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怡和周老爷达成协议不久,周悦姬带着家庭医生赶回房间,对肖玉仙进行医治。肖玉仙的伤势没看上去的严重,经过包扎后只须注意几天内不沾水,保证能无伤疤痊愈。
“爸,你怎么把这女人带进家中?”手上把玩着一瓶未开封的镇静剂,周悦姬不悦地问道,留肖玉仙在本家,意味着她与周乐怡的情谊被掺入杂质,她难得培养起来的姐妹情将面临重大的挑战。
“悦姬,你妈去了好几年了,我把名份留给她,自己找个伴不过份吧?”周老爷睁眼说瞎话,他对肖玉仙是利用还是真情的分量比较重,明眼人心里有数。
“只要她不碍事,我是没所谓,不过老爸,别把兔子逼得太急,她也是会咬人的。”周悦姬见周老爷心意难改,只好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对周乐怡表示抱歉。
“悦姬,你怎么担心这种问题?连周氏也在我掌握中,这种柔弱的宠物,我怎不手到拿来?倒是你,有信心摆平另外一只吗?”周老爷正式将周乐怡“授予”于周悦姬,只是周悦姬对这份“大礼”是却之不恭,受之无味。
“要是成对送我,事情会更简单。”周悦姬胸有成竹地道,她庆幸周老爷并未发现她和周乐怡的关系,一切尚有圈转的余地。
“简单?哼!我跟你说,你敢打我妈的主意,我就让你不得好死!”学着江佩莹那副太妹样,周乐怡恶狠狠地威胁道。周乐怡心里明白自己必须维持不示弱的模样,但想到今天这一切源于她一时的疏忽,周悦姬冒险和周老爷讨价还价也是为了她,眼见母亲受伤,耳听各种伤人话,她郁结的心情极需要一个发泄的缺口,借着怒吼,她红了眼眶。
“空口说大话谁不会?今天这句话等你有本事再来对我说。”把玩着周乐怡的发梢,周悦姬别有深意地说道。
忍着泪水,周乐怡倔强地别过头,不再理会周悦姬和周老爷,她搀扶肖玉仙上床休息,肖玉仙顺势为她理顺头发,两人用简单的动作传递着支撑彼此的原动力,她们之间形成一种旁人无法介入、拒他人于千里之外的氛围。受到这股气场影响,周悦姬和周老爷先后离开了房间,腾出空间给两只发怒的兔子冷静。
由于周老爷的安排,周乐怡与周悦姬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适逢放假,两人都得在周老爷的眼皮底下活动,或应酬,或特训,难得见面也说不了几句话。两人扮演着针锋相对的角色,渐渐变得冷漠的话语令周乐怡有点分不清哪一面的周悦姬才是真的。周悦姬就像不会出错的演员,任何场合都能出色地演好属于她的戏码,若非先认识校园内的周悦姬,周乐怡不会联想到,眼前这个在长辈中游刃有余周旋的人是未毕业的学生。她该赞叹周悦姬不愧为最佳继承人,还是该质疑她早有预谋?
另一方面,周悦姬对这种日益恶化的状况也相当的头疼,她试图改善,但苦无令周老爷信服的契机。
就在周乐怡充满疑惑、周悦姬绞尽脑汁的时候,转机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了。
“不好意思……是你?”又一个无聊的贵族舞会,周乐怡窥空溜到小阳台透气,却撞上从阳台回舞厅的人,这冲撞不要紧,要紧的是她定睛一看,发现对方是认识的人。
身穿正装西服,配上金丝眼镜,俨然一副贵公子模样的叶若舟瞄了周乐怡一眼,酷着一张俊脸,一声不吭地绕过周乐怡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叶若舟上次借助周乐怡摆脱追兵后不久,收到来自雇主的新指令,要他潜入掌管走私口岸的景家,找机会杀掉景家的继承人。由于留在中国的团员大部分受了伤,所以叶若舟再次身先士卒,以保镖身份混进了景家。事实证明,景家最近肯定被衰神附身,接连的袭击让和继承沾边的人不断死于非命。拜那些袭击所赐,叶若舟不到一个月内和死神数次擦肩而过,同时也终于获得接近真正继承人的机会。叶若舟没料到景家当家那么聪明,将最重要的儿子托付给了和走私无关的好友周老爷,而更叫他吃惊的是,周乐怡居然是此周家。
他又把灾难带到她身边了,他要怎样保她周全?碰到周乐怡后,叶若舟担忧地思索起来。表面上冷情的他,不知从何时起对周乐怡充满了柔情,这是身为佣兵团领导者的他不曾有过的“错误”。
为了避免周乐怡牵涉进杀人一事,叶若舟警惕地和她保持疏远的距离,只是他有两点失算,一是在俱乐部见过他的周家女孩有两个,二是他的酷样能吓阻周乐怡上前相认,却不能阻止周悦姬光明正大地向景老爷借人。
眼看周悦姬伶牙俐齿地向景老爷讨人,偶尔望向叶若舟的眼神犹如在说,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等着受死!
