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桂潘不是养了么，没养活啊！还被人扎了一顿。”
“扎她那是因为她活该，但是吧，同样都是养，喂的食物也都差不多，为啥差距就那么大呢？”
“这你得问乔歆妤去。要我说啊，我们也不是不能养，最好是能让她教我们养，否则也是白瞎啊。”
“你可拉倒吧，做什么白日梦呢，人家正赚钱呢，会教给你？我看啊，就眼红眼红算了。”
……
淡淡听着，随后，继续向里正家走去。
他们所说，也正是她今晚去找里正的目的。
大门已关，轻敲了两下，里正前来打开了大门。
“歆妤？你从镇子上回来了啊？快进屋坐吧。”
的确是有事相商，所以她便也不再客气。
王兰也没睡，见是她，便倒了杯茶水。
“都是一些陈茶，可能比不得你在外面喝的，只能将就些了。”
这话可能只是随口一说，但是，若是心里并非觉得她是真赚了钱了，也不会随口说出这话。
乔歆妤却只是道：“外面的茶再好，也比不得家里的水喝着有感觉。”
王兰闻言，面上微动容：“这当然了，对了，这么晚来，你是找你伯伯有什么事吗？”
“是有些事。”
里正正欲给王兰使个眼色，让其先回房，乔歆妤已经道：“伯伯，伯母，之前乡亲们因害怕豪猪，不愿亲近，我便先饲养了，目前看来，情形尚可。”
两人闻言，对望了一眼。
她到底是想说啥？
不想让别人动豪猪的念头？
却又听，乔歆妤道：“现在，乡亲们已经不怎么害怕了，有些人可能，还想也饲养豪猪。”
两人再度对望，还真被猜中了！
“那你也不能……”
王兰最是沉不住气。
“所以我想，我教他们饲养。”
啥？
快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歆妤，你说啥？”
王兰还有些不可置信，眸底也燃起了一抹光亮。
“伯母，你并未听错。”
“你不教他们，这是本分，也没人会说啥，但是你若教他们……歆妤，伯伯没有看错，你果真是个大度的孩子。”
其实乔歆妤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
一来，村民可以自己去山上抓到豪猪，即便现在不会饲养，看的多了，也总会从她这里摸出门道来的，到时候，她若是再教他们，反倒是不会被领情了；
二来，一滴水，只有融入大海，才能永不消逝。市场的带动，仅凭她一人之力，会很缓慢；
三来，不过几个月，云霜便要临盆了，到时候，她便会更为忙碌，自是不会再有过多的时间去饲养豪猪，与其这样，倒不如撒手，只教他们如何去饲养好了。
思及此，她便道：“如果有人愿意饲养，我可以教，只是，必须按照我的法子来，否则，一旦像是苏桂潘那般，出了事，可是与我无关的。”
里正颔首：“这是自然。”
他没说过要饲养豪猪，所以，按理说，村民想饲养，或者她愿意教，都无需经过他，但是，乔歆妤还是先找他商量了，足以看出，他这个里正的分量，还是举足轻重的。
更说明，这孩子，不仅把此事当成自己的事，更是当成了一个村子的事，这般有集体意识，不似其他孩子的太过自我，的确难得。
他便又道：“你想怎么做，只需去做就好，出了什么事，我会出面的。”
闻言，乔歆妤便安心回了家。
看着她面上的倦容，她还未开口，乔墨便已经给她准备好了热水，拿出了干净的衣衫，包括中衣。
太过疲惫，而且，本就是自己的弟弟，她也未多想，待乔墨离开，并且关上了房门后，便把自己直接丢入了热水中。
暖流顿时浸入四肢百骸，乔歆妤顿时觉得眼皮子再难支撑，闭着眼睛摸摸索索地穿好衣服，爬上了床。
许久不见房门被打开，侧耳听了下，亦不闻里面有丝毫的动静，乔墨便轻轻唤了几声，可是，回应他的，却好似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姐姐，我进去了。”
顿了下之后，他便推开门走了进去，木桶里的水已凉透了，也不见乔歆妤的人影。
绕过屏风，床上，乔歆妤已经趴着睡了过去，只是，这衣服，好似有些别扭。
上前几步，待看清楚时，眼角抽了抽，笑意亦险些没崩住。
她这是把上衣穿到了腿上，裤子穿在了上身啊。
这般穿毕竟是不合身的，因而，一些肌肤便露在了外面。
只一眼。
莹白如月。
乔墨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凭感觉给她盖了件单薄的长衣，随后走至了屏风后，动作轻缓地倒掉了洗澡水。
翌日，一种窒息的感觉让乔歆妤剧烈挣扎，并猛地坐了起来。
这才惊觉，只是个梦。
只是，咋会做这种，被命运遏制住了咽喉的梦？
脖子上有些紧，伸手摸了摸，愈发不对劲。
低眸，才发觉，竟是把衣服穿岔了，难怪总觉得有什么在勒着脖子。
虽说，乔墨的外表暂时并无什么变化，却不是那般畏惧光线了，傍晚时分，他甚至便能出屋走走了。
因而，她这半边屋内用来遮掩光线的黑布便扯掉了。
外面艳阳高照，分明，又是日晒三竿了。
伸了个懒腰，穿衣后，走了出去。
苏桂潘竟是坐在院中，在看到她后，虽有些捉摸不定，还是上前道：“我婆婆说，你有事和我说？”
明明就是来求人的，言语之间竟还这般拿乔。
真是给她脸了。
对于这种人……
乔歆妤冷哼一声：“没有啊，我何时对她说的？”
“……”
苏桂潘愤愤咬牙，面上却只得道：“歆妤啊，你就别逗婶子了，那豪猪，你卖给我呗。”
“我可能满足不了你了。”
无视苏桂潘微变的神色，她只是淡道：“养豪猪太辛苦了，所以，我打算减产，分给乡亲们饲养，你想要，可以啊，只要你能达到饲养的要求。”
“什么？分给他们？”
她的惊讶，乔歆妤意料之中，而且，还并非只是惊讶。
果然，紧接着，她就继续道：“歆妤，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呢，你这就等于是在把白花花的银子分给别人啊！”
乔歆妤并不应声，只看向她的身后，唇角的笑意，却愈来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