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皇上说的是沈大人啊!”小夏子恍然大悟。
“皇上,奴才只知道,沈大人才华过人,是两年前的新科状元,入朝后就封了翰林学士,而且听说沈大人十分拥护景督主,督主也对沈大人颇为器重。”
拥护景衡这一点,时俞已经看的很清楚了。
“那你知道,沈清石为何这么拥护景衡吗?”
“奴才也不确定真假,但听说好像是因为沈大人入朝后得罪了同僚,被排挤陷害,是督主救了他,替他查明了真相。”
时俞点了点头,“听着倒很有可能是真的。”
“皇上是说,督主真的救了沈大人?”
“不,朕是说沈清石得罪同僚很有可能,毕竟那张脸看着就挺招人烦的。”
小夏子:“……”
“对了,朕前几日在朝堂之上,为何没有看到他?”时俞又问道。
“回皇上,似乎是身体不适,告假了几日。”
身体不适?
时俞挑眉,莫不是……瞪人瞪得眼睛疼?
对于沈清石的事情,小夏子知道的也并不多,尤其是他为何会对时俞有那么大的敌意和不满,小夏子更是一无所知。
时俞也没有继续纠结此事,毕竟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寿宴。
而不出她所料,第二天早朝之上,关于花十万两银子办寿宴,还交给林家人负责的事情一提出来,立刻激起了千层浪,朝臣们纷纷疾言反对。
只不过就在时俞遭受唾沫星子攻击的时候,景衡一句轻飘飘的“本督主答应了”,瞬间压下了一切的反对之声。
总之不管朝臣们心里面如何想,这件事情就这么拍板了。
散朝后,时俞难得没有立刻脚底抹油,而是选择和景衡同路而行。
今天早朝,她算是彻底感受到了这大腿的靠谱,也更加坚定了抱上这大腿的决心。
正所谓大腿抱的好,退休没烦恼!
感受着沉默的气氛,时俞没话找话道:“寿宴一事,真是多谢督主了。”
“不必,毕竟微臣只会帮皇上解决早朝上的麻烦。”
时俞点头,“朕明白,其他的事情朕会自己想办法,三天内一定把那十万两还回去。”
景衡停下脚步,眼底笑意促狭,“微臣的意思是说,早朝之外的微臣并不打算干涉,比如……现在的。”
说着,目光示意了一下时俞身后。
时俞顺着景衡的目光看过去,几秒钟后,只见宫道转弯处突然冲出来了几个人。
时俞一愣,跑在最前头的是……那位头铁的苏言官?
“皇上,寿宴一事万万不可!”
甩开拉着自己的同僚好友,苏程一下子冲到了时俞面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而他身后的两个朝臣,心头那叫一个无奈。
好不容易早朝上将人劝住了,可没想到刚才散了早朝,苏程越想越气,趁着他们不留神,直接追上了皇上和景督主!
“皇上,寿宴一事简直是司马昭之心,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怎可如此是非不分偏袒纵容,若不能及时改正,天晋危矣!”苏程说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
时俞看了一眼景衡,后者顶着一脸看热闹的戏谑之色。
“皇上,微臣觉得苏大人说的也的确有道理,不如寿宴一事您再考虑考虑。”
时俞挑眉,“督主不是已经答应了吗,莫不是想要后悔?”
“微臣是答应了,不过这只是因为皇命,所以不得不赞同,但私心里微臣还是认同苏大人所言的。”景衡脸上的无奈之色,看起来那叫一个真实。
时俞:“……”
这是生怕苏程不够炸,继续火上浇油?
这个大腿虽然厉害,但是道德素质是真不行!
果然,苏程听到这话反应更加激烈了。
“请皇上收回臣命,若是皇上执意如此的话,那微臣只能……”
“墙在那里,你撞吧!”时俞指了指一旁的宫墙。
苏程愣了愣,“皇上,您……您当真如此冥顽不灵?”
时俞笑的格外贴心,“苏大人放心,这一次就算撞塌了墙,朕也不会让你赔。”
跟随而来的两个官员听着时俞的话,纷纷皱眉,皇上这是半点都不看重朝臣的性命?
虽说撞一两次可能没什么,可是苏程这个直性子,说不定真的能坚持撞个头破血流。
“苏大人还在犹豫什么,朕等着你撞呢。”时俞再次催促道。
这下子不仅是那两个朝臣,就连景衡都有些意外。
因为被死谏的动了怒,所以打定主意要教训苏程吗?还是觉得故意言语刺激,苏程反而会放弃谏言?
景衡看着时俞的表情,暗暗在心中否定了这猜想,一时之间,他也看不明白时俞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一旁的小夏子心里更是急得团团转,皇上这是怎么了,如果苏大人今天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传出去的消息,肯定会说是皇上逼死了苏大人!
而苏程跪在地上,怔怔地看着时俞,许久之后终于心灰意冷,“昏君!昏君!”
“苏大人慎言!”两个朝臣连忙开口,“皇上,苏大人只是一时气愤,还请皇上不要……”
“砰!”
二人话还没说完,苏程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墙撞了上去。
没说完的话就这么顿住了,所有人都看向苏程。
如同上次一样,苏程砰的一声撞翻在地。
虽然脑袋暂时没有大碍,但他显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悲切开口:“今日,我定要血染宫墙!”
说完,便又要继续撞上去。
“等等!”时俞叫停了他,走到了苏程面前。
苏程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时俞,“寿宴一事,皇上改主意了?”
“伸手。”
苏程不明所以地伸出手,下一刻,时俞从袖子里面掏出了几个铜板,放到了他的掌心。
“朕的打赏,苏大人的铁头功表演当真是精彩!”
苏程:“???”
另外两个朝臣:“???”
小夏子:“???”皇上居然还随身携带铜板?
唯有景衡看着这一幕,了然地勾唇。
原来如此!
死谏成了卖艺,这位苏大人日后再想撞墙时,只怕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会不会豁出条命最后却反而成了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