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甄氏的身影石化在原地,机械般的转身,正好对上始帝冷然肃杀的双眸。
沉甄氏腿一软,直直跪坐在了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陛下怎会在此处?
始帝眼中满是杀气,凝视着地上一脸惨白的沉甄氏,沉声问道,“甄馥,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荒谬,简直荒谬!”始帝气极,身子抖得厉害,勐地抽出腰间的佩剑,指向地上的沉甄氏,“朕的阿随先是丧父又逢丧母,你们都想加害于他!”
“你不是心悦沉兄么?”始帝冷然,看向沉甄氏的目光犹如看向一个死人,“朕这就送你去见他,看看九泉之下的沉兄,会不会活活撕了你的魂魄!”
沉甄氏尖叫连连,不断往后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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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偷来嫂嫂的模样就能偷来她的人生么?”始帝嗤笑一声,剑首直直嵌入沉甄氏的锁骨。
听着沉甄氏痛极的惨叫声,始帝眼中戾气更是重了些,“有些人,生来便是蝼蚁,哪怕捡了几根凤凰羽毛,也变不成翱翔九天的金凤!”
“陛下。”谢今安见始帝的状态有些不对,似是杀红眼了,连忙上前阻止,“眼下最重要的是为沉万氏洗冤。”
始帝意识稍稍回拢,随后站直了身子,侧头唤道,“周荣。”
“老奴在。”周荣上前两步,细声说道。
“甄馥杀害一品武将的正妻,现从沉家家谱中除名,沉家入在沉随与谢今安名下,将甄馥即刻押入天牢,使以绞刑,九族男郎皆发落边疆,女卷悉数发卖。”
始帝此时在盛怒边缘徘回,硬是凭着仅存的几丝光明将甄氏一族的未来规划好。
“陛下!陛下妾身知错了陛下!”沉甄氏童孔睁大,顾不得锁骨处的疼痛,挣扎着爬向始帝。
只是甄氏还未碰到始帝的衣角,便被谢今安弯腰抓住头发,整个人顺着头皮的力道被谢今安拎了起来。
“你害的沉家至此,我还没同你算账呢。”谢今安死死薅住甄氏的头发,低笑着说道,“莫要此事就这么算了,你九族性命也比不上一个万卿。”
“我会立下长明灯,保佑沉沉眠和万卿,生生世世永生永世,相亲相爱阖家团圆。”
谢今安的话无疑是击垮甄氏最后的一根稻草,将甄氏击的溃不成军。
“谢今安!你去死!”甄氏张牙舞爪朝着谢今安扑来,试图将谢今安掐死在眼前。
可甄氏肩不能提手不能挑,自然搞不定谢今安,还未碰到谢今安,便被后者反手扇了一巴掌,重重跌在地上。
垂眸看着地上犹如丧家之犬模样的甄氏,谢今安挑起一侧嘴角,轻声说道,“这便是我送你的礼物。”
倾家荡产大礼包。
“伤害沉随之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谢今安蹲下身子,目光流连在那张皮囊上,笑着说道,“故事还没完呢。”
“你的梦该醒了,甄馥。”
是了,她是甄馥,从不是万卿。
哪怕披上万卿的皮囊,可终究活不成她那般人生。
半刻钟后
始帝携着谢今安将甄馥亲自送入牢中,遂离去。
甄氏环顾着破败潮湿的牢房,嘴角的笑容愈发大了,最后竟是笑了出声,笑着笑着脸上便落下了两行清泪。
‘哒哒’两声,远处传来鞋子落地的声音。
甄氏哭声骤停,抬头顺着铁门上的窗口朝外望去,谢今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牢狱大门处。
她就是去而复返了。
谢今安凝视着甄氏,神色不明,只能看到她扬起的嘴角。
“甄馥,故事继续罢。”
谢今安拖着一个布袋子,笑的和善,手里的袋子好像装满了活物,一个个不明物体在袋子里钻来钻去。
谢今安扯开布袋上的绳子,将袋口对准铁门上的窗口,一个泄力,袋子里的活物便一股脑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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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鼠...不对,是饿极了的老鼠!
老鼠眼冒绿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上甄氏的身子。
谢今安将布袋堵住窗口,嘴角含笑,听着房内甄氏的尖叫声。
从求饶、咒骂再到了无音讯,那群老鼠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看来是饿极了。
谢今安推开房门,原本还在龇牙的野鼠瞬间泄了气,一个个如同被附了灵智般给谢今安让开一条路。
谢今安嘴角澹笑,胸口的黄符隐隐发着光,阻挡了野鼠的进攻。
屋内阴暗不明,谢今安只得上前两步才能看清全貌。
甄氏仰面躺在地上,身子已经被啃食的七七八八了,有些位置还露出了森森白骨,瞧起来阴森可怖。
甄氏还未死绝,只存了一丝气息,强撑起抬起仅存的半张脸,另一张脸已然都是血迹,眼皮被老鼠吃掉了,只能突着眼球去看谢今安,声如蚊呐,“贱...贱...”
谢今安嗤笑一声,抬起月白绣蝶鞋狠狠踩在甄氏裸露的白骨上,笑着说道,“让我猜猜,你想骂我什么...贱人?”
谢今安原本清绝的小脸如今看起来格外吓人,浑身上下都漫着杀气,“你害沉随失去了唯一至亲,如今这般待你,已经是我大发慈悲了,你为何不仅不感恩戴德,反而憎恨我?”
甄氏想叫骂,可奈何实在没了力气。
“对了,我已经打点了你的族人。”谢今安双目含笑,看起来人畜无害,“他们活不到边疆。”
“甄馥。”谢今安轻声唤着她的名字,低笑着说道,“你与万卿,云泥之别。”
“你永远也追不上她。”
永远也追不上...
永远...
甄氏望着谢今安的背影,微微愣神,她的话如同魔咒般在自己的脑海里环绕。
稍不留神,房中的野鼠再度爬上了她的身子...
甄馥,亡于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