并未理会她的行礼,而是目光搜寻一圈,后直径闯进来,嘴里一边说道:“人呢?”
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捉奸呢!
许幼宁没拦着,等她没找到人询问她时,她才一脸茫然道:“什么人?儿媳不知母亲此言何意。”
汝南王妃也不怒,转着手腕上的玉镯轻笑起来,“看来人是已经走了,许氏,我知你从前金尊玉贵,可你既然嫁到我们家来,好歹也得收收心,这慎之在外头忙活,你倒好,竟敢直接把人往家里带,脸面羞耻心都不要了啊!”
汝南王妃说得那叫一个难听,根本不顾及许幼宁的脸面。
许幼宁眸色微沉,手轻轻落在腹部,嗯,她如今是有孩子的人了,要优雅!
“俗话说捉贼拿脏,捉奸在床,母亲既没证据就凭空口白牙就这般闯进来污蔑我的清白,是觉得我嫁了你们晏家就得任你拿捏吗?”
许幼宁语气不急不缓,声调也很温柔,只是话落下来无端带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势,叫人莫名心头发怵。
汝南王妃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但众目睽睽,她实在拉不下面子,便只好强硬的继续道:
“哪里是没有证据,这侍女可都瞧见了,府里来了男客,单独见你的,竟叫本王妃这个当家主母都不曾拜见,分明是不把本王妃放在眼里!”
男客?
许幼宁嗤笑了声,汝南王妃这是连今日来的是谁都不知晓,就敢上门找茬?
“春梢,你说今日来的是谁?”许幼宁淡淡开口。
“回郡主,今日来的客人是太子殿下。”春梢立马恭敬回道。
许幼宁睨了眼有些愣住的汝南王妃,故意惊讶道:“儿媳不曾听说过太子殿下来还得去拜见母亲,不过太子殿下办事儿儿媳也没有资格置喙,母亲若不满不妨亲自去找太子质问。”
笑话!她怎么敢!
那可是储君!
汝南王妃脸色绿了又白,白了又绿,才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就算是太子殿下,你也该注意分寸,没的让人误会。”
许幼宁笑了笑,“我见太子是在厅堂,门敞开着,侍女都在门口伺候,儿媳与太子更是没有半分越矩,是母亲未听儿媳解释就急匆匆跑来质问。”
汝南王妃被许幼宁怼了,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好干巴巴道:“你如今是越发出息了,都敢顶撞长辈了。”
“阿宁,我回来了。”
许幼宁正要开口,门外传来晏扶卿的声音,她顿时懒得跟汝南王妃多费口舌了。
晏扶卿进来瞧见汝南王妃也在,顿时蹙起了眉头,“母亲,阿宁如今有身孕了,需要静养,母亲若有事吩咐我便是,何必跑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