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飞:“大姐,你家立军好喝酒打牌不?”
李玉莲:“嗯,是有这爱好。”
王鹏飞:“我猜他是喝醉酒赌了两把,把钱输光了,所以才躲着你。”
李玉莲这么一听,是这么个理儿,心情也好了起来,陈立军宿舍床边确实有二锅头酒瓶子。
王鹏飞:“咱们我走吧。”
李玉莲:“好。”
王鹏飞和两个警员,带着李玉莲来到了鬼哭街酿醋厂。
警车停在工厂大门不远处,大街上冷冷清清少有行人,街灯有些昏暗,阴着天。
“警官你好,”高世仁面带微笑,伸手和王鹏飞相握。
“你好,”王鹏飞亮出证件。
高世仁低头看着王鹏飞的手,大拇指触摸着王鹏飞的食指,像是在欣赏。
王鹏飞收回手,神色凝重。
高世仁瞥了一眼李玉莲说,“陈立军确实已经离开这里了。”
王鹏飞低声对手下说,“峰子你先带着王大姐在警车里等候一下。”
“好的,队长。”
高厂长请您详细复述一下陈立军离开的经过。
高世仁微微眯着眼睛,仿佛是回忆往事:“8月23号傍晚,小陈说他想回家看看,那天他好像喝醉了,有心事的样子。”
王鹏飞:“他回家就空手回去吗?”
高世仁:“没,我提前给他开了支。”
王鹏飞顿了顿记录笔,问道:“陈立军有喝酒赌博的爱好吗?”
高世仁:“没见过他喝酒打牌,离开那天确实喝醉了。”
王鹏飞:“几点走的?”
高世仁:“大约晚上8点。”
王鹏飞:“那他为什么没带行李和手机?”
高世仁:“这我也不知道。现在他的床铺还给他留着呐,手机也在,谁知道他会出事。”
王鹏飞:“你的工人知道他离开吗?”
高世仁:“知道,基本都知道。”
王鹏飞又对工人挨个做了询问记录,并未发现明显的疑点,工人的神情似乎有些古怪,又说不出来。
王鹏飞又去了陈立军的宿舍,并查看了陈立军的手机,以及通话记录,并无破绽。
其他房间也搜查了一遍,没有找到陈立军。
马大胖站在狗窝旁边,挡住地下室的门,手不停地抚摸狗头:“再见,王警官。”
王鹏飞正欲离开,一辆小货车开进院子里来,正是货运司机小赵,他一看有警察,心虚的没敢下车。
王鹏飞过去,敲敲车窗,小赵摇开车窗:“你好警官。”
王鹏飞:“你是这里的工人吗?”
小赵:“是是。”
王鹏飞:“叫什么?”
小赵:“赵宝来。”
王鹏飞:“陈立军去哪了?”
小赵:“去哪了?回家了啊。”
王鹏飞:“什么时候?”
小赵:“忘了,好些天了。我看见警察就害怕。”
王鹏飞:“他是上午走的?还是下午走的?”
“上午下午?”赵宝来看着王鹏飞身后的高世仁,摸摸脑袋说,“好像是---晚上,他还出奇的喝了酒,平时他不喝。”
王鹏飞:“好,谢谢你的配合。
再见警官。”
王鹏飞离开。
马大胖关上大门,把李玉莲的一束头发递给高世仁说:“弄死这娘们。”
高世仁:“滚屋里去!”
马大胖去了宿舍,其他工人也跟着马大胖一同走了,只有高世仁趴在门缝里向外看......
王鹏飞看到马路对面的火葬场,门口的岗亭亮着灯,便走了过去。
“同志你好。”
岗亭的保安刘二子,举手敬礼,你好。
王鹏飞:“8月23号傍晚,对面的工厂有没有人出来过?”
刘二子:“有。”
王鹏飞:“你确定?”
刘二子:“确定。”
王鹏飞:“你记得这么清楚?”
刘二子:“那晚,那个人好像喝醉了,还摔了一跤。”
王鹏飞:“他离开后,回来没有?”
