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衡简直要气笑了!
他原以为,对方刚才的那幅模样,是想要同自己交代一切,可却没想到,居然是拒绝自己!
还都有断袖之癖,还天底下的大好儿郎……
聂时俞莫不是扮男人真的扮上瘾了!
还是说她打从心眼里不信任自己,从未想过真的告诉自己她的身份?
景衡强压下心头的火气盯着时俞,“这就是皇上的答案吗?”
时俞心跳得飞快,景衡目光带来的强大压迫感,让她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许多。
可越是如此,她便越不敢说出实话,强扯出笑意想要尽量打破这僵住的气氛。
“督主,朕对您的祝福都是真心实意的。”
“聂时俞!”他要听得哪里是什么祝福,他要听得是实话。
看着时俞这模样,景衡心头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她好一会儿,最后咬牙切齿地开口:“好一个都是真心实意,罢了,皇上以后可不要后悔!”
时俞心头咯噔一声,下意识的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景衡没有给她这个机会,阴沉着脸直接转身离开。
路过门口之时,气不顺的重重摔了一下门。
看似坚固的房门,被这力道拍的猛然颤一下,连接处断裂,发出“吱呀”的声响。
听到异响,景衡心头一惊,一回头便看到房门摇摇晃晃,朝着站在房间里面的时俞砸了过去。
来不及犹豫,景衡猛然飞身,赶在门砸下来之前,一把将还有些呆愣的时俞护进了自己怀里。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房门砸在了景衡的后背上。
“督主!”时俞吓得脸色煞白。
景衡闷哼一声,挥开砸在后背上的房门,确定时俞安然无恙之后,才又沉着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只留下时俞愣在原地,看着砸在地上的门,心头五味杂陈。
景衡离开之后没多久,便有人来给时俞修缮好了房门。
秋霜让人打来了热水,又亲自守着,好让时俞能踏踏实实的沐浴一番。
沐浴结束,换上干净的寝衣,时俞躺在床上,明明条件比赶路时过来要好上许多,可她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景衡刚才护住自己,被房门砸中的画面。
明明在生自己的气,明明自己已经把话说到了那般地步,可关键时刻,景衡还是会来护住自己。
对比之下,自己似乎真的太过分了些……
心头像是灌了一大杯冷水,整个人格外清醒,各种念头也止不住的往心里面钻,十分不是滋味。
翌日,府衙门口。
时俞顶着黑眼圈看着府门的方向,已经到了出发的时辰,可还不见景衡的踪迹。
“皇上,要不奴才去看一看督主在做什么?”小夏子提议道。
时俞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可能督主还在生气,并不打算前往藏翠山了。”
这一次景衡本就是陪自己过来,现在生气了,不肯再出现了,也是正常的。
收回目光,时俞稳了稳心神,开口道:“不等了,出发吧。”
从泉州城到藏翠山,要走很长的一段山路,毕竟还没有彻底定下攻打的时间,时俞也不想动静太大,惊动了山上的土匪,所以并未立刻让剿匪的士兵前往。
士兵们依旧驻扎在通往藏翠山的泉州城外,时俞只是带着十几个士兵,还有小夏子率先前往。
秋霜实在不放心,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时俞让她也跟上了。
一路山脉连绵,等到傍晚时分,终于抵达了藏翠山山脚下,而时俞也见到了驻扎在山脚下的聂昭易,还有押送赈灾银的那队士兵。
看到时俞,聂昭易狠狠地愣了愣。
“怎么,你没有收到朕要亲自前来的消息?”时俞看着对方,聂昭易这段时间恐怕都驻扎在山脚下,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了许多,就连胡子都长了出来。
聂昭易回过神,拧着眉头开口:“泉州知府的确让人送过一次消息,说是皇兄要亲自前来剿匪,可是……”
可是他以为,聂时俞最多不过是坐镇在泉州府衙,着实没想到,他会亲自来这儿。
“皇兄不该来。”深吸了一口气,聂昭易眸光凝重的看了一眼通往山顶的那条路,“这藏翠山的土匪不好对付。”
这些天,他几次想办法想要潜入山寨,可是上山的一路上,哨点分布的又多又密,而且安排的十分精心,各个哨点之间可以互相观测到情况。
一旦动手除了一方,其他两方便能立刻发现示警,甚至上山的路上,还有不少的机关与埋伏,稍有不慎便会中招。
几次下来,不仅没能成功的潜入过山寨,而且还折进去了好几个士兵。
“难怪泉州剿匪次次无功而返。”时俞想了想,“若是放弃潜入,直接利用人数强攻呢?”
“很难。”聂昭易摇头,“这山上的土匪,少说也有几百人,而且占据了地势之利,再加上各种机关,一旦强攻,就算真的可以成功,但也损失惨重。”
“皇上,要不直接放火烧山算了。”小夏子开口道。
“不行!”时俞否定了这一想法,“他们盘踞在这山顶多年,根据目前的消息来看,山寨之中恐怕不仅有土匪,而且还有被他们劫掠上山,又娶回家中的女子。一旦放火烧山,最容易丧命的是山上那些无辜的妇孺。”
而且山上的土匪未必没有想过这一点,说不定早有应对措施,又或者其他的逃生通道。
若真的放火烧山激怒了他们,一旦未能将他们抓获,只怕会更加恶劣的反扑,到时候受害的极有可能是无辜的百姓。
“皇兄说的没错,放火一事绝不可取。”聂昭易面色凝重,看着山林,“不过,既然赈灾银是在本皇子手上被抢夺的,那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回来!”
时俞看着聂昭易,“说起来,朕倒是想要问问你,你为何放弃原本的路线,选择走这条路?”
这条路除了能够节省时间之外,行路艰难又有匪患,实在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聂昭易一愣,怔怔地看着时俞,皱眉开口:“不是皇兄传信,让加快速度,改走这条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