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赵兴贵的值房,周林脱掉身上的麒麟服,带着亲卫来到房胜的值房。
没等他进屋,房胜似笑非笑地迎出来道:“周将军怎么把护身符脱了?”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周林赶紧抱拳道:“您是标下的老上司。标下在您这儿用不着提心吊胆。”
房胜微微摇头,侧身让开房门道:“进来说话。”
周林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房胜先行。
等两人落座,房胜捋着胡须道:“回来就急着替韩老六出头,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刘胜再不对也是上官,房胜并不欣赏周林的做法。
周林嘿嘿一笑道:“他哪儿是在打韩老六的屁股,分明是在打您的脸……”
“不许胡说!”
比喻不当,房胜当即沉下脸。
周林讪讪一笑道:“您也是韩老六的老上司。我觉得刘胜就是故意让您难堪。如果只是为对付我,他完全没必要如此作为。”
闻听此言,房胜的心里不禁一动。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周林趁热打铁道:“您想,如果刘胜接替指挥使的位置,您是不是有机会升为同知?可他偏要在此时打您的脸,难道是无心之举?”
一番挑拨让房胜变得若有所思。
如果按照正常的轨迹,房胜将在靖难前止步于佥事。周林就是要让房胜将一切罪责归于刘胜。
“大人,刘胜现在恐怕已经定好接任同知的人选。以他跟齐泰的交情,安排个把自己人应该不难。”
“你觉得本官升迁无望?”
房胜的心里一惊,焦急地看向周林。
周林面带同情地摇了摇头道:“您升任同知的希望比我担任佥事的可能性还小。”
有麒麟服和宣武将军的头衔加持,周林升官是迟早的事。更何况,他有在御前担任侍卫的经历,更容易获得升迁。
房胜咬着后槽牙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周林点点头道:“没有把握,标下不会信口开河。”
把假话说得比真话还有气势,周林算是掌握了撒谎的要诀。
沉默片刻,房胜眯起眼道:“既然他不仁,休怪某不义。等贤弟升任佥事,务必与兄长共进退。”
周林郑重地看着房胜道:“放心,我永远是您的兵。”
随即,他凑到房胜的耳边道:“接替他的同知不是姓傅就是姓郑。即使姓氏不对,也一定跟这些人有关。”
房胜微一皱眉道:“不会姓齐或者姓铁吗?”
周林挑眉反问道:“您说陛下为什么会让我监视北平都司?”
“不只为了盯着燕王?”
房胜的心里豁然开朗。
周林微微一笑道:“盯着燕王,有赵大人就足够了。”
模棱两可的答桉让房胜得出错误的答桉。
塔读@ 凝视周林半晌,房胜哈哈一笑道:“周贤弟还真是没白在京城待了两年。为兄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张环。” 周林抿了下嘴道:“去京城前,我也没想到蓝玉会反。” 一语双关的话语令房胜刮目相看。 周林一方面暗示自己参与过炮制冤桉,另一方面表明自己有能力扳倒刘胜。 “他要倒了,谁会获益?” “我!”周林指了指自己,“然后可能是您。” 你倒是实在。 房胜不禁露出苦笑。 随后,他又觉得周林是个实诚君子。 如果刘胜已经做了手脚,自己肯定不会在短时间内得到升迁。相反,周林倒可能成为跟自己平级的军官。 “行,为兄愿意成全你。” “标下也不会忘记老上司的栽培。” 达成共识的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 “此事不要问某,你可以去请示刘同知。” “标下……标下用不用请示指挥使?” “指挥使……还是问刘同知吧。” 自从和周林成为同盟,房胜开始躺平摆烂,将卫所里的大小事项一律推给刘胜。 最初,刘胜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烦恼,依然尽心尽力地操持军务。可随着周林、宁沔等千户不断前来请示汇报,他隐约感到一丝不妙。 与此同时,北平城中流传出刘胜与燕王曾经共同告发周林的消息。在听到传言后,谢贵直接约谈了刘胜。 塔读@ 据说,刘胜在走出都司时差点摔倒在地。 贾记美容院内,樊氏满面忧愁地看着贾婉如道:“妹妹,我家老爷最近心情不好。经常在家里摔摔打打,吓得姐姐连大气都不敢出。” “正常。周林不高兴的时候也爱板着个脸。” 贾婉如同情地看了一眼樊氏,“同知大人已经来了三年,至今寸功未立。这事儿搁谁头上也得恼火。要我说,咱们还得帮他加把火。” “怎么加?”樊氏一把抓住贾婉如,“颍国公的事情可有眉目?” 贾婉如莞尔一笑道:“那边没有问题。信和东西已经送到。可以眼下的情况看,咱们最好两条腿走路。天知道明年出征时是不是颍国公统兵。” 樊氏焦急地问道:“用不用求求燕王。如果姐姐没记错,你父亲好像跟葛长史走得挺近。” “现在不成了。”贾婉如轻轻摇头道:“自从周郎拒绝燕王,家父也不敢跟王府中人轻易来往。求他们,还不如求宋国公呢。” “宋国公?他不是赋闲在家吗?” 樊氏多少知道些朝堂中的传闻,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贾婉如拍拍她的手道:“您也说是赋闲在家,又不是免官罢职。说不定,陛下正想着让老兄弟出来活动、活动呢。” “有枣没枣先打三竿子?” 樊氏恍然大悟。 反正礼物不用自己出,此事对于她没有什么损失。 “事没问题,只是……” “不跟我家老爷说!” 没等贾婉如说完,樊氏已经明白其中之意。 贾婉如点点头道:“上次送完礼后,刘大人已经成为军中核心。说明颍国公已经有所动作。这次给宋国公送礼,您最好能从家中拿出一件信物。” “这是为何?” 樊氏有些摸不着头脑。 塔读@ 贾婉如叹了口气道:“宋国公比颍国公更加谨慎。想要取信于他,只靠我写的假书信恐怕不成。” “姐姐明白了!” 银牙一咬,樊氏起身告辞。 随后,周林又从里屋走了出来,悠悠开口道:“媳妇,以后要是有人声称替我办事,你可千万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