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铁架床上的周母被这股寒意冻得一哆嗦,没有意识的身体不由得蜷缩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周母慢慢醒来。
也不知道是自己自动醒过来的,还是被冻醒的。
醒来后看到的就是漆黑的屋子,寒风呼啸的声音仿佛在她耳边擦过。
她发现自己身体正在无意识颤抖着,仿佛骨子里的寒意将她整个身体完全冰封。此时的她完全无法控制身体停止抖动。
她颤颤巍巍从铁架床上下来,向前走了几步,摸着墙壁去开灯。
“咔嚓”一声,拉线电灯向下一扯,室内瞬间明亮起来。
周母看到距离她五米外的大门大喇喇地敞开着,浓浓寒意穿堂而过,将室内变为霜寒之地。
她疑惑地看着敞开的大门,它怎么是开着的啊?难道是因为晚上的风太大吗,这才给吹开了?
周母一边哆嗦一边取关门,转身的时候发现自己刚才躺的地方竟然是儿子小时候睡过的铁架床。
她赶紧看向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堂屋里,而且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老伴儿呢?
周母怀着疑问上前了几步,细细打量着堂屋。
等到她的目光逡巡到铁架床上面时,竟然发现这床上竟然没有垫的被子,仅仅只有一床她平日里盖的棉被。
周母望着这么单薄的床上物件,一时之间呆愣在原地。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睡在这么简陋的地方,什么东西都没准备。
老伴儿竟然连垫被都不给她铺。
周母说不清自己心底究竟是什么滋味,脑海中一片空白,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四肢开始变得沉重,仿佛灌铅一般。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铁架床上,坐在床沿。
屁股底下是冰冷的寒意,直接透着衣裳传递到皮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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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面的寒意再凉,也抵不过周母心中的凉意,她怎么也没想到老伴儿竟然会这么对她。
她本身就是个病患,身体不好,身上全是疼痛。
老伴儿是看见了啊,她这一路上疼得死去活来,几乎丢了半条命。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将她一个人放在冰冷的屋子里不管不顾。
万一半夜她要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吗。
周母忽然猛地一抬头,目光定定的看向大门,也就那门并不是被风吹开的,而是老伴儿根本没关。
想起老伴儿平时的行为,懒散的样子,周母想着还真有可能是他会干出的事情。
平时家里什么东西倒在他眼前,他都懒得扶起来,直接视而不见跨过,那么这次应该也是。
想到这里时,周母顿时悲从心来,枯黄的脸上瞬间难看起来,浑浊的眼珠里面掉下大颗眼泪,直直地砸向地面。
老伴儿平时不管事都没什么,可是这回怎么能这么对她呢,她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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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嫁给他这么多年,天天辛苦操劳持家,给他生儿育女,将他方方面面照顾地仔仔细细,怎么现在她身体有问题了,他就这么对她。
周母想不通,也想不懂。
呆坐了许久后,她身上袭来的疼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周母咬着牙强忍,脸上又开始冒着冷汗,而身体里的寒意仿佛随着这股冷汗又开始泛寒,身体又开始剧烈抖动。
各种方位传来的剧烈痛感将周母折磨得苦不堪言,她望着这间冰冷的屋子,看了半晌后,坚决的拿着铁架床上的棉被,费劲地围在自己身上,将自己裹进被子里面,这才感觉身体好像稍微舒坦了那么一点。
但身子依旧哆嗦着,周母咬着牙,强忍体内翻涌的痛楚,一步步向门口走去,她打开大门,然后拐进了旁边的厨房。
厨房也是黑黢黢一片,半点光亮都没有。
但周母在这黢黑的厨房里不知呆了多少年,早就对厨房的布置熟悉地清清楚楚,就算闭着眼睛走,她都知道哪里需要抬脚哪里可以直走。
周母凭着记忆里的电灯拉线的位置走去,走进、止步,然后伸手一拉,昏黄的灯光立马将室内照亮。
她将厨房门关上,然后转身走到火盆边上,取干草点火,然后放木柴,很快,火势变大,木柴被充分燃烧,一股灼热的暖意袭向周母。
她微微倾向身体,胸腔因为动作而开始新一轮的疼痛,但她并未在意,径直将双手靠近火苗,吸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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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周母的身体变得暖和起来,身体里的那股冻人的寒意消失不见,她的身体也不在控制不住的哆嗦。
橙红的火光照亮周母黝黑的脸庞,素来刻薄的面容此时好像蒙上了一层光晕。
就这样,火盆里的木柴一直燃烧不尽,火势始终旺盛,给周母提供了源源不绝的温暖,一直到天明。
太阳初升,阳光和煦,大地万物复苏。
冬日清晨的周家村此时炊烟冉冉升起,家家户户传来食物的气味。
周父睡醒后,径直去向厨房,想找点东西吃。
推门进去,发现周母正在火盆前取暖,他习惯性地看向周母,问道:“待会吃什么?”
周母一夜没睡,不是她不想睡着,而是身体实在是太难受了,折磨得她根本就没有睡意,只能睁眼到现在。
听到周父问她吃什么,周母低着头,淡淡道:“你觉得现在的我还能给你做早饭吗?”
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周母就气得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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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年的夫妻,怎么过到现在,比外人还不如,周母心中满是怒气。
但这次生气,她并没有大吵大闹,反而极为平静,平静得周母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已经没有心力来发泄了。
身体的疼痛搅得她精神疲惫,她确实也没力气了。
周父听到周母不冷不热的话后,陡然怔住在原地,他惊讶地看向周母,这人在发什么疯啊?他不就是随口一问吗?
周父被周母反问,睡意很快消散,他很快想起了周母住院的事情,明白到她应该是没法做饭了,想到这时他不满地撇撇嘴。
这才将视线缓缓移到周母身上,刚想说“我不就是习惯性地问了一句吗,你至于发火吗?”,陡然看到周母身上正披着棉被,靠近火盆取暖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