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谢今安下了朝,特意晚走几步,在养心殿口拦住了始帝。
“陛下,臣有事禀报。”谢今安上前两步,柔声说道。
始帝见到谢今安瞬间眉开眼笑,沉声问道,“是今安丫头啊,有事为何不在朝廷之上言明呢?”
谢今安抿了抿唇,娇声回道,“回陛下的话,臣要禀明之事与已逝沉将军的发妻沉万氏有关。”
始帝嘴角的笑意待听到已逝沉将军几字时荡然消散。
“哎幼小祖宗,这可不能瞎提啊!”周荣连忙上前,朝着谢今安摆手道。
谢今安抬眸望向始帝,柔声说道,“陛下,沉万氏死因有异。”
始帝蓦然回了神,皱眉看向谢今安,“嫂嫂死因有异?”
“不错。”谢今安点点头,轻声说道,“若陛下心存疑虑,只需私服同臣去一处地方即可。”
始帝思索片刻,沉声说道,“带路。”
“是。”谢今安行了一礼,转身走了过去。
沉府
两辆马车悠悠停在沉府偏门,谢今安率先下车,站到了后面的马车旁。
始帝伸手挑开车帘,远远望了眼沉府,侧头看向谢今安,低声问道,“今安丫头,你带朕来此处作甚?”
始帝不愿来沉府,无非是怕自己会睹物思人。
“陛下同臣进去罢,里面臣都打点好了。”谢今安朝着沉府侧了侧头,轻声说道。
始帝眼神微暗,抬步下了马车,跟在谢今安身后一步步进了沉府。
薇德做事周全,偏门的家仆皆是换成了沉家军,待谢今安走近,便轻手轻脚的开了门。
谢今安带着始帝和周荣来到沉府后院,藏匿于假山之中。
始帝不解的看着谢今安,似是想不通他们究竟在做些什么。
“陛下且等等。”稍后便有好戏了。
谢今安如此信誓旦旦倒叫始帝的心动摇的更加厉害了。
不出半炷香,薇德便扶着沉甄氏来到了后院休憩,坐在了凉亭之中。
谢今安等人所处的位置正好能看到薇德同沉甄氏的半面身子。
始帝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侧脸,身子狠狠一震,满脸不可置信。
谢今安扶住始帝有些晃荡的身形,低声说道,“陛下,切莫暴露了自己。”
免得错过这场好戏。
始帝咬紧后槽牙,努力忍住心中情绪,他虽不知为何嫂嫂会死而复生重见天日,可今安丫头说的对,若是此刻露出动静,这事便没了结尾。
沉甄氏指尖上涂着饱满的红蔻丹,将沉万氏原本宁静温雅的皮囊化的极尽妖媚,看起来格外俗气。
“薇德。”沉甄氏的声音有些尖酸,辨识度倒是挺高,“你说,本夫人如此打扮,好看么?”
“夫人自然美成了天仙。”薇德将手里的茶盏放到桌子上,眼神落在盛满茶水的盏边,目光变得意味深长,沉声说道,“夫人,多饮水才能保持皮肤水润有弹性。”
沉甄氏举着铜镜,闻言不在意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大口,直直饮下去半杯。
沉甄氏面露不虞,低声咒骂道,“你这死蹄子!怎么给本夫人喝这么凉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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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德面不改色,双眼无神的盯着沉甄氏,缓缓问道,“夫人,你可知沉万氏是如何死的?”
“自然是知道。”沉甄氏话一说出口,整个人便呆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
薇德自是不会让她有可乘之机,快步上前,将沉甄氏的双臂紧紧桎梏在身后,扬声问道,“沉甄氏,我问你,你是如何将我小姐置于死地的?”
“那日万卿独自在沉随房中,我便趁她对我没有防备,将她打晕,将身上携带的毒肌丸喂于她口中。”沉甄氏连连摇头,嘴上却喋喋不休。
她费力挣扎,可她一介贵妇,多年来的养尊处优让她连一桶水都拎不起,怎会抵得过薇德。
“为何要加害于她!”薇德目光含恨,将沉甄氏的双手别在身后,扬声质问道。
“她抢我夫婿!沉沉眠本来是要娶我的!”
“你放屁!”薇德冷声打断沉甄氏的话,尖声说道,“明明是你这毒妇嫌弃将军早年无势,把与将军的婚事退掉。”
“将军与我家小姐本就是两情相悦,何错之有?”薇德眼泪簌簌落下,抓着沉甄氏的手都在颤抖,“你原本是想加害小主子的,对不对!”
始帝闻言身子一顿,眼神瞬间锐利,目光如屠刀般射向沉甄氏。
“若沉沉眠同我结婚,沉随就理应是我的儿子,从我肚子里降生。”沉甄氏也放弃了抵抗,脸上尽是疯魔,桀桀直笑,“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有何不可?”
“畜生。”薇德怒从心起,右手高高扬起扇在了沉甄氏脸上。
沉甄氏被打懵了,跌坐在地上,喃喃说道,“你个贱婢...你敢打我?”
“我有何不敢?”薇德居高临下,眼中闪烁着阴郁,“你杀了小姐,我恨不得喝你血啃你骨!”
“那又如何?”沉甄氏笑了两声,站起身来,脸上的神情隐晦不明,“原以为你是个忠心的,结果是万卿的狗罢了。”
沉甄氏上前两步,与薇德两两相视,“即便是我所做,你又能奈我何?你将此事和盘托出,又有谁会信呢?”
“小小贱婢,还能反了天不成?”沉甄氏笑的肆意,眼中闪着嗜血的光,恨不得将薇德就地斩杀,“本夫人是二品诰命,你要造反不成?”
“那若是陛下来主此事呢?”
谢今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沉甄氏童孔瞬缩,凝视着薇德笑意盈盈的脸。
“沉甄氏,你的死期到了。”薇德声音轻弱,只沉甄氏一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