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很软,比绫罗绸缎更有感觉。
而乔歆妤手上似是还留着他的体温,一颗心也“砰砰”地跳个不停。
原来,被他握着手的感觉,这样好。
这是不是也说明,他们之间,已经正式迈进了一步?
心底某处,蜜意再度蔓延。
饭后,乔歆妤便想去镇虎口,除却想找到那莲蓬之外,更想看看,晏寒昀一直生活的环境是什么样的。
看着她绯红若琼花的面,晏寒昀便拿出了早就为她准备好的男装道:“换上这个吧,去镇虎口会更方便一些。”
乔歆妤了然,便接过衣服去屋内换了起来。
晏寒昀的房间,与她想象的一样。
刚进门,便有一股淡淡的,同他身上那般的药香味袅袅传出。
只是闻着,便觉得莫名安心。
屋内摆设比较简单,但是井然有序,干净整洁。
她比较清瘦,所以衣衫一般不好买,买了最小尺码的回去,也得让云霜帮忙改下才能合身,然而晏寒昀买的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他竟然对她的尺寸掌握得这么清楚。
想到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昏迷中,他抱着她的那次,莫名的,她的面上却更烫了。
墨发束起,插上他之前送的玉簪。
铜镜中,分明就是个翩翩美少男。
她当下便向外走而去。
不是没想过她穿男儿装的样子,但是当真的亲眼所见时,晏寒昀还是神色微顿。
比女儿装的她少了一丝清婉,却更多了几分清俊。
眉眼之间的风采更是难以遮掩。
所幸,她现在是男儿装,纵然惹人注目,与他走在一起也不会有人敢打她的主意。
收拾妥当之后,两人便坐在马车上出发了。
镇虎口距离镇子上大概有半个时辰的距离,山路不是很好,车夫的水平却无可挑剔,因而坐在马车上也没有很颠簸晃荡的感觉。
之前徐栗只介绍了镇子上的一些情况,并未提到镇虎口之事。
眼下既是前去,乔歆妤便让晏寒昀帮着介绍一番。
他的声线有一种独特的低沉感,声音亦很好听,而且,他并非是念书般面无表情的介绍,而是根据一路所见对她说了许多的故事,乔歆妤顿时便对镇虎口有了详细的了解。
一处山路前,马车行驶不过去了,两人便下了车。
环山山路比较窄,晏寒昀便把乔歆妤拉到了最里侧,随后很自然地拉着她的手前行:“小心些。”
两人几乎是并肩前行,彼此之间的距离很近,以至于,她甚至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从这里前往那片荷花会近一些。”
晏寒昀边走便道。
小手被他的大手所包裹,以至于,她的手是温热的,整颗心亦都是灼热的,因而,她说了什么,他并未听进去,只是想着,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他会不会就这么一直牵着她的手不放开。
也幸亏这条路比较偏僻,除了他们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否则,看着两个“男人”双手交握,只是想想……
乔歆妤便微微用力,回应般的,紧紧回握住了晏寒昀的手。
前面的道路相对较宽一些了,乔歆妤四下望去,正好可以看到远处镇虎口的城墙,余光忽然看到下面有许多人,正在田间劳作。
像是村民。
但是他们的动作很利索,而且看着也比较整齐。
这绝对不是各自做各自家的农活的村民所能呈现出的纪律性。
蓦地,她便想到了徐栗之前说的,镇虎口的将士们都是自给自足的生活状态。
战争年代,他们戍守边疆。
而现在天下太平,他们在坚守职责的同时,亦是自给自足,不得不说,他们的确是受人敬重的。
晏寒昀见她似是对那些劳作的士兵比较感兴趣,便介绍了下他们的农作物。
从高处看去,一亩亩规划整齐的田地看着比较多,但是平均到每个士兵的口粮,便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乔歆妤也清楚,山地最难开垦成田地,所以只能因地制宜,栽种些最易成活的。
但是,如果那莲蓬真的是她所知道的那个品种,她便能设法栽培,从而减轻士兵的劳作不说,还能增加他们的口粮。
绕到了一座山之后,眼前还有一座不是很高,但是却不易攀爬的山。
茫茫望去,四周皆是山峦。
天大地大,显得她更为渺小,但是她却不担心前方的路究竟在哪里,因为此时此刻,她的身边已经多了一盏指路的明灯。
不知何时,他已经放开了她的手。
但是因山路比较坎坷,乔歆妤走的不是很稳,下意识地,她便上前两步,扯住了晏寒昀的衣袖。
晏寒昀见状,眉角微扬,只任由着她拉着,走在前面的步伐也放慢了一些。
这座山头他也只是走过一次,还是数年之前了,若非方向感和记忆力较好,眼下也根本找不到这里来。
所以,也不清楚这山上是否有野兽。
他只能先走在前方开路。
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乔歆妤的心里更多了分温热,抬眸,看着眼前之人宽厚、健硕的背影,生平第一次,来到这里之后,她有了一种依赖的安全感。
乔锴和云霜、乔墨,给她的是家的归属感,但是同时,她亦对他们有一种责任,她想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包括她自己,所以她从不觉得自己的辛苦付出是因他们所致,亦从未觉得他们是她的负累。
相反的,前行的道路上有他们,她觉得风雨无阻。
只是,他们的爱太深沉,太厚重,所以乔歆妤一般都是自己做决定,不会想着和他们仔细商量之后再行动,因为怕他们会因担心而让她不要那般辛苦。
所以,有时候总觉得,与他们之间似是少了一种知己的感觉。
但是,这种缺憾,不知何时却在晏寒昀身上得以弥补了。
他无形之中对她的所有帮助,竟是让她对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信赖。
就像是这次,她只是提了下,他便一如既往地听进了她的话,而且还与她并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