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王妃，奴婢说，奴婢全部都说，求宜王妃饶奴婢一命。”李雁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跪在苏倾漓的面前，一直给苏倾漓磕头求饶。

李雁很快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一一向苏倾漓道来。

她原本的日子过得的确是悠闲自在得很，因为孝清公主的关系，宫中的宫女太监，对她都是十分恭敬，李雁心里自然也是感念孝清公主的，所以这么多年来，孝清公主虽然不住在宫中，但是她的寝殿中依然是井井有条，这也是李雁的功劳。

李雁往日里就十分悠闲，偶尔也会去和小太监们赌些银钱，原本倒还好，有输也有赢，全当打发日子。可是不知怎么的，有一日，李雁在别人的怂恿下，倒是输了一大笔钱，还欠了不少银子。

李雁一时之间也没有那么多银子，就在这个时候，皇后娘娘身边的云安嬷嬷找上了李雁，给了她一笔钱，并让她去御膳房，只说是让李雁替她办一件事，这些钱便就不用李雁还了。

李雁当时也迟疑过，可实在是那些人逼得紧，若是事情闹大了，她在宫中怕也是待不下去，何况云安嬷嬷让她御膳房，倒也算是个肥差，李雁最后还是应下了云安嬷嬷的要求。

这刚开始，云安嬷嬷也未让李雁做什么事，渐而渐的，李雁也就放心了下来。

只是，这份安宁也只是维持了一些日子罢了，很快云安嬷嬷找上了李雁，说是自己得了病，需要一些药，但是她又不能让皇后知晓，否则皇后娘娘定然会将她赶出乾余宫。云安嬷嬷的话，似真似假，反正当时的李雁是信了。

李雁也没有地方可以去替云安嬷嬷找药，云安嬷嬷就替李雁出了个主意，让她去向孝清公主求救。

事情发展到这里时，李雁的确还只是被人利用，并非有心想要陷害孝清公主。

送药取药的过程算是十分顺利，不过云安嬷嬷并未亲自过来取，而是派了一个宫女过来。宫女过来取药时，一直蒙着脸，李雁也认不出来是谁。

直到那六副药都悉数送进了宫中，有一日，云安嬷嬷再次找上了李雁，让李雁将一副药下在苏娴妃的膳食中，李雁自然是不肯答应，而云安嬷嬷却拿着李雁和孝清公主私下传授药物进后宫，来要挟李雁。

李雁这时候才知道自己中计了，只是事到如今，她也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事情暴露出来，孝清公主受皇上宠爱，自然是无事，可是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这命怕是就要保不住了。

当时云安嬷嬷骗李雁，说是苏娴妃不受宠，又是个在冷宫的，便是死了也不会有人注意，李雁这才大了胆子去做。

等到冷宫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苏娴妃中毒而亡，而苏相进宫，皇上大怒这一系列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李雁再次发现自己中计，但是她已经无计可施，只能找上了云安嬷嬷。

云安嬷嬷只告诉她，若是要保命，便将所有事情都推到孝清公主身上。

当时，李雁便同云安嬷嬷说，自己有几封信在孝清公主手中，当时云安嬷嬷却回她，那几封信的信纸，她早就暗中做了手段，三日之后，字迹便会全消。

李雁也是没有法子，比起自己的命来，孝清公主于她而言，也就微不足道了，所以才有这后来的指证孝清公主的事。

而关于那信纸的事，再多，李雁也就不知道了。

对此，苏倾漓心中也早有料想，皇后那般做事小心谨慎的人，怕是不会让一个小棋子知道这些事。不过好在，总算是知道了些事，知道了来龙去脉，再去搜查证据，总是要方便些。

李雁还是被关在相府的柴房中，不过之后，苏倾漓也会命人保护好李雁的安危，并且一日三餐好吃好喝地待着，只要来日在殿中，指证云安嬷嬷。

李雁原是不敢的，虽然说是云安嬷嬷，可是李雁不会傻到看不出这幕后主使是皇后，但是若是不从，死的便是她，可若是指证了云安嬷嬷，苏倾漓又保证会留她一命，似乎说出来，活的可能才更大一些。一番思索下，李雁这才答应。不过李雁心中也有计较，指证云安嬷嬷是可以，但是绝不能提皇后娘娘半句。

等苏倾漓回了竹漓院，才将袖中的那封信取了出来，直接在蜡烛上点了烧毁。

这信，自然是苏倾漓用来诓李雁的。信的内容是孝清大概回忆出来的，而信是苏倾漓特意命人仿造李雁笔迹所写，当时李雁太过于紧张，而且当时自己所写也只记得个大概，这才被苏倾漓骗了过去。

苏倾漓这边有了进展，当即命人传信给丰黎。

丰黎这会也正在忙着苏娴妃被害的事，苏倾漓的人过去时，丰黎也不在宜王府，消息传来传去，等到丰黎得了消息赶到相府时，苏倾漓也刚好用了晚膳，回到竹漓院。

刚回院子坐下未多久，便见丰黎不紧不慢地赶来。虽说是不紧不慢，但丰黎的心里还是有些焦急，不过听说苏倾漓已经有了进展，心中也稍稍安定不少。

“阿漓，你说发现了线索，如何？”丰黎进门便问。

苏倾漓拉着丰黎到一旁坐下，又亲自倒了一杯茶：“你先喝口水缓缓。”

丰黎今日一整日都是在外忙碌，得了苏倾漓的消息，又急急地赶了过来，倒是真没喝上一口水，原不觉得，现在苏倾漓的一杯水递过来，丰黎这才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地很。

见丰黎喝了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苏倾漓这才挑了些重要的，将李雁所说的告知了丰黎。

“云安嬷嬷？”丰黎沉吟，道：“我倒也是查到，云安嬷嬷私底下曾与李雁见过三次，按着你刚才所说，应该就是第一次让李雁转去御膳房，第二次是骗李雁向姐姐求救，第三次便是让李雁下药。至于李雁最后一次去寻云安嬷嬷，这事我倒还没查到。乾余宫的人，除了云安嬷嬷，还有一个小丫鬟和李雁接触过，一共六次，估计是云安嬷嬷派来拿药的。”

如果是如此的话，那么这个宫女也将是一个突破口。

“如今也算是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我们手头证据不足，李雁反口改证词，的确能还姐姐一个清白，但是却无法抓出真凶，反而会打草惊蛇。丰黎，我想，还是要委屈姐姐几日，等我们有了足够的证据，再出手。”苏倾漓开口说这些时，也暗暗注意着丰黎的情绪，孝清对丰黎不同，苏倾漓也怕自己的意见，怕是丰黎不会同意。她是觉得如此最好，若是丰黎觉得不想委屈了孝清，苏倾漓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便招按你说的办。”丰黎倒是答应的爽快：“这事，想要推出皇后怕是有些困难，大抵也只能查到云安嬷嬷这块。不过，只要抓出了云安嬷嬷，父皇心里自然也会对皇后多几分猜忌。”

苏倾漓也点了点头，这件事查到最后，怕也只是能查到云安嬷嬷的头上，再往深处去，便就难了。何况若真到了那种地步，皇后也绝不会给云安嬷嬷反口咬她的机会。不过，对付皇后来日方长，这次的主要目的还是要洗清孝清的冤名。

云安嬷嬷也算是皇后的左膀右臂，能抓住云安嬷嬷，也不算是白忙活一场，就是老夫人那边……苏倾漓微微摇了摇头，想来老夫人也定然能理解，不过怕是这又成为老夫人心中郁结，损了老夫人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