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井边,苏晴要杀鸡,苏煜从诊室出来看到,跑上前道:
“娘亲,我帮你拿鸡脚,今晚你要做饭吗?”
苏煜拿着鸡脚,小脸挂着笑容,黑眸亮晶晶的充满期待。
苏晴拔鸡脖子的毛,“嗯,我儿最近很乖巧,娘亲决定好好奖励煜儿。”
“好哇!”顿了顿,苏煜道,“以后我也会乖乖听娘亲的话。”
苏晴笑了笑,刚想杀鸡,顾诚来了,抢了这个活计,“我来处理鸡,你去忙别的。”
苏晴没有再抢回活计,去准备开水烫鸡毛,等苏晴端着木盆走出灶房,鸡已经死翘翘,她烫好鸡毛,“煜儿你在这里拔鸡毛,等拔完鸡毛叫我一声,我把你昨儿捡的田螺处理一下。”
顾诚又把去掉田螺尾部的活计抢了,苏晴回灶房和面,等候芍药和南星回来。
没多久,芍药拿着猪肉猪大骨,南星拿着鲤鱼和野兔同时回来了。
苏晴让芍药把猪大骨洗干净,切成块焯水后放入砂锅里炖,她把顾诚处理好的田螺焯水,沥干水分。
放入油,八角,姜片和紫苏炒一会,把调料捞起来放入田螺爆炒,随后放入烧开的猪大骨汤里炖,让苏煜负责看火。
苏晴又让顾诚把鸡脯肉分离出来,剁碎放入一个碗中,又把马齿见剁碎放入里面,加入调料搅拌,便让芍药包包子。
拿过南星处理的鱼肉,苏晴加入一些调料腌制,用鱼头和鱼骨熬汤后,在锅里放入油,放入洗干净的小石头炒一会,把石头捞出放入砂锅里,摆放上薄鱼肉片,把油淋上,又加入滚烫的鱼汤便好了。
猪肉被顾诚剁碎后,混入剁碎的紫苏,苏晴把它们做成小丸子,放入煮全鸡的鸡汤里煮,又把煮熟的鸡撕成一块块地放入事先准备的好的调料,搅拌一会手撕鸡便好了。
待包子蒸熟后,一道猪大骨炖田螺,一道紫苏猪肉丸子,一道水煮鱼肉,一道手撕鸡,一道红烧兔肉,一道鸡肉马齿见陷馅包子上桌了。
苏煜很高兴,没有青菜,没一会功夫,笑容凝固了,苏晴把刚刚烫好的枸杞芽放在他的面前。
苏晴道:“今晚算是家宴,芍药、南星你们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奴婢是下人,姑娘这不合适,奴婢和南星在灶房用饭也一样的。”在别人家中下人可没有苏姑娘家好,主子吃什么他们吃什么,还不用吃主子剩下的,芍药已经很满足。
南星也拒绝,这辈子他都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几乎每天都在忙着保护主子,偶尔闲暇也是在训练或是忙其他的事情,压根没有时间坐在饭桌前安静地享受一顿饭,来到苏家后他吃的每一顿饭都很满足。
苏晴道:“我知道大户的礼仪规矩,可在我这里我的话就是规矩,你们要是真听我的命令,就该坐下吃饭。”
顾诚抿了抿唇,苏晴真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吗?可顾诚觉得苏晴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带着矛盾,可他又觉得这样的矛盾出现在苏晴的身上也是合理的,为何她在要求遵循规矩的时候又在反抗规矩?
“你们都坐下吃饭吧,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们没必要在意,等以后有外人在的时候你们再遵守规矩。”
苏煜也点点头,“芍药姨,南星叔你们赶紧坐下,一会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我也欢迎你们坐下陪我一起吃饭,人多热闹,煜儿喜欢热闹哦。”
芍药和南星互看一眼,两人坐了下来,苏晴道:“你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今日没有主仆之分,仅有家人。”
“是。”两人想要起身行礼,苏晴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芍药和南星颇为拘谨,苏晴给他们夹了一次菜,两人感受到一道冷冷的视线,纷纷看去,顾诚不悦地盯着两人的饭碗,芍药勐地低下头,赶紧拒绝苏晴的第二次夹菜,“姑娘我们可以自己夹菜。”
苏晴道:“行,你们不必客气,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然,这不就失去家宴的意味了嘛!”
“是。”这次两人领命没有再起身,拘谨还是拘谨,但他们敢夹菜了。
苏煜都着小嘴道:“娘亲你给芍药姨夹菜,竟然忘了你家小可爱了。”
苏晴笑着道:“哦,那我家小可爱想要什么?”
“娘亲夹给我,我就喜欢吃什么。”苏煜一脸我不挑剔的表情。
苏晴夹了一大快的枸杞芽放入苏煜的饭碗,“小可爱快吃吧!”
苏煜:……
他想吃肉!早知道就不吃醋了!
顾诚瞥了一眼苏煜的饭碗,视线便落在苏晴身上,“苏姑娘你给所有人夹菜,不能就我例外对吧?”