尽管叶若舟很想抗辩,但借人一事没他发言的余地,很快,景老爷就和周悦姬达成共识,他边夸赞叶若舟运气好,边把他推到周悦姬身边。
这种运气不要也罢!叶若舟虚应着在心里腹诽,想到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必须时刻面对这个心计甚重的女孩子,他的太阳穴就隐隐作痛。
“好无聊哦,说句话来听听!”获得叶若舟后,只要四下无人,周悦姬平均每十五分锺重复一次这句话,而叶若舟是千篇一律地回以一记冷眼,保持默不作声的状态装木头人。
“木头,我现在去找爱聊天的景老爷谈谈我在俱乐部的所见所闻,你可以去休息了!”若无其事地收拾随身物品,周悦姬的耐心宣告售罄,她不再和叶若舟玩缠人游戏,直接使出狠招。
“我不会讲你爱听的话。”周悦姬把话说到这份上,叶若舟再装聋扮哑是不可能了,要是被景老爷发现他的真正目的,原本顺利的事情就要变得障碍重重。
“耶?居然开金口了!来,再说两句听听!”周悦姬得逞地奸笑着,停下了外出的脚步。
“你想怎样?”既然装不下去,叶若舟索性把话说开。
“你是谁?”周悦姬不答反问,媲美蛇眼的摄人瞪视,蛊惑别人将秘密全盘托出。
“这个问题相信即使我不回答,你也能从其它途径查出来。”叶若舟暗讽周悦姬多此一举。
“这种事情从本人口中问出来,不是更有趣吗?”说明白点,周悦姬根本不在乎叶若舟是什么人,她只是有捉弄人的恶趣味。
“一点也不!”叶若舟冷飕飕地说道,他从来不爱对人刨根问底,过深的了解会产生无谓的感情,身为佣兵团长的他不能有这种奢侈品。
“喂,开个玩笑不用把暖炉关了吧?还是说你打算提供特殊服务?”周悦姬夸张地抖了抖,丝毫不受叶若舟的臭脸影响,继续在叶若舟身上找乐子。
到底是他还是她在说冷笑话?叶若舟瞥了眼源源不断喷出热风的电子暖炉,明白了一件事,论口舌之能他是拍马追不及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屁孩。小小年纪,周悦姬已经把借题发挥、颠倒黑白等法子运用得淋漓尽致,普通人都会聊着聊着被她牵着鼻子走。
叶若舟知道再陪周悦姬聊下去,他迟早会掉进她的语言陷阱,不过周悦姬毕竟年龄还小,尽管她一直在掩饰,但从她挑衅他却没有靠近他半步,叶若舟还是看出了她的致命弱点。
一个箭步缩短两人间的距离,叶若舟将周悦姬擒住,以居高临下之势压倒她,然后嗜血地警告道:“别再碍我的事,我没兴致陪你玩过家家!”
叶若舟是在长期刀尖上讨生活的人,论武力,周悦姬自然逊他几筹,这就是她和叶若舟保持安全距离的原因。只是周悦姬算错了一点,叶若舟的身手比她的武术导师要好上几倍,她以为的安全距离根本不够看。
“不玩啦,我跟你说正经的,我想你当中介,帮我向周乐怡传递信息。”挣脱不了,周悦姬摆出投降的姿态。
“周乐怡?”转了个大弯,最后又绕到那个他刻意避开的人身上?
“就是在俱乐部差点被你吃掉的那个女孩啦,牛郎兄!”居于劣势,周悦姬却不显半分畏惧,她没好气地酸了叶若舟一把,由于叶若舟的“好”介绍,她遇上克星徐半仙,想到这点,她就无法不气这个元凶。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在俱乐部,周悦姬对周乐怡是百般保护,但在周家,她们是人所共知的势成水火,叶若舟搞不清她们是怎么一回事。
“血缘上是堂姐,现在同属一个监护人老爸。”周悦姬和周乐怡的关系可谓错综复杂,周悦姬不想解释。
“你可以选择说与不说,我可以选择帮与不帮。”叶若舟不接受这种模糊的解释,他加重手上的力度提醒道。
“反正我不会害她,她于我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周悦姬吃痛地说道,她发现这根木头居然对周乐怡有那么点意思。
一个特别的存在?这句话很有歧义,但莫名点中叶若舟的软肋,他不紧不慢地放开周悦姬,坐到她对面,作出请的动作,算是答应她的要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