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鲤鱼?”许幼宁询问道。
一旁的厨娘立刻应答,“回郡主,鲤鱼在这儿。”
厨娘指着旁边的水缸,里面几天鲤鱼正游得欢快,许幼宁点了点头,朝众人挥手,“行了,你们都出去吧!厨娘本郡主一人在就行了。”
众人都有些忐忑,但不敢反驳许幼宁,只好都默默退下去,春梢和夏末隔着窗户一脸忧愁。
“郡主会杀鱼么?”
夏末摇摇头,“大抵是不会的。”
“可是郡主没有叫我们。”春梢顿了顿,猜测道:“郡主那般聪慧,说不定再厨艺上也是天赋过人。”
夏末点了点头,“嗯,咱们不急,再等等。”
半个时辰后,门终于来了,春梢和夏末翘首以盼,期待的想瞧瞧许幼宁做的菜肴,但许幼宁端出来时已经盖上了。
她信心十足的朝两人挥手,“随我去书房。”
春梢与夏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着,瞧郡主这般模样,多半是成功了。
严息刚同晏扶卿禀报了事情,出来就瞧见许幼宁,忙上前恭敬道:“郡主,您怎么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书房,表示晏扶卿在书房内。
许幼宁点了点头,“本郡主亲手学做了糖醋鲤鱼,特意拿来给世子尝尝。”
许幼宁说完,接过食盒,让春梢和夏末两人在门外等,她敲了敲门,里面的晏扶卿并未开口。
许幼宁心下了然,这男人多半还在生气呢!
她提着食盒进去,晏扶卿低头在案桌前处理公务,仿佛并未瞧见她,至于是真未瞧见还是装作瞧不见就不得而知了。
许幼宁也不生气,把食盒放在他手边,一边动作温柔的取出糖醋鲤鱼。
她睨了晏扶卿一眼,忽然叹一口气,“这可是本郡主有生以来第一回下厨,若有人连尝都不肯尝,本郡主会很是伤心的。”
见晏扶卿仍旧没有反应,许幼宁抬手抽去他手里的书卷,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晏扶卿!本郡主都这般同你低头了,你还生气?”
她眼眶里聚着晶莹泪水,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来,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叫晏扶卿心口被狠狠一扯。
他心底所有的怒意便都在顷刻间化为乌有,他有些无奈,暗笑自己没出息,竟然这样轻易就在她面前败下阵来。
他接过筷子,在许幼宁期待的目光下尝了口。
“如何?”许幼宁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晏扶卿默了默,“你方才说这是糖醋鲤鱼?”
许幼宁坚定的点点头,“自然!这鱼可新鲜了,我亲自从水缸里捞上来的呢!”
“那……你可知鱼在烧之前是要杀的?”晏扶卿神色古怪的看着她。
“我自然知道!这不是杀了么?”许幼宁白了他一眼,“你就说本郡主的手艺如何吧?”
晏扶卿看着眼前的糖醋鲤鱼,唇瓣微微颤动几许,缓缓从嘴里吐出来一句,“尚可。”
许幼宁满意了,拍着他肩头道:“吃了我的鱼便不许生我的气了,我不打扰你办公务,这鱼你吃完啊!”
交代完,许幼宁才出去。
看着许幼宁等人走远,严息有些担忧的看了眼书房,还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下一刻,里面就传来砰的一声。
严息赶紧进去,就瞧见晏扶卿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而桌上是被吃了几口的糖醋鲤鱼。
“来人!请大夫!”
许幼宁是晚上才得到消息的,大夫已经替晏扶卿催了吐,她去看晏扶卿的时候晏扶卿还未醒。
许幼宁没什么脸待下去,让严息好好照顾他,就离开了。
她这个人最是不服输,哪里载了就喜欢从哪里开始。
喊了厨娘教她从最开始的步骤学,这边许幼宁苦学到深夜,那边晏扶卿醒得倒挺快。
“此事莫要告诉阿宁。”晏扶卿醒来第一句话便是交代这个。
“郡主大约已经知道了。”严息弱弱答。
晏扶卿抬眸,眉间带着几分凉意。
严息心一紧,却不敢有半句隐瞒,“下午郡主便去了厨房,说是学习厨艺,这会儿还没出来呢!”
晏扶卿唇角溢出几分笑意,并不意外,“她向来如此。”
他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许幼宁的声音,严息忙侧身站到一旁,就瞧见许幼宁端着一盘糖醋鲤鱼进来,献宝似的放在晏扶卿跟前,
“这是我与厨娘学了一下午,终于做出来的,这次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你再尝尝嘛!”
严息看着那盘品相并不算好的糖醋鲤鱼,有些担忧自家世子,这大夫应该还未走远,他现在去追也还来得及的吧?
严息是想阻拦又没那个胆,只好祈求自家世子能拒绝,但晏扶卿却神色淡然的将鱼放入口中。
令人诧异的是,晏扶卿当真还活着!
许幼宁自然是满意又高兴的离开,严息连心尖都在颤抖,“世子,您……怎么样?您还好吗?”
晏扶卿咳了两声才缓过来,擦了擦嘴角,淡然道:“略咸。”
严息默了默,劝道:“世子您还是赶紧喝口茶去去咸吧!”
糖醋鱼略咸?他家世子还一口气吃完了,他觉得这样下去世子的性命也略悬……
“对了,公子。”严息想起正事,正色禀报道:“汝南王妃最近在查公子进汝南王府之前的事儿,前些日子还亲自去了趟青龙寺。”
对外,晏扶卿的生母也是供奉在青龙寺,汝南王妃此去自然不会有第二个原因。
严息拧紧了眉头,有些担忧,“主持自然知晓如何应付她,可属下担心公子的身份瞒不了多久了。”
晏扶卿眸色微凉,深邃眼眸里的神色是许幼宁从未见过的模样,他之间轻轻敲了敲桌面,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我苦心谋划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展露头角了,她既想查,那咱们便透露些许消息给她就是。”
严息脸色微变,有些担忧,“可是这般会不会太过冒险?”
晏扶卿微微闭着眸子,没再开口,显然已经拿定了注意,严息知道,自己多说无益。
只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属下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