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沉时只是微微抬手,无数煞气如烟一般从他掌心散发,直接将浮尘吊在半空中,脚不离地。
阿元第一次看到如此厉害的气息,吓的整个人都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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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卑鄙小人...月门...不可能如你所说的那样...”
浮尘因为呼吸不顺,脸色赤红,眼看着快断了气,但嘴上依旧没有软半分。
可他的眼神里分明是动容与失望。
徽音看给够了他教训,碰碰沉时,“放他下来,我看看他的嘴有没有刚才硬。”
“砰---”重物坠地声响起,浮尘失重下降,身躯将地面都震的一抖。
他此刻狼狈至极,刚才遮挡雨水的幻术消失不见,雨滴都落在他的脸上身上。
他双目失神,口中还不断重复着,“我不信...我不信...师兄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他可是月门的掌门...”
任由他一人自说自话,其他三人像旁观者一样俯视着他,静静地听着他自欺欺人。
就在这时,厅堂里传来一个年迈沧桑的老人声音,“那便由我来为这位长老解释一下吧。”
徽音闻声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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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已经在春子打着的伞下走过院子中的暴雨,缓慢的拄着拐杖停留在院门口,沧桑的双眼垂视地上的浮尘,眼神满是悲敛。
“长老,刚才你们的话我们都听到了,我想向你解释一下,徽音姑娘来这一趟并非为了抹黑月门,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的真相。”
“我不信!你们都是和她一伙的!你们都是被她买通的!”浮尘愤怒又无力,通红的双目瞪着众人,
“师兄先前说起过,你们这个村子原本是遥道族,因为镇守修罗族的时间太久,竟然摒弃了初心,和修罗族同流合污,还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他不顾自己现在身处的危险境地,冷笑一声,“可即使这样又能怎么样,修罗族重生之后不照样没有挂念你们半分好么,甚至连你们都不知道是谁,你们真是上赶着舔他们!”
徽音忍耐到了极点,顺手抄起春子的伞合上,伞尖对准浮尘,直接朝他打去。
浮尘被伞尖戳中了肚子,疼的倒吸一口气,哀嚎出声,“啊---”
春子也是个暴脾气,当即就上前几脚狠狠踹他,“你狗嘴里真是吐不出象牙,什么正常事在你嘴里都能变个味,怪不得能和那个人混在一起,还被他当靶子用!”
浮尘被她几脚踹的更直不起身,口中一片猩红,“你、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这么侮辱师兄!”
“你什么你,我刚才看你长的像个田地里的蛤蟆,没想到说起话来连蛤蟆都不如,还不如只臭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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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难道不对!”浮尘忍着肚子的痛意,用力大喊。
沉时在二人的争吵声中开口,“遥道族从未与修罗族同流合污,你若再敢胡编乱造,嘴便不用要了。”
他面无表情的恐吓十分有用,果不其然,刚说完这句话浮尘就闭了嘴。
徽音赞赏看他一眼。
院子大门前的门庭狭窄,他两步跨到徽音身后,高大伟岸的身旁将徽音罩在其中,形成她的保护墙。
老人握紧手中拐杖,以极慢的速度走到浮尘面前,幽幽叹口气,“这位长老,我想要和你说明。与其说是我们摒弃了修仙界,不如说修仙界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太让人失望。遥道族自古站在公平正义的一方,谁公平,我们便支持谁。”
“你凭什么这么说!”浮尘只要不对上沉时,嚣张气焰就再现,扯着嗓子争执,“修仙界需要你们的支持?你们遥道族现在都在三界除名了,我也没见修仙界因你们倒下!”
老人看他这副模样,再次摇摇头,“无知不是你的过错,是你知道的太少,一切所见的东西,都是有心人故意让你看到。”
没等浮尘再次反驳,他道,“可否听一听,我们为何由最开始的尊敬修仙界,变为如今这样厌恶你们?”
浮尘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不情不愿的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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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望了一眼远处的天,再次将刚才告知沉时徽音的过往和浮尘叙述了一遍。
他的语气平澹,却掺杂了其中无数波涛汹涌。
等到末尾,他加上千年前修罗族被陷害封印的真相,在浮尘震颤的童孔中,补充道---
“世人皆憎恶修罗族,认为他们凶狠残暴,可都忘记了他们最开始的善良,他们曾一心想要帮助人界。三界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将好人与坏人彻底换了说法,真是可悲...”
徽音静静地在一旁听着,闻此悄然握紧沉时的手,投给他安慰目光。
沉时并未对这番话有太多共情,他向来五感薄弱,自幼又未在修罗族生长,做不到与千年前的一切感同身受。
可徽音握紧他手时,他心中奇异的动了动,似乎薄弱的五感如同破土而出的种子,在悄悄萌芽生长。
稀薄的亲情缓慢生长,他突然很想见一见那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父亲。
浮尘倒在地上泥土中,全身都被泥土和雾水弄湿,原本纯白的衣袍此刻灰不熘秋,看不出半点仙风道骨的模样,倒更像个流浪汉。
他使劲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你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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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早就料想到他会不信,艰难的弯腰,想把油纸伞捡起,
“既你不信,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看,到那里,或许你就会相信。”
他撑起油纸伞,率先拄着拐棍在暴雨和狂风肆虐中往南面的方向走去。
若是细看,便会看出他走路的腿都在颤抖。
这是十八年来,他第一次出家门这么远。
过往记忆如浪般波涛汹涌朝他袭来,让他拼命想隐藏的痛苦再次破土而出。
徽音用不多的灵力给老人春子和阿元三人做遮挡,踢了踢浮尘,“不是想看么,走吧?”
留下这话,她也牵着沉时跟上老人。
春子路过浮尘时,鄙夷的看他一眼,随即搂着阿元离去。
浮尘在原地任由雨水冲刷了很久,直到前方人的背影快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他如梦初醒,急忙起身快步追上去。
塔读@ 在一片雨幕中,他像个傻子。 一路往南是一个小小的山丘,因为正在下雨,山丘并不好走,到处都是湿润的泥土,让人脚下打滑,所以几人耽误了一段时间。 可是越过山丘后,徽音一眼便看到不愿处的一幕,震撼的许久说不出话。 “这是...” 一眼望不到头的地方,无数个木头凋刻而成的墓碑屹立在一个个鼓包前,绵延望不到尽头。 有些年岁已久,坟头都长了许多荒草,如同无人看管的野坟。 “当年,我便将遥道族逝去的人埋在了这里。”老人站在一棵参天大树下,望着这些坟墓眼眶逐渐发红,“一百八十三条人命,十八年前,我与孩子们埋了整整一天一夜。” “这些年,有子女的,他们的子女会定期来扫墓,与他们说一说话,”他带着茧子的手指指向那些带荒草的坟头,“像那些,都是无子无女,或是子女也已经不在的。” “大林,锄头,二锅,小鼓...我来看你们了。” 老人一遍遍回忆那些曾经的伙伴,苍老的声音里已经掺杂了哭腔。 塔读@ 他看着这些曾经和自己同辈,如今却已经住进小小坟墓里的人,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这份苦涩蔓延,不仅快把他压垮,就连徽音都说不出的难过。 后方迟迟赶到的浮尘将这些全然听了去,木讷的望着这一片坟地,心中信念濒临崩塌。 他就算真的蠢笨,也能看出老人的真情实感不像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