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之中静悄悄的。
时俞一脸无辜无害,甚至还带着几分扼腕叹息,似乎真的是在遗憾,萧乘风不如野猪,自己亏了本。
萧鹤云敛下了笑意,沉默的坐在一旁看戏。
萧乘风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时俞过了好一会之后才挥了挥手,示意萧鹤云先离开。
“人也见了,问也问了,退下吧。”
萧鹤云站起身,拱了拱手,“既然如此,皇兄,皇嫂,臣弟就先告退了。”
“曜王殿下不留下来一起用个早膳吗?”时俞开口留人。
萧鹤云看了一眼萧乘风,复又笑着摇头,“还是不留下打扰皇嫂和皇兄了。”
“好吧,那曜王殿下之后有空的话常来玩。”说着,时俞随手拿起了一块糕点,“第一次见面,我也没什么礼物好送的,就请曜王殿下吃块糕点吧,味道可好了。”
萧鹤云看着那糕点,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而是看了一眼萧乘风。
后者倒没有太大的反应,那糕点是刚刚送过来的,聂时俞绝对没有机会在里面动什么手脚。
“你看他做什么,难不成皇上小气的连块糕点都不愿意给自家弟弟?家暴男加抠门男,那可真是无药可救啊!”
萧乘风又一咬牙,额角甚至隐隐透出了几分青筋。
时俞将糕点塞到了萧鹤云的手里面,“曜王殿下,我们下次见。”
萧鹤云看着手里面的糕点,沉默片刻,拱手告辞退了下去。
等到萧鹤云离开之后,萧乘风看着笑吟吟的时俞,“看来天晋皇胡编乱造的很是开心。”
“还行吧,像朕这么一个诚实可靠,不爱撒谎的人,胡编乱造实在是太难了。不过谁让是北渊皇找朕帮忙呢,朕自然要尽力而为。”
时俞叹了口气,拿起了一块糕点,慢悠悠的吃着。
“唉,真是累死朕了,下次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朕可不能再白白帮忙了。”
“聂时俞!”萧乘风终于忍不住了,一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上面的碗盘都随之震了震。
“北渊皇好大的火气呀。”时俞拿着糕点,万分无辜,“难不成你想要卸磨杀驴,不把解药给朕了?还是说你觉得朕刚才胡编乱造的不够好,打算一掌拍死朕出出气?”
萧乘风看着时俞,明白对方是吃准了自己暂时不会对她动手。
四目相对,时俞饶有兴致的再次开口:“还有,朕倒是很少见到北渊皇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难道说,在曜王殿下面前,北渊皇格外的注重颜面?”
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自始至终,萧乘风都没有这个弟弟更加受人欢迎,受人疼惜,所以心里面下意识的会比较和介意?
时俞打量和猜测的目光像是一盆冰水,让萧乘风陡然冷静了下来,冷笑一声过后,刚才的怒火和不满也转眼便不见了。
“朕暂时的确不打算杀了天晋皇,不过,为了感谢你刚才的热情发挥……”萧乘风扫了一眼桌上的糕点,“天晋皇省着些吃,接下来两日都不会有人再来给你送吃食了。”
时俞脸色一僵,不待她开口,萧乘风便冷哼着直接离开了房间。
接下来一整日,除了月戈来给时俞送过一次解药之外,便再也没有人进来,更没有人来送吃的。
等到入夜时分,时俞摸着饿扁了的肚子,突然就有些后悔。
早知道自己胡编乱造的时候就悠着点了,萧乘风此人,果然够小心眼!
眼见着夜逐渐深了,时俞打了个哈欠,已然开始犯困,但却并没有入睡,而是继续坐在桌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子时过后,万籁俱寂。
终于,她听到了门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动。
下一刻,萧鹤云自窗户跃入了房间之中。
“给曜王殿下留门了。”时俞指了指半开着的门。
萧鹤云看了一眼那门,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走到了时俞面前,“你到底是什么人?”
“曜王殿下够直接的,你就不担心,这是我和萧乘风一起设下的圈套,等你进来之后,给你安上一个居心不良,调戏皇嫂的罪名?”时俞看了一眼桌旁的空位,示意萧鹤云可以坐下说话。
白天的时候,趁着塞糕点的功夫,她快速的在萧鹤云的掌心写了一个子时。
不过,她也的确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没想到萧鹤云比她想的似乎还要急切,这么快就出现了。
“的确想过,但还是想要赌一把,毕竟,你的确够特殊。”
若换作旁人,白天的那番话说完,恐怕早就已经被皇兄下令处死了。
至于什么打猎,野猪这样的话,他自然是半个字都不信,毕竟眼前人看起来就不是一个在山野中长大之人,更遑论什么打猎为生。
“你到底是什么人?”萧鹤云盯着时俞问道。
“聂时俞。”
“什么?”萧鹤云一愣。
“你没听错,朕就是天晋的那个女皇帝。”时俞认真地看着萧鹤云。
后者眉头紧皱,他虽然对于眼前人的身份十分怀疑,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是聂时俞。
萧乘风既然抓了聂时俞,那为何不公开此事,若是将这个消息传扬开,恐怕朝堂上下就不会有人再敢议论战败一事了。
难道……
萧鹤云眉心一皱。
“曜王殿下猜的没错,你皇兄的确就是在防着你。”时俞语气含笑,毫不掩饰其中看热闹的意味,“说来,曜王殿下只怕野心不小吧。”
萧鹤云没有了白日的笑意和温润,神色间透出桀骜和冷戾。
“本王和皇兄是亲兄弟,比起他手段残酷,本王知人善任,更得人心,更受拥护,又为何不能取而代之。”
“曜王殿下真够诚实的。”时俞轻笑开口。
“天晋皇在这半夜约见本王,自然不是为了听一些场面上的虚假之言。”萧鹤云勾了勾唇,“不妨直说,你想要做什么。”
“朕自然是想离开。”时俞看着萧鹤云,“你我合作,你登北渊皇位,朕归天晋皇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