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
夏末与许幼宁对视一眼,话虽然没说出来,但两人都猜测到了什么。
难怪,难怪思阳说的那些话。
许幼宁紧紧拧着眉,若真如此,那晏扶卿的身份若是被曝光,只怕那些朝臣口诛笔伐之下就再也容不得晏扶卿了。
舅舅又当真会为了补偿晏扶卿而放弃自己的亲生嫡子吗?
许幼宁需要冷静冷静,她将侍女都赶了出去,一个人在殿内待了好一会儿。
翌日,思阳却出现在她门外,许幼宁眯起眼打量着她,“你来做什么?”
思阳笑了笑,“凭你的本事应该已经知晓了吧?相信再过不久圣上为会知晓,你若,圣上真是有心将储君之位给先太子遗腹子么?”
许幼宁沉默下来,尽快圣上待她极好,但她心里也清楚,此刻圣上心里对先太子、先太子遗腹子满是愧疚之情。
可若,先太子遗腹子真活着,她那圣上舅舅只会觉得心有不安。
“先太子遗腹子与长宁郡主成婚,你说这圣上心里能安心么?”思阳故意询问道。
许幼宁的爹手握兵权,母亲是身份尊贵的昭阳公主,若嫁个身份尊贵,却活不长的王爷之子,或许无人会多想。
可若是嫁给先太子遗腹子,那便不得不让人多想些什么了,尤其是先太子在世时建树颇多,便是如今朝堂之上还有许多先太子的旧人。
“春梢。”
思阳还在得意的笑起来,许幼宁沉声吩咐道:“将她赶出去。”
闻言,思阳脸色顿时变了变,“许幼宁!你赶!”
夏末直径走到她跟前,“思阳公主,请吧!”
思阳脸色一沉,扬手便要挥去,被夏末握住手腕,春梢淡笑道:“公主,请。”
思阳想甩开,但奈何自己的力道没有夏末大,只好开口道:“你放开本公主,本公主会走。”
夏末微微一笑,松开思阳,她的手腕已经微微发红。
送走了思阳,夏末才进来,朝许幼宁温声道:“郡主,您莫要多想,此事还未必是真呢!”
许幼宁明白,夏末是在宽慰她,可许幼宁心底隐隐有预感,晏扶卿的身份就是自己猜想的那般。
“夏末,你去查查,晏扶卿何时回来?”
算算日子,他应该动身回都城了,只要他的身份没有暴露之前,她与晏扶卿成亲,就没有事了。
许幼宁想着,心情也冷静了下来,如今已经到了二月初,户部礼部将婚事也筹办得差不多了。
夏末很快打听到了晏扶卿已经启程回都城了,差不多思阳成婚后,他就能回来了。
思阳毕竟被册封为了公主,又是与北夷和亲,圣上特意为她举办了一场仪式送她。
思阳穿着婚服,祭拜过天地之后,便是由文武百官送目她坐上花轿。
马车缓缓行驶,朝着北夷的方向,思阳知晓,自己此生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她深深看了眼周围,而后坐上那车,许幼宁站在皇后身边,目送着她离开。
康乐公主就显然高兴极了,思阳走了,就意味着她不必和亲了。
许幼宁心里记挂着晏扶卿,同皇后说了声,便悄悄出宫了,乘着马车到城门口等晏扶卿。
等了好一会儿,她才瞧见晏扶卿的马车缓缓靠近,许幼宁眸色一亮,直接一挥马鞭,“驾!”
骏马在晏扶卿马车旁停下,她掀开车帘子,刚要开口唤晏扶卿,却瞧见马车里竟然坐着颜又妍。
许幼宁笑意一顿,颜又妍却笑得很是开心,“多谢长宁郡主特意来接我。”
许幼宁沉着脸看了她一眼,“晏扶卿呢?”
“慎之哥哥啊?他……”颜又妍笑了笑,故意卖了个关子,“慎之哥哥的事儿,我可不敢过问,慎之没告诉长宁郡主么?”
许幼宁冷着脸放下帘子,直接骑马转身,春梢担忧的跟着她,“郡主……”
“回宫。”许幼宁只说了两个字。
而此刻,不远处,晏扶卿躺在马车里,脸色苍白极了,严息在一旁伺候着他,忍不住开口道:“公子这又是何苦。”
晏扶卿扯了扯唇,“若叫她见到了我这般模样,定然会担心。”
“可这样,郡主怕是要误会公子了。”严息开口道。
晏扶卿扯唇笑了笑,“阿宁最是心软,等我好了,我再去同她赔礼道歉,若是没好……就让她以为我是个负心汉,这样也不会为我伤心了。”
说完,晏扶卿便寻了过去,马车里一阵兵荒马乱,而这些,许幼宁丝毫不知情。
她回到宫也是一言不发,叫春梢和夏末担心极了,可又不敢多问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许幼宁照常伺候皇后,对晏扶卿闭口不谈,连皇后都觉得奇怪。
“本宫听闻晏扶卿回来了,你可要出宫去见见他?”
许幼宁垂着眸子,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长宁哪里有空搭理他?还是照顾舅母要紧。”
自从上次见了李璟修,皇后便一病不起,这些日子都是许幼宁跟耿素一起照顾的皇后。
皇后咳了两声,拉着许幼宁的手道:“本宫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况且,这里还有耿素呢!便是有误会,也该当面说清楚啊!”
许幼宁抬头,原来皇后什么都知道,她点点头,乖巧道:“那我出去一趟,宫门落锁前回来。”
皇后笑了笑,“无事,昭阳应该也很想你了,与爹爹娘亲多待几日。”
许幼宁点点头,说了声多谢舅母,就收拾东西带着春梢和夏末出宫了。
她回了许家,与爹娘待在一会儿,仍旧对晏扶卿闭口不谈。
“郡主。”夏末进来,有些犹豫道:“严息来了,想见郡主。”
许幼宁冷笑了声,“他来做什么?正主不来,倒会指挥人,不见。”
“是”夏末应声,退出去,临踏门前又忍不住回过头道:“郡主,严息说晏公子身受重伤。”
“什么?”许幼宁脸色微变,随即踏了出去,严息在门口徘徊着,许幼宁上前便问道:“晏扶卿怎么了?”
见她出来,严息顿时有些激动,忙恭敬道:“长宁郡主,公子回来的路上遇刺,赶上旧疾发作,公子怕郡主担心,那日才故意不露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