刘二子:“没看见。”
王鹏飞:“好,签个名,谢谢你。”
从目前看来,陈立军真的是离开这里了,而且是8月23号晚上。
轰隆隆雷声从天边响起,快下雨了。
警员看见队长走过来,踩掉烟头说:“王队,怎么样?”
王鹏飞没回答:“走吧,上车。”雷声滚滚,雨点砸了下来。
“警察同志,怎么样?找到我家陈立军了吗?”李玉莲很焦急。
王鹏飞:“你家陈立军确实已经离开了工厂,而且走的时候还喝醉了酒。”
李玉莲:“那怎么办啊?这么多天没有音信了。”
王鹏飞:“大姐啊你也别着急,多向陈立军的亲人好友打听打听,没准遇上什么急事了。”
“好,谢谢你们了,”李玉莲面带愁容,“这可怎么办啊。”
雨下大了,众人沉默,汽车向前疾行。
墓园里一片树叶被风卷向天空,飘到鬼哭街的上空,像是有莫名的东西,隐藏在冷风里,带着怨恨与邪恶。
“大姐不要哭了,”王鹏飞劝说道。
“我?我没哭啊,”李玉莲抬起头,有些诧异。
王鹏飞回头看着李玉莲,她的确没哭,小孩的脸贴着她的胳膊也没哭。
车里的人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听那哭声忽远忽近。
小孩吓得钻进李玉莲的怀里。突然一道闪电,照亮车外的场景。
雨拉着长线垂在地上,有个披头散发的人站在马路中央,就在车的正前方,低着头。
王鹏飞猛转方向盘,车子左轮翘起来,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幸好反应快,差点撞到那个人,”王鹏飞打开车窗,伸头向后看,想骂一句,长点眼睛的话。
可马路上空空荡荡的,除了雨,根本没有人。
王鹏飞下车前后张望,没有看见人,又向车底下看了看,也没有人,急忙上了车。
李玉莲紧张的说,“那是谁在哭?”
另外的两名警员也觉得诡异,透过车窗也没看见人影,真是邪门了。
“这条街都是办丧事的,围墙那边又是坟场,有人哭也正常,”王鹏飞故作镇定的说,“大姐我们先送你回家。”
众人在诡异中沉默下来。
警察把李玉莲送到一个岔路口,“大姐前面小胡同你就走过去吧。”
李玉莲道谢几声,警察便远去了。
雨已经变小了,空气凉飕飕的,一路的泥泞就如同李玉莲的心情,糟透了。
迎面有个人打着伞走了过来,看见李玉莲打招呼说,“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李玉莲一听声音是修自行车的刘大爷,便说:“出去办点事遇到雨了,刘大爷,你见我家立军来吗?”
刘大爷叹一声气:“怎么,你也没找到?我来了好几趟了都没找到。”
刘大爷说着话,撑起伞,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玉莲愣愣站那里,打了个冷战,急急的便往家走,他找立军干什么,下象棋?大半夜的不至于啊。
“妈妈,我尿尿。”
“快走吧,马上到家了。”
这时,李玉莲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她抱起孩子便往前跑,也不管前面的坑洼雨水。
小孩子也感觉到了不对:“妈,你跑啥呀?”
李玉莲一口气跑到家,开灯,插上门,慌忙的打电话,接连打了两次没人接听。
大半夜的都睡觉了,谁还接电话。
李玉莲心跳的厉害,连小孩子也害怕起来,又试着打了一次,这次接通了。
“喂?”
“玉莲啊,大半夜的啥事啊?”
“爹,叫李福接电话,快点。”
“孩子出啥事了?”
“你别管了,快叫李福。”
李玉莲她爹把话筒放在桌子上,叫醒了李福。
李福眯着眼拿起电话:“喂,姐啥事啊,大半夜的。”
“李福,快来我家。”
“啥事啊,明天再去吧。”
“不行,你快来,吓死姐姐了。”
李福睁开眯着的双眼,听着他姐的语气不对头:“姐,出啥事了?姐夫出事了?”
“别问了,快点来。”
“好,马上。”
李玉莲刚放下电话,只听身后响起了诡异的敲门声。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