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听完了宫本弥夏的解释后，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亮光，脸上却是一副失望的表情。

“1微米的工艺技术？最大只能生产出32GB的硬盘啊！”

“这已经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

宫本弥夏坦诚道：“而且还有一个附加条件，果核U盘必须优先采购东芝的闪存颗粒。”

周全皱起了眉头。

“这与我的要求相去甚远，并且比当下主流的制程工艺落后了两个时代，东芝这是拿五年前的技术，换取果核电子最新最完整的U盘技术专利啊。”

“……”

宫本弥夏沉默了。

她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去说服自己的父亲，甚至根本没有讲究什么谈判策略，直接就把东芝给的底限给拿了出来。

如果周全依旧不能接受的话，她也再没有信心能让父亲再退一步了，谈判破裂，任务失败也就成为了必然。

她的这副表情落在周全眼里，便知道自己已经触及到了底线。

当即见好就收道：“好吧，我同意了。”

“真的吗？”

宫本弥夏黯淡的眼睛里绽放出一道亮光，整个人也都焕发出喜悦的神采。

周全点了点头：“宫本小姐毕竟是我的朋友，咱们是有私谊的，虽然东芝给出的条件不尽如人意，但考虑到咱们的私谊，我还是愿意推动这次合作的。”

“谢谢，谢谢周桑，我们一定能够成为最好的朋友。”

宫本弥夏连连点头，生怕周全反悔似的，转身就去催促森田光他们准备协议文件，看那样子，是要赶在中午前就要签定一样。

宋建平看着她的背影，不觉有些同情。

转向周全小声道：“如果东芝知道咱们与微软的协议，你说她会不会反悔呢？”

“微软并非是东芝的竞争对手，相比之下，东芝肯定更在乎IBM得到的是什么样的协议。”

周全淡定道。

东芝在U盘上的野心还是很大的，而且将来很有可能会成果核U盘主要的竞争对手之一，一百元的专利使用费，对于并不打算大批量生产U盘的微软而言，是可以接受的，但对于东芝而言，他们所要生产的U盘将是百万级的，高昂的专利使用费无疑是个沉重的负担。

如果能用已经被淘汰的技术换取的话，又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周全也并没有放松下来，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对宋建平交待道：“与IBM的谈判改变一下咱们的目标，这次不要他们的钱了，改为再要一些生产设备，等东芝的工艺技术到手后，咱们要生产自己的硬盘！”

“……”

宋建平有些意外：“你不是说东芝的工艺技术已经落后了吗？等咱们消化完生产出来，怎么也得三两年时间吧？那时候32G的硬盘还有市场竞争力吗？”

“饶要一口口的吃嘛，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然后一步步的升级追赶，你我都想要更加领先的技术，可是条件他不允许啊！”

周全苦笑道。

能用U盘技术换取到微米级的制程工艺，就已经让周全喜出望外了。

前世直到十年后，九州的存储市场都还被外资品牌把控着呢。

他这一把，起码让九州的制程技术提前了十年！

所以当沃森和他的同事进来后，周全干脆直接地要求道：“我想要IBM提供一套完整的硬盘制造设备！”

沃森眨了眨眼睛，一脸懵逼。

珍妮已经把专利使用费的价格告诉他了，而IBM在这方面的志向很高，采购量也会很大，自觉还是有把握将降价砍下来的，也都做好了周全寸步不让的准备。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周全突然又改了主意。

愣了一会后，表情有些僵硬道：“周，你要求的设备都在条约限制范围内，没有人能违反限制条令。”

“是吗？”

周全咧嘴笑了起来。

沃森这才想起来，这家伙都已经搞定了一个条PCB生产线呢！

当即又换了个借口道：“亲爱的周，你知道一条生产线需要多少钱吗？仅搭建成本就要数千万美元，还不包括知识产权成本，就算没有限制条令，在九州组建一条生产线，也要上亿美元！”

说到这里，他表情中难掩鄙视的意味道：“周，你能拿得出这么多钱吗？”

周全知道沃森说的是大实话。

设备成本就是要这么高，换算成人民币大概八亿左右，如果再加上高级别净化车间的建设成本，投资总额预计十二亿以上！

这对当下的果核电子而言，显然是不可能拿得出来的。

但周全却眯眼一笑，道：“沃森先生，咱们可以做笔交易，以果核电子的U盘专利权做为抵押物，五年内分期付给IBM一亿美元，另外我还可以答应这五年期限内，每年对IBM免除十万台U盘专利使用费。”

沃森闻言不禁有些心动了。

这对IBM而言，显然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首先套套硬盘生产设备显然不能是全新的，只能是IBM正在使用的，以淘汰的名义拆解分批运送到九州来，而同样的价格，IBM却可以很方便的采购到一套全新的设备。

至于免除的专利使用费，每年都近千万人民币，这就是给IBM的利息了，如果果核电子没有履行偿还义务，在全球占据垄断地位的U盘专利权就要收入IBM囊中。

怎么看都是一个很不算的买卖，唯一的风险就是需要IBM承担破坏条件限制的政治风险。

不过以IBM在灯塔国的影响力，这点麻烦还是能够解决的。

他沉吟了一会，就在准备答应的时候，副手突然站了起来，冷冰冰地说道：“周，请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需要商议一下，同时还需要向国内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