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邓初一厉兵秣马准备出征的时候，周林和冯成扮成父子来到林贞儿的住处。
冯成在接受封赏后在北平滞留了一段时间。回来后，他顶替杨术成为大兴卫的指挥使。
由于通州卫和大兴卫将来都会变成京营的一分子，周林始终没有放弃这两处的管理权。
如今的房胜已经断了与周林争个高低的念头，老老实实的听从周林的调遣。
为了投桃报李，周林联合道衍给他争了个北平都指挥同知的头衔，调其子房通达入锦衣卫担任千户。
一早，林贞儿如同往常一样离开小院，雇了辆车前往通州新学。
看清林贞儿的模样，冯成吧嗒一下嘴道：“难怪王蛮子会金屋藏娇。小妮子长得的确不赖。”
周林坏笑一下道：“我怕他藏的是白素贞。”
“白素贞是谁？”
冯成肯定没看过明末出版的《警世通言》，满脑门都画着问号。
“这事说来话长。咱们不如边走边说。”
路途遥远，周林正好想用故事来打发时间。
出了北平没有多远，林贞儿的马车在一处茶舍外停住。
周林赶紧拉着冯成躲到路边观看。
下了马车，林贞儿警惕地环顾一下四周。没有发现异常，她在老板的陪同下进入茶舍。
“上课前还喝口茶。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冯成连声感慨。
“恐怕没那么简单。”
周林掏出一块干粮递给冯成，装成在路边休息的样子继续观察。
片刻之后，林贞儿与老板告辞，登上马车继续前行。
冯成刚要起身却被周林一把拉住。
“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还是等等再走。”
闻听此言，冯成继续啃起干粮。
又过了一会儿，茶舍内走出一位中年妇女，低着头朝北平方向走。
见到这位女子，周林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拉着冯成就朝茶舍走。
临到茶舍时，他故意扯着脖子嚷嚷道：“老板，俺想讨碗水喝。这干粮吃得都快把俺的嗓子眼扎破了。”
冯成的眼珠一转，随声附和道：“可不是咋的。咱要是有钱，都想喝碗茶了。”
两人的吵闹声瞬间吸引了茶舍老板和那位妇女。
中年妇女隐蔽地观察了一下周林和冯成，低着头与他们擦肩而过。
茶舍老板热情地招呼道：“二位客官这是要上哪去啊？”
周林哈哈一笑道：“城里的活不好找。俺想上东关的运河码头碰碰运气。”
“码头上的活可累啊。您这身子板没问题，您父亲恐怕……”
老板看似无意地探查着周林的身份。
“这您就外行了不是？”周林走上前道：“这日子口正好有大批的棉花到货。老爷子只扛棉花不扛盐包也就是了。干活讲究技巧，傻干能赚几个钱？”
听他道出码头上的秘密，老板热情地端出两碗水递给他们。
辞别老板，周林带着冯成继续朝通州方向走。
走出一段，周林松了口气道：“幸亏我在码头上干过，否则容易穿帮。”
冯成好奇地问道：“你莫非认识那名女子？”
周林点点头道：“那位可是青楼的头牌？”
你是不是喝多了？
见周林把一位相貌普通的中年妇女称为头牌，冯成无奈地捂住脑门……
周庄，周林与张桐秘密见面。
“盯住月仙居的丑姑，我怀疑她就是苏坦妹。”
张桐闻言一愣道：“公爷是怎么盯上她的？”
“长得漂亮呗！”
周林促狭地挤了下眼。
“公爷，你这个品味最近是不是有点变化？”
见过丑姑的冯成深为周林担心。
周林白了他一眼道：“你觉得陈伯跟我舅父有相像之处吗？”
“易容变音？”
张桐和冯成瞬间会意。
周林点点头道：“之前，我让邓叔盘问了所有在青楼附近讨生活的混混。只有这个丑姑是在月仙楼重建后突然出现的。我虽然不敢保证她就是苏坦妹，但可以确定她与苏坦妹有联系。
今天在这里碰到她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我敢肯定，她和林贞儿之中一定有一个是苏坦妹！”
有邓大有的势力，周林可以随时监控北平城中的下九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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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张桐丝毫没有怀疑。
想了一下，张桐抱拳道：“用不用将她们全都抓起来？三木之下，不怕她们不开口。”
“现在不用。”
周林微微摇头，“一是我现在还需要她们传递一些假消息。二是如果现在动手，很可能会让王聪误会。苏坦妹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很难通过刑讯拿到口供。”
“这点破事还挺费劲！还是打仗来得痛快！”
没干过刑侦的冯成表示很不理解。
张桐则郑重说道：“标下明白公爷的意思。标下会请邓大人帮忙协查。在没有把握之前，锦衣卫也不会参与此事。”
周林欣慰地拍了拍他道：“不错，长进不小。不过，你要是弄不明白官场中的规则，恐怕会一事无成。此外，尽量不要让牛兴参与重要任务。那个人可信但能力不足。”
“请公爷放心，标下心里有数！”
牛兴已经将与公爷见面的情况如实汇报。张桐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不妥。
沉吟一下，周林略显犹豫地说道：“我总觉得陛下不会轻易放弃纪纲。如果那样，他早该往锦衣卫里补充人员。因此，你最好照顾一下纪纲的家眷。一旦他复起，你也好有个助力。”
“不可能吧？”
冯成对此大感意外。
张桐想了一下道：“据方缇帅说，纪纲的家眷虽然已被收押，但迟迟没有宣判。标下也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就对了。”周林耸了下肩膀，“咱们的这位圣上可不是个省油灯。我本来是想恶心某人一下。没想到，陛下似乎想要将计就计。如果没有纪纲，我们恐怕永远不知道北平里还藏着一位白素贞。”
冯成冷笑一声道：“不管是白素贞还是小青，一样逃不过法海的手心。至于其他事，咱相信公爷能够妥善处理！”
“看吧。我的生死无所谓，可我依然想让大明蒸蒸日上！”
周林抬头看向京城的方向，似乎要看到金銮殿上的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