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头无语,但是时俞也没打算多解释什么。
当然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觉得就算解释了,易问天也不一定会相信。
既然易寒来了,时俞他们也没有再多管什么,将易问天和交给了易寒之后,几人就先行离开了林子。
只不过,才刚出林子,易寒便又追了上来。
“你爹走了?”时俞看着易寒问道。
后者摇头,“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好。”时俞应了一声,将小夏子打发了回去。
可旁边的景衡也停下了脚步,而且看样子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打算,时俞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催人先回去,而是和易寒一起,走出了一段距离。
“督主,您觉不觉得,易寒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可能真的不一般?”追云看着远处二人的身影,忍不住八卦了一句。
这位易少阁主刚才的样子,可是连自家亲爹都不管,反而急着和皇上解释。而且,从刚才二人的对话来看,似乎也没什么身份之别。
之前督主说,皇上和易少阁主之间不过是皇上故意在逢场作戏,可是现在瞧着,他怎么感觉不像呢。
景衡盯着远处的二人,侧过头看了看追云,“如此有闲心关注这些,看来是你最近手头上的事情太少了点。”
追云心头一紧,忙低头拱手:“督主恕罪,是属下失言。”
景衡收回目光,视线再次落在了远处,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
难道,聂时俞还真的打算养个杀手男宠?
而追云迟迟没有听到自家督主开口,也没等到自家督主离开,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景衡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时俞他们那边。
这……
不让他谈论,督主自己这不也是挺好奇的吗!
而远处,时俞和易寒站定之后,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易寒才开口道。
“我并非有意骗你。”
“朕知道,你刚才已经说过了。”时俞神色如常的开口,“你放心,朕也没怪你。”
“你不生气?”
易寒看着时俞,看到时俞摇头,似乎隐隐松了口气。
“那我还能继续留在皇宫之中吗?”
“能是能,不过你是不是该给我个新的理由?”
就易寒这身份,因为任务失败,躲避追杀的这个理由,虽然不一定是假的,但是肯定不够全面。
“这是留下的条件?”
“不是。”时俞摇头,“不过,如果不知道原因的话,朕的确会有些不安心,毕竟谁知道易阁主会不会因为朕留你在宫中,一时心血来潮弄死朕。”
“我不会让他这么做。”易寒开口道,说完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个保证不够可信,目光沉了沉,开口道。
“按照规矩,第一次刺杀完成之后,我就正式有资格继承阁主之位。”
“你的任务不是失败了吗?”
“是。”易寒点头,“但还可以重新执行,而且,我父亲希望我能够抓紧时间,尽快继承阁主之位。”
“你不愿意?”
“不愿。”
“为什么?”时俞好奇。
难不成是易寒想要摆脱杀二代的身份,从此洗心革面,不再干这一行了?
时俞想了想,又在心底摇了摇头,看着也不像啊。
还是说,易寒不想靠着父亲的光环当上阁主?
易寒又沉默了许久,久到时俞都以为对方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因为新阁主继任当天,必须要当众废了上一任阁主的全部武功,这才算是继任成功。”
时俞皱了一下眉头,这规矩是为了让新任阁主更好的坐稳位置吧,不过对于父子来说,的确是残忍了些。
“所以你躲进皇宫是为了逃避新的任务和还有易水阁的人?”
“是。”易寒应声点头,“易水阁眼线很广,我父亲又一心催着我继承阁主之位。只有在皇宫之中,哪怕是我父亲,想要进来也要费一些功夫,这一次他也是趁着一部分御林军守卫离宫的时候才进入的,至于阁中其他人更是不会擅闯。”
“朕明白了。”时俞点头,你想留就留吧。”
“当真?我的身份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比如……今天。”
时俞笑了笑,“就当是让你配合朕演戏的报酬吧,更何况说实话,这段时间你帮了朕不少忙,朕已经欠了你很多人情了。”
如果不是张三的话,她手底下根本连一个会武功的可用之人都找不到。
“所以,踏实呆着吧,若是哪天你要离开皇宫了,跟朕说一声就行。”
时俞伸手拍了拍张三的肩膀。
这动作,落到远处的景衡眼中,让他眼底的眸光又沉了几分。
这是在安慰易寒?呵,两个人瞧着,倒是关系不错的很。
而时俞拍了两下,就感觉到侧面传来一道凌厉的视线,一扭头,发现景衡还站在原地。
怎么还没走?难道景衡还有话对自己说?
想到这儿,时俞收回了手,嘱咐了一下易寒去送易问天离开,便扬起笑脸转身朝着景衡的方向走去。
不管景衡有没有什么事情,今天的事,她都还没有好好的和对方道个谢。
只不过,刚走出去几步,时俞又停了下来,重新看向易寒。
“你刚才说易阁主一心催你继承阁主之位,朕觉得你与其一个劲的躲着,倒不如好好问一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了,他未必会说实话,不过你还可以想想,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时俞目光冷静,带着发自真心的关怀与建议。
易寒静静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认真点了点头,“好,多谢。”
“不客气。”时俞笑着转身,加快步伐朝着景衡走去。
景衡看着时俞刚才那扭头回顾,还有现在满脸笑意的模样,再一次皱了皱眉。
自己救了聂时俞,不见她多么高兴的道谢,现在倒是和易寒聊的恋恋不舍。
眼见着时俞走近,景衡看着她脸上的笑,勾唇道:“看来皇上和易少阁主聊的很是高兴。”
时俞愣了愣,可还不待她开口,景衡便直接转身离开。
“朕是哪里得罪你家督主了吗?”时俞疑惑地看向追云。
后者也是一头雾水,正准备摇头之时,突然灵光一闪,难道……
“你想到了什么?”时俞问道。
“这……”追云神情犹豫,吞吞吐吐地开口,“皇上,这话属下只怕不太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