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抓豪猪时,至少我家还贡献地呢,他们做了什么啊,凭什么看你赚钱了,就要来瓜分?一个个的脸都比腚还大呢!”
“是我自己愿意的,独乐乐,不如众富富。”
“你,你就是个傻的,你……”
“苏桂潘!”
蓦地,一声怒吼从她身后传来。
苏桂潘身子一抖,转身,看着不知何时前来的王兰等村民,面色微白,不等多想,王兰已怒道。
“你这个心眼狭窄的小人,你还好意思说你家贡献了地?是人家歆妤大度,愿意教乡亲们,轮得到你在这里嚼舌根?”
“就是,不记得你自己之前被人家给扎出门了?要说脸大,谁也大不过你一家,刚闹翻,就有脸来找人家,指手画脚的,咋管恁宽呐你!”
“这个村子里,最不该把如何饲养豪猪的法子交给你,也最不该把豪猪卖给你,我可是听说,你那个大舅哥,把豪猪做的猪不闻狗不吃,得亏了昨日歆妤把豪猪卖给了别人,我昨日去镇子上,看到那家食肆铺子里可是挤满了人。”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最终竟是动起手来,欲直接把苏桂潘给拉出去。
虽孤立无援,却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便直接挥开村民:“凭啥就能教你们而不教我?这不公平!”
乔歆妤闻言,淡漠地看着她:“我教过你,我也让你亲眼看过,我是怎么饲养的,我爹是怎么饲养的,可是你偷工减料,喂食的东西从来不清洗,也不给吃折耳根,豪猪亦没有被分开,你对待它们连对待家猪那般的耐性都没有,还对我提公平?”
苏桂潘顿时涨红了脸,却依然狡辩:“那本来就是野生的,谁知道饲养的时候还那么娇气……”
“你要是有本事能放养,也没人拦你。”
“你……”
“行了,行了,给过你机会,被你自己糟践了,怪谁,赶紧滚吧。”
双拳难敌四手,苏桂潘灰头土脸地离开。
全村的人,除了老弱病残几乎都来了,院子都站不下了,里正便将他们请到了村头宽敞之地。
乔歆妤简明扼要,说明只是教村民如何饲养,至于养不养,他们自愿,所有后果皆与她无关。
见村民颔首,她才开始挑选深思熟虑后,的确是想养的。
想不想养,端看他们怕不怕豪猪,能不能吃得了这份苦。
她将甲胄给了众人,让他们去抓豪猪,还未靠近圈舍,便已吓跑了一批。
还有人被豪猪扎了,疼的嗷嗷直叫,立刻也退出了。
留下了数十人,乔歆妤抓了一只豪猪,让他们对豪猪进行宰杀清洗,有人太敷衍,有人觉得太辛苦,又退出了五人。
看着余下的六人,乔歆妤便让他们前去挖折耳根,两个时辰后,再去找她。
微微抬眸,毒热的光线便已灼的人睁不开眼睛,更别说是去密不透风的山里挖折耳根了。
“这咋比种地还辛苦呢!”
有人抱怨。
乔歆妤却只道:“所以,才让你们想清楚,能否坚持下去。”
众人互相看了眼,又走了一人。
见他们似是较为坚定了,她便道:“不过不会让你们白挖,挖好的可以卖给我,就按照里正伯伯卖草药的价格给。”
各人纷纷都去挖折耳根了,乔歆妤便向着家中走了去。
里正和王兰跟在她旁侧。
昨晚她说要教,他还担心今日会出现所有人都蜂拥而上的情况,今日的确是发生了,却不想,她不过露几手,所有事情便都解决了。
村民还都较为服气,不曾出现不甘心等现象。
之前只觉得她折腾,眼下看来,肚里没能耐,谁又敢折腾,谁又能折腾起来!
她在他心目中的印象,似乎也不再只是一个小孩子了。
“歆妤啊,养豪猪那么辛苦的吗?”
之前见其赚钱,王兰都动了这个心思,但是今日看来,咳咳,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种自己的地吧。
“你看我爹,比之前更黑,我嘛,就不用说了。”
王兰顺势看向她,五官真是无话可说,就是太骨感了。
“哎,你们也是不容易。”
又说了几句,便已到家了。
乔锴正在洗番薯,在看到她后,便道:“歆妤,你做什么,爹都不反对,只是,若是他们也养了豪猪,那圈舍咋办?便是能找到合适的山洞,可是他们愿意刚开始就拿出银子来建圈舍吗?”
“有一个圈舍就够了。”
“你的意思是……”
“在圈舍养一段时间之后,便放掉,散养。”
听她详细解释了后,乔锴咋舌:“你咋知道的这么多,感觉爹都白活了这么多年。”
“术业有专攻么,论力气,我就不如你啊。”
“……你这话说的,我只是空有蛮力咋的……”
回房,难得的,乔墨正坐在梳妆台前。
看着他满头的银发,上前,正欲给其束起来,乔墨忽然看向她,眸中闪着星光:“姐姐……”
“怎么了?”
那星光,竟是有些湿润。
乔歆妤顿时有些慌:“谁欺负你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你看。”
他双手托着一根发丝,若非是凑近看,压根就什么都看不到。
“哦,一根头发啊,是我掉在床上的吗?”
又好似不是她的,因为不会绾发的她经常把头发扎成丸子头,散下来后便会觉得有些卷,而这根头发却又软又直,犹如一根极细的丝绸。
“是我的。”
“你的啊,你的……”
骤然想到了什么,乔歆妤瞪大了眼睛,再次看向那根头发,油光水亮,而并非再是银白的。
“你的头发,墨儿,这真是你的!”
她轻轻扯动了下,的确是长在乔墨的头皮上的。
“那些药,真的是有效果的!”
乔墨颔首,他自己亦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能如同一个正常的孩子。
“你且等着,下次,徐栗再来的时候,我就让他去把晏军医也请来,再让他帮你好好查查。”
申时。
前来送折耳根的只剩下了三个人。
两男一女。
两个男人皆灰头土脸的,嘴皮子都干裂了,那女的却脸不红气不喘,好似刚串门子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