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在外面等了许久不见周母下来,等得生气极了。他气势冲冲地冲上车,边走边吼道:“到站了怎么还不下车啊,非得让我来请你是不是啊,你可真好大的架子。”
直到周父走到周母的座位旁边,看到周母枯槁的模样,皱眉问道:“你这是咋了,晕车啊?”
周母虚弱地摇头,声音低沉道:“疼,身体疼,太疼了,我要疼死了......”
没说一句话,周母喊一次疼。
周父望着周母的模样,有些嫌弃问道:“你还能走路吗?”
周母摇头道:“实在是没力气了。”
周父撇嘴道:“你就不是摔了一下吗,就这么娇气,又是这疼,又是那疼。感情你这在医院花了五百块钱治疗,啥用都没有。那你这钱不是白花了吗?”
周母顿时想起那五百块钱医药费,心里头又开始心疼起治疗的费用。
就在周父与周母说话的时候,司机上来赶人了:“你们两人不下车啊,你们要是不下车的话,我可就锁车门去吃饭了啊。”
开客车的司机边说边晃动着手上的车钥匙,还叩了叩车门,催促他们下来。
周父还是因为周母的磨蹭第一次被别人当中驱赶,顿时有些挂不住脸面。他脸色难看地瞟了眼周母,见她完全没有起身的打算,真想直接一走了之。
但又想到周梅的事情,还有周慕贞的事,周父按捺下不耐的心情,强行将周母搀扶下车。
可周母几乎都没有力气,她全然靠在周父身上。
周父这么多年从未干过家务活,也没干过农活,哪有力气支撑这么一个大活人呐。
他搀扶着王翠花,仿佛自己肩膀都要被压碎了。
他愤愤在心底想着,别说王翠花骨折了,要是他这就把人给带回村里去,他估计自己的肩膀都要骨折了。
于是,一下车后,周父立即将王翠花丢开,任凭她整个人因为没有支撑点而往地上滑,最后直至趴在地上。
周父将人丢开后,兀自走到旁边歇息,然后等待王翠花恢复力气。
王翠花软趴趴在瘫倒在地上,被往来行人注视。
虽然没有力气,但是周母的神志仍旧是清醒的。她自然感觉到路人的打量,于是将头埋进胳膊,想要挡住自己的面容。
不知过了多久,周父上前用脚踢了踢周母,“你好了没,要是好了咱们就赶紧回家,家宝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周母经过短暂的“歇息”后,觉得自己恢复了点力气,又听到家宝正在家里等她的话后,她感觉自己的四肢好像充满了力气,又可以继续走路了。
周母从地上缓慢地爬了起来,身上沾满了地上的尘土但是她没法拍,也没法弯腰。
周父见周母开始站起时就转过身向前走去。
周母望着在前面走的周父,想了想还是没开口叫周父给她拍打衣服上的尘土。
于是,周母就顶着一身脏污回家。
镇上里周家村大概半个小时的脚程。
周父自己睡饱了就想着多走走路好消消体力,免得晚上睡不着。
塔读@ 周母艰难地跟在周父身后缓慢行走。 两人步行速度不一致,没一会儿她就落后周父一大半路程。 周父在前面轻快地行走,边走还边看落日晚霞。 周母咬着牙忙不迭地追逐着周父的背影,想着自己要快一点,再快一点,早点回家就能早点见到儿子了。 她已经十几天没见过儿子了,实在想念地深切。 周母吃力地走,往日里觉得路程极短的小道,不知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长,向前望去一眼看不到头。 无穷尽的小道,在周母眼底,那是一条荆棘满地的路,但更是通向回家的路。 虽然甬长崎岖,但她一定可以走完的。 就这样,周母全程咬牙坚持,即便剧痛超出了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从而出现抽搐的反应,她也当毫不在意。 终于,在看到周家村家家户户房顶上炊烟袅袅升起,周母又看到不远处自己家房子,顿时喜极而泣。 她终于到家了。 周母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气,随即加快速度,一鼓作气地赶上周父的速度,两人一起回到家里。 周母踏进房门后,感觉自己好像在外面度过了好漫长的时间,已经很久很久没回过家一样。 望着家里熟悉的摆设,周母顿时心神轻松,心口那气不知不觉地散了。 下一秒,周母双眼一黑,整个人直接倒了下去。 “嘭”地一声响声,引得老早就进屋喝水的周父注意。 他纳闷地端着搪瓷杯跑出来看动静,没想到看到周母又瘫倒在地上。 啧。他嫌弃地撇嘴,一边喝水一边上前,毫不紧迫。 慢悠悠地将搪瓷杯里的水喝完后,他踢了踢周母的大腿,烦躁道:“哎,醒醒,你都回到家了,要是想躺就去房里躺,你躺这里干什么呢,难道还要我把你扶进去?” 周父踢了好几脚,周母完全一点反应都没有。 望着周母如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周父烦的想转身就走。 脚步刚抬起的一瞬间,突然想到周梅这个人。 就是她多管闲事将人送去医院,害得他花不少冤枉钱。要是周母一直瘫在这里又被周梅看到,不又要重新上演一次?! 不,那可不行,周父摇摇头。 他再次看了瘫在地上的周母,烦躁得直翻白眼。他瘪着嘴俯下身子拖着周母的腋下部位,将人往堂屋里拖去。 堂屋里头放置着一个家宝不要的铁架床,正正好可以给她用。 周父费了好一翻劲儿才将昏死的周母拖到啥都没垫的铁架床上。 然后快步走出堂屋,去睡觉的房间将王翠花的盖的棉被抱了出来,直接撇到她身上,也不管盖没盖好就径直出去。 堂屋门就大剌剌地敞开着,寒风呼啸穿堂而过,风过寒意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