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黄昏时分,西边赶来一队人马,行色匆匆,头上围着一圈黄,看着倒是精致,只是灰头土脸,看来风尘仆仆已经赶了许多时日,才有这般疲惫的神色。
晚间不能继续赶路,自然要想法子寻一处住所,暂时歇息下来也好吃点东西,填补五脏庙,
正巧他们问的人家恰好是苏芒住的那户夫妇,苏芒正在桌前喝茶,有人敲门,年轻夫妇出去开门。
“多有打扰,请问您这是否方便?今晚可否在这借宿一宿,不过绝不白住,该给的酬金一文不少。”
听着声音有些沙哑,年纪大概在三十左右,苏芒也不好奇只看了一眼,但瞧着那人的样子,也知道他们来自某个门派,只是不知是哪个门派而已。
苏芒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眸,慢慢的喝自己的茶,品自己的心情,他很清楚,不该管的不要管,这里很邪乎,到底会发生何事,目前还未得知,只能暂且等待。
“对不起客人,我这地方小,实在住不下这么多人,您看您另寻方便,左邻右舍多有空闲之地,想来您若是真有需求,他们也会留宿您一晚。”
那人也不强求,转身离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随着风吹起白色衣衫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苏芒猜测也许这伙人来自道教也说不准。
但是不管怎么着都是猜测,他也不想多猜测,于是便把一壶茶饮了,转身回了屋,自行休息去了,一夜未眠,直到第二天,夫妇俩做完早饭送到桌前引他出来吃饭,他这才听他夫妇俩聊天,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这几日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外地人。行色匆匆,仿佛赶了多日路似的,身上背着长剑,有的像是寺庙里出来的和尚更像是道士,苏芒听了只觉得好笑,头上挽着发髻的肯定是道士,绝非是和尚随口给他们纠正了一下,夫妇俩有些羞窘不堪,于是又连连点头接着说。
不过今天很奇怪,一早上没见着他们的动静。
“也许他们早早就上路了,指不定太着急,只一晚而已,不像客人您也许多些时日也无所谓。”
“你的意思是他们早上都没有动静。”
夫妇俩点了点头。
男人说早上起床开门之后,按照惯例都会去村东头的水井里打桶水回来做饭,可结果遇到村头的几个出来打水的随口问了一句,昨个晚上在他们那借宿的客人如何,他们说一早上都没见到人影。
但是感觉奇怪的是他们好像是歇息了,但是半夜似乎有了动静就连早上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
听对方说到此苏芒略有些心惊,他总觉得这件事情肯定不同,到底如何不同又说不清楚,这些人怎么会大半夜的离开呢?
于情于理完全不合,可是如果不是不愿离开,又怎会在早上不见人影,只能说明一件事想到这,苏芒默不作声的吃了早饭,然后回到房间去,随手将宝剑插在鞘里,接着披上外袍,转身离开。
也未曾和夫妻俩说句,因为夫妻俩早已去田里忙着去了。
苏芒悄无声息的按照昨天走的路线,一路向东寻去,指不定能寻出一些蛛丝马迹来,能解释昨天晚上的蹊跷事到底为何,不过这一趟可真没白走,天光大晴看着天气倒是很好,但是总觉得要来了阴雨似的。
刚到村口就碰着那群魔修站在路口东张西望,也不知作甚,好像在等人,但是神色极为不安,其中一个更是四处张望,偶尔来回走动,时而也会紧张的搓搓手或者跺跺脚。
苏芒知道肯定发生何事才引他,他们如此紧张,只是不知是何事的苏芒心中生了疑惑,他不动声色往前走,这群人也未在意苏芒,因为苏芒此时的衣着相当普通,脸上戴着面具,面具形容平和,一看就是个老实木讷的庄稼汉。
他们瞅了苏芒几眼也未把苏芒放在心上。
苏芒听力已非一般,他走出几十米远借故站住了,悄无声息的蹲下去好像在整理衣衫似的,其实是在听他们在说什么。
果不其然他们看到苏芒走远,于是便凑过去,只听其中一人说。
“这次一定要小心,听说有个神秘人物要到来,究竟是何人目前还不清楚,主家的话一定要遵从,千万不可随便拿主意,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一个。”
“昨天晚上我们已经杀了几个见宗派的年轻弟子,这件事情做得悄无声息,可若是真的被他们知道了,想来也不好招惹。”
“我们不是已给分尸了吗?有什么好担心,你胆子可真小,难怪师傅说你这辈子都没出息,把你派到这个地方来,我看也都屈才。”
“好好的说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难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次的名剑大会,这些来自大门大派修行的弟子纷纷到此,说明什么?你们有没有想过?”
“别卖关子了,快说。”
“我觉得这件事儿绝非咱们主上说的那般简单,肯定是因为有疫病,所以主上才如此担忧,让我们在半路把他们拦着通通给杀了。不过那个神秘人物还未出现,你们还是要多加几分小心,刚才说了,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明白了?”
那个神秘人是谁?这次的名剑大会又有何异变?他们为什么会留在此处?
非要把这些参加大会的宗门年轻弟子都给杀了为何意,苏芒一时想不明白,但是很快他想通了。
他突然觉得这次的大会也许非要以屠杀的方式结束不可,血腥满场才是他最终的结局。
“我们魔教中人和他们那些正派人物势不两立,虽然邪不压正,但是咱们千万别自扫威风,都给我拿住了劲儿,这一关很重要。
把那些人拦在路上给杀了咱们就少一些麻烦,主上说了,这次事情做的圆满一定会给我们升官,到时候还不是荣华富贵伸手即来。”
人来人往,皆为利往,苏芒突然觉得人生如此之悲哀,也许他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