苏晴:……
长了那么长的手喜欢什么不能自己夹吗?
他们两人貌似不熟吧?
苏晴拒绝,戳着包子道:
“我不也没有人夹菜吗?”
顾诚听了,立即给苏晴夹了一个鸡腿,“礼尚往来。”
苏晴:……
她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苏晴把鸡腿夹给苏煜,又给顾诚随便夹了一快菜,顾诚面不改色地把它吃了,苏煜眨巴眨巴眼,给苏晴夹菜道:
“我娘亲不喜欢吃鸡腿,喜欢吃鸡翅,鸡脖子和鸡脚哦。娘亲还是我了解你对吗?”
苏晴点点头,顾诚又给苏晴夹了一个鸡脚,苏晴道:“顾将军我手长。”
“嗯,我知道。”顾诚煞有介事回应,视线落在苏晴的饭碗,要她把他夹的菜都吃了。
苏晴撇撇嘴,默默地吃饭,苏煜却在这时给顾诚夹了一大块姜片,“刚才我娘亲给你夹的时候我见你吃得欢喜,呐,我也给你夹了一块。”
苏晴轻咳一声,芍药和南星隐忍笑意,低着头吃饭,顾诚瞧了瞧低头的苏晴,察觉到炙热视线,苏晴抬眸看去,“你。”不喜欢就扔掉还没有说出口,顾诚就把姜片吃了。
“我喜欢。”
苏晴垂眸,看着碗中的包子发愣,喜欢吗?生活多日,一个人的饮食情况她还是能看出什么,与姜煮的菜顾诚很少动快子,苏晴不想去探究其中的意思,她道:
“顾诚你没必要委屈自己。”
灶房一下子安静下来,顾诚周身散发着低气压,苏煜放下手中的鸡腿,皱起小眉头道:
“爹爹你受什么委屈了?”
顾诚敛下身上的威压,看向苏煜摇摇头,“你娘亲误会了,爹爹并没有感觉委屈。”
苏晴瞥了一眼顾诚,既然他没感觉委屈就没有呗,她又不是顾诚的父母,没必要在意这些,苏晴道:
“煜儿吃饭。”
苏煜瞅瞅苏晴,又瞅瞅顾诚,没看出什么,拿起鸡腿啃。
一顿饭在苏煜时不时说两句话的情况下结束。
晚上,苏煜和顾诚躺在一张大床上。
苏煜还记得吃饭时苏晴说的话,“爹爹你真没受委屈?受委屈可难受,你有的话就说出来,我给你报仇。”
顾诚低头望着蜷缩在他环中的小家伙,笑着道:
“我一个大男人会受什么委屈,那煜儿呢?”
苏煜软糯糯问道:
“哦,那是不是长得像爹爹这么大了就不会受委屈了?”
顾诚道:“不是啊,每一个人无论长得多大,依旧会有委屈,只不过是大人不会轻易表现出现来,就比如你说你娘亲被一群恶仆从辱骂,这就是委屈啊,不过她没有告诉你对吗?”
苏煜挥着小拳头道:“对,嗯,我不喜欢那个不喜欢我的叔叔了,让娘亲受委屈的人都不是好人。”
顾诚勾了勾唇角道:“煜儿以前喜欢那个不喜欢你的叔叔?”
“那当然了,叔叔长得好看,娘亲还喜欢他,做儿子当然也会喜欢了。”苏煜不假思索道,“我喜欢娘亲有人保护她。”
顾诚想只有孩子才会把喜怒哀乐轻易表现出来吧,也能轻易把喜欢和不喜欢十分单纯的表现出来,可苏晴是大人了,她应该还在乎那个男人,“若是我能保护你娘亲呢?”在这里混了这么久,他也懂了当初苏煜口中的他是父亲真是父亲角色,与苏晴没有丝毫关系,这小子不坑他就不错,一点都没有想要帮他追他母亲的意思。
苏煜道:“你都被坏人打受伤了,你还能保护我母亲?”
小眼神满是怀疑,苏煜一副你一点都不厉害的表情,顾诚脸黑,“我是大将军,能保护百姓,也能保护你们母子。”
“哦。可你现在不是啊?”顿了顿,苏煜道,“大将军有千军万马,你啥都没有,现在世子叔叔比你厉害对不对?我让你保护我娘亲还不如找世子叔叔呢。”
顾诚:……
想揍孩子!
顾诚拉过被子给苏煜盖上,挥手一阵风打过蜡烛,蜡烛熄灭,他冷声道:
“睡觉!”
“热,爹爹我不要盖厚被子,我要薄被。”苏煜抗议。
顾诚道:“不行,生病可是要吃药扎针的,你不怕我就换被子。”
苏煜:……
总觉得爹爹在欺负他,可他没有证据!
苏煜瘪瘪嘴,睁着眼睛看着黑幽幽的房间,小声问道:
“爹爹我们能不能把灯给点亮?”太黑了,有点怕怕的。
顾诚道:“不行,一根蜡烛你娘亲需要卖掉一斤车前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