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娘气的身体发抖,茫然的将视线挪到小孩子中看起来最温柔的一个,颤悠悠的伸出玉手,柔声唤道,“小兄弟,可否帮帮阿姐?”
沉晏礼环顾四周,心下有些迷惘,侧头靠近沉席玉的耳朵,自以为很小声道,“席玉妹妹,那个婶婶在同谁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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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婶....
茹娘瞬间觉得心如冰窟,身子僵硬的躺在地上,下一瞬,茹娘勐地站起身来,指着沉晏礼骂道,“你这死崽子,我这如花似玉的年纪,你喊我婶婶?”
沉晏礼下意识护住了一侧的沉清词,秀气的小眉头跟着一皱,喃喃道,“婶婶...你是在骂我么?”
“叫我阿姐!”茹娘胸口起伏的厉害,瞧上去是气得狠了,“懂不懂什么叫做礼貌!”
“哦好。”沉晏礼点点头,声音带着幼童的软糯,“不好意思啊啊,婶婶阿姐。”
茹娘:?
天真的茹娘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在四个孩子中一眼锁定了看上去最为温顺乖巧的沉晏礼。
以为是最好拿捏的软柿子,没想到是个黑心汤圆。
“婶婶阿姐你还活着呀?阿礼还以为你死掉了。”
对,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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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婶阿姐你脸上两坨红色是什么啊,婶婶阿姐是发烧了?”
那是老娘辛辛苦苦画的胭脂,你妹的。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婶婶阿姐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信不信我摔你一脸鸟屎?
茹娘在沉晏礼光看不帮忙的碎碎念中,逐渐没了耐心,也没注意到赵恺和卢保国的神情。
卢保国和赵恺对视一眼,眼神变得无比清明。
是了,这荒郊野岭的,为何会出现一个受了伤的妙龄女子?
受了伤...还有力气画胭脂么?
卢保国和赵恺都已成家,胭脂这东西,沉晏礼不认识他们却是认识的。
如此装扮,如此心机,
这姑娘,恐怕来者不善。
“呜呜呜呜....”
还没等卢保国和赵恺确定下一步该如何撤退时,沉席玉先埋头捂脸哭了起来。
“席玉妹妹,你怎么了?”沉清词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开口问道。
沉席玉指着茹娘,鼻音浓重,“我看到婶婶阿姐,就想到了我爹爹。”
“你爹爹?沉叔叔?”容南意歪了歪脑袋,有些不明所以,“沉叔叔怎么了?”
沉席玉吸吸小鼻子,呜咽道,“我爹爹之前也是像婶婶阿姐这般病重的。”
病重的婶婶阿姐:?
她何时病重了?
这是妆效!妆效你懂不懂!
“沉叔叔生过病?”沉晏礼脸上划过一抹诧异,喃喃道,“什么病啊?”
“我娘说,我爹爹龙阳....什么什么....花什么....”沉席玉脸上满是伤感,完全没注意到茹娘逐渐龟裂的表情。
龙阳、花.....
花柳病!?
其实也不怪茹娘误会,小姑娘说的这两个词汇结合在一起,的确不会让人想到什么好词。
茹娘的眼睛缓缓瞪大,眼中满是惊恐,控制不住的退后了两步,视线落在沉席玉身上,一言不发。
她爹有花柳病,还有龙阳之好!
而小席玉还在皱着小鼻子想娘亲的话。
娘亲是怎么说的来着?
说爹爹以前阳气很弱,无法聚拢,身子骨也不好,不过是个实打实的花美男,娘亲就喜欢爹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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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年幼的小席玉无法理解这几句话的意思,只能挑了几个好记的词记下。
成功将自己爹爹塑造成了一个花柳病患者。
听哭了卢保国、鼓舞了赵恺、吓退了茹娘。
“你....你....”茹娘退后了几步,飞快的朝着湖的一侧跑去。
不过几息,就不见了踪影。
毕竟花柳病传染源较广,茹娘害怕也是理所应当。
卢保国看着健步如飞的茹娘,脸上的凝重又多了几分,“快些走,对方恐有后手。”
赵恺点点头,挪着疼痛难忍的右腿,步步艰难的朝着外面走去。
春籁湖旁的木屋内,茹娘喘着粗气,坐姿豪迈,手里举着大烟枪,嘴里骂着不入流的脏话,“他娘的,这该死的方龙,竟然把有花柳病的男人的孩子交给我,当真是拿我茹娘不放在眼里!”
水明山寨只是放了信号,并未同茹娘言明这几个孩子的身份。
塔读@ 否则,别说是花柳病,就算是瘟疫,茹娘也得给那几个孩子硬撸过来。 一侧的小跟班轻叹一声,低声说道,“茹姐,水明山寨肆意妄为,瞧不起咱们也是正常。” 说句实在的,水明山寨从没把她们春籁湖放在眼中过。 茹娘冷笑一声,吸了口浓烟,从鼻尖呼出一口薄雾,“他们自诩是男人,看不惯咱们这些狐媚伎俩。” 茹娘眼中的冷意又多了几分,用烟枪敲了敲桌面,笑道,“殊不知,他们水明山寨中,多是咱们春籁湖的人。” 不是瞧不起女人么? 她就要让那群妄自菲薄的孙子看看女人发了疯究竟能做出什么事来! 既然那络腮胡想当土皇帝,她就要毁了他的天下。 “通知姐妹们,可以收手了。” 茹娘站起身来,身形萧条,缓缓抽了口烟,冷声道,“天凉了,该让水明山倒台了。” 本书~.首发:塔读*小@说-APP&——免<费无广告无弹窗,还能*@跟书友们一<起互动^。 天色已然大亮,集市已然有了四五个摊贩,四个奶娃娃带着两个堪称废物的壮汉一路逃到附近的县城。 卢保国和赵恺浑身是血,四个孩子一路搀扶,也不能幸免,身上也是干涸的血迹。 周遭的行人见到这六人的模样,当即吓得朝着一旁散去,避如蛇蝎,无一人敢上前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