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谢今安将狼群安顿在后山,昨日连夜让暗卫在后山上收拾出了一片空地,做了几处没有门的矮小木屋。
所幸有墨弦在一旁指挥,小木屋搭建的比较快。
确定过木屋防水,谢今安便命人将受了伤的狼群抬到空地处。
木屋旁放上两个铁盆,用来装些生肉和净水。
三只小狼如今可不怕谢今安了,围在她身边绕来绕去,时不时还咬着她的裙摆将她往屋里拖,一副邀请谢今安进它们新房子中坐坐的样子。
沉晏礼依旧不能下床,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
经历昨天一遭,沉席玉眼巴巴的守在哥哥身边,她如今的年纪还什么都不懂,只是下意识的想粘着沉晏礼。
沉清词靠在床架上,小心翼翼的给沉晏礼喂着咸菜小粥,生怕烫到沉晏礼。
容南意则是坐在床内,给沉晏礼编着草环。
沉晏礼抿唇轻笑,看着身边的三个伙伴,缓缓说道,“不用围着我转,你们出去玩吧。”
“不要。”容南意摇了摇头,一脸认真,“我们是兄弟,你受伤了我当然要照顾你。”
“我也不走。”沉席玉摇着小脑袋,一副准备和沉晏礼死磕的模样。
沉清词没说话,但是捏着汤匙的小手表明了主人的立场。
她也不走。
沉晏礼轻叹一声,仰面躺在床上不讲话。
沉晏礼在庄子上足足养了七天,才能下床活动。
谢今安和沉随请了休沐,待沉晏礼恢复到七七八八,才回了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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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
马车摇摇晃晃停在国师府门前,无恙刚跳下车板,就看到卓公公快步跑来。
“见过卓公公。”无恙朝着卓公公轻轻鞠了一躬,低声唤道。
先前的小卓子如今已经成长了,再无先前的冒失莽撞,到无恙身前站定,低声道,“沉将军呢?”
“唤我何事?”沉随从马车内走去,站到卓公公面前。
“沉将军。”卓公公对着沉随行了一礼,小声说道,“陛下有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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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随没作声,只是站在原地等着卓公公宣旨。
沉家接旨无需跪拜,是君王赐的殊荣。
“西北重组,西北先可汗盛允拓自成一股势力,数次骚扰大启边境,向我国宣战,今日朕特命镖旗大将军沉随为主将,率领兵马,前往边境抗敌。”
沉随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眸子平静的过分,过了好半晌,才澹声说道,“臣,遵旨。”
谢今安坐在马车内,听着外头的动静,眼神中闪过一丝幽深。
西北重组,是他们与盛允白商议的决策。
伪造成大启皇城遭难,传递假消息到西北,为的就是逼那老东西一把。
只有让老可汗相信大启内部力量中伤,他才会有勇气玩把大的。
只要将盛允白的力量划分出去,他们才能好好同那老东西玩一玩。
大启要与西北开战一事,瞬间传遍了皇城。
一听到是沉随领兵,百姓们简直犹如吃了一粒定心丸。
战争当前,大启子民不但没有人心惶惶,反而踊跃参军,势必要用自己的力量帮持国家。
一时间,军营成了抢手货,每日参军的人数不胜数,无奈之下,沉随只好亲自出面,书信一封贴于皇榜之上,明确说了军营人满为患,无需百姓们自告奋勇,百姓们这才作罢。
沉晏礼待在自己房中,看着帮他涂药的娘亲,轻声问道,“娘亲,爹爹真的是大将军么?”
直到今日,他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谢今安手一顿,惶然的看向沉晏礼,“娘亲不是同阿礼说过么?”
搞什么啊,那么多字的检讨是白写的么!
沉晏礼点点头,一脸惆怅,“阿礼只是觉得很遗憾,从来没见过爹爹成为大将军的模样。”
那日在泸县,爹爹赶来救他们,也不过只是穿着盔甲,并未见过爹爹号令万军的模样。
谢今安怔了怔,缓缓道,“明日一早,你爹爹便出发了,届时娘亲带你去看。”
沉晏礼眨了眨大眼睛,过了一会儿,小声问道,“爹爹和娘亲希望阿礼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
谢今安望着沉晏礼水润的大眼睛,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没有任何一个爹娘不会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谢今安摸着沉晏礼的小脸,手感极好,“娘亲也盼你像你爹爹那般,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你幸福快乐的基础上。”谢今安望向沉晏礼的眼神无比柔和,“爹娘比任何人都希望能你能够活得开心,过得肆意。”
沉晏礼听得迷迷湖湖,好半晌才说道,“阿礼希望能像爹爹一样,守卫家国。”
谢今安笑的温和,只是摸着小家伙的脑袋,半晌没有说话。
做父母的,最希望的就是自己孩子能够平安。
沉晏礼做着将军梦入睡,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弧度。
次日一早
皇城前站了数万将士,从城关望去,一眼望不到头。
被谢今安抱上城墙的沉晏礼亲眼见到这场面,才知道自己梦里的将军有多愚蠢。
沉晏礼抬眼望去,同城墙下的沉随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