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五十步付出了将近五百人,敌人防御之强悍淳于琼平生未见,只是越靠近城墙,敌人弓箭的杀伤力越强,那些中箭还没没能当场死透的士兵的哀嚎让所有的进攻将士头皮发麻。
“淳于将军,让将士们撤下来吧,按照这样的伤亡速度,冲到城墙下至少需要付出一千五六百人。敌人的那种长弓有古怪得另外想办法。”
这次随军的是沮授,袁绍也是担心淳于琼再有闪失,但沮授看了一会就说出了这样丧气的话来。
淳于琼心中不悦,但很快冀州兵就给他做出了回答,前面的死了也就死了,后面的还不到两百内就停止不前了,他们不敢后退,但也不敢前进。
一万五千人进攻一个小县城居然进攻线居然断层了,冀州兵这么一犹豫,城墙外的同伴很快就被清空。
淳于琼气急败坏的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准备上前斩杀那些停止不前的冀州兵,跟在他身后的亲兵也纷纷拔出来兵器威慑着这些人。
终于在强大的压力下,冀州兵再次潮水般冲向了内黄城。
嗖嗖嗖……噗嗤、噗嗤、噗嗤……尽管内黄城墙上的弓箭依旧犀利,但冀州兵还是很快凭借人数优势快速靠近城墙。
嘎吱、嘎吱、改制……吧嗒、吧嗒、吧嗒……就在淳于琼稍微松一口气的时候,城墙上的弓箭并没有停下来,而那种只有在攻城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投石车终于开始发动,巨大的石块从城墙上飞下砸向密集的冀州兵。
一百多斤的石头居高临下砸下来落在冀州兵身上基本上就是身体被分成几块,那些落在空地上的也会蹦起来老高将后面的冀州兵羁绊倒好几个,最前面的往往是头破血流。
后方督战的淳于琼也没有幸免,他的几个靠的不较劲的亲兵也被后面几轮的石块砸中了,当场身死。
淳于琼在亲兵的生拉硬拽下才后退了三四百步。投石车的射程集中在城墙外三百步到四百步,几轮石头砸下去去,从城墙外的四百步到城墙脚下被守军完全覆盖。
沮授再次急匆匆地来到淳于琼身边:“淳于将军,再不让他们撤下来,我军伤亡恐会太大导致军心涣散再无一战之力。”
淳于琼看了一眼内黄的城墙没好气地说道:“这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撤下来不就是告诉全军我们奈何不了守军,奈何不了卫宣吗?主公还在等我们的好消息争取和谈机会呢。内黄城墙那么窄放了投石车,堆积的石块必定有限,能够站立的步兵也有限。弓箭手现在也该差不多了。再坚持一会,等他们的远程兵没有用武之地了我军云梯架上去必定能够占据人数优势一战而下。”
于是淳于琼不顾伤亡地在内黄城外发动前仆后继的猛攻。
正如淳于琼猜测的那样,城墙上的投石车虽然凶悍,但在扔出二十多轮三四百块巨石之后终于停止了下来,那些长弓兵的射箭也变得稀稀拉拉。
就是现在,淳于琼回头对传令兵说道:“击鼓,全军猛攻,不拿下内黄不准停!”
咚咚咚……战鼓比之前更加将,原本畏畏缩缩的的冀州兵也加快了冲锋速度,很快几十架云梯就架在内黄城墙上,一些灵巧的冀州兵快速地攀爬,一个两个、三个……
淳于琼嘴角终于露出了笑容,回头对沮授说道:“监军,你看,前面我军的伤亡虽然大了一些,但现在敌人的远程兵器发挥不了作用,他们肯定来不及重新布防,说不得一战就能攻下。”
沮授皱眉但也没反驳淳于琼,因为到目前看来云梯上的冀州兵攀爬非常顺利,守军似乎也没有准备滚木礌石和沸水之类。难道真的是守军只是仰仗射程武器,而并没有多层次的布置防御?
几乎几十架云梯的顶端冀州兵差不多同时攀爬到了城墙垛口,只需要再坚持一下就能出现在城墙上,淳于琼和沮授都屏气凝神地看着。
下一刻,城墙上寒光一闪,不,是寒光闪闪,几乎就在那些冀州兵离开云梯跳上城墙的时候,城墙上突然出现了一排排大刀出现在淳于琼和沮授的眼中,只见那些大刀兵手起刀落,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一幕:那些好不容易攀爬上城墙的冀州兵无一例外地被砍成两段!
没有惨叫,没有鲜血淋漓,只有两半尸体从城墙上掉落,有的砸在了云梯上沿着云梯将后面的冀州兵也砸了下去,有的则直接掉落到城墙边的地面上掀起一股灰尘。
噗噗、噗嗤、噗嗤……手起刀落,无一例外,刀刀如此,很快云梯上就没人,也没人再看继续往上冲。城墙居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嗖嗖嗖……就在冀州兵被惊呆了的时候,熟悉的弓箭声再次响起,然后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如此近距离神臂弓也好普通弓箭也好都能成功地射穿冀州兵的身体。被神臂弓招呼的自然当场死亡,被普通弓箭射中的自然就在哪里哀嚎。
嘎吱、嘎吱、嘎吱……熟悉的投石车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跑出来的不再是巨石而是一些被点燃的杂物,飞出的距离更远,落地之后释放除呛人的浓烟,许多附近还没有参战的冀州兵立即被熏得鼻涕眼泪横流。
就连淳于琼和沮授都不能幸免,不得已再次后撤数百步。
他们的后撤导致大量没有进入弓箭射程的冀州兵也跟着后退,城墙外的两三百步则一片凄惨模样,冀州兵在后撤的时候不断被敌军射杀,刺激的浓烟延缓了他们的速度。
淳于琼好容易脱离浓烟的刺激,回头再看,原本潮水一般进攻的冀州兵如同潮水一般退了回来,和之前不用,这些人脸上个个挂着惊恐。
淳于琼知道想要再指望这些将士进攻内黄已经不可能。短短的半个时辰,他在这里至少损失了两千将士。淳于琼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内黄城的方向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鸣金收兵!”
听到熟悉的钟声,几乎所有的冀州将士都松了一口气。当冀州兵队伍缓慢地回营的时候都忍不住回头看向内黄的方向。
淳于琼看了一眼沮授面无表情地说道:“本将现在能够理解颜良将军了,被一万多这样的步骑包围,五千人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或许也就是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的事情。这时候如果卫宣要战,再派遣一万骑兵突袭……”
淳于琼说到一半停住了,扭头看看正在惊恐地退回营寨的将士,再看看不远处的营寨突然大喊:“速度回营,速度,加快速度!”
所有的冀州将士一脸懵逼,敌人不是还在城墙上,这城门也没开,进攻催促一下他们能够理解,现在是退兵回营,刚才大战大家都紧张,现在哪里来的力气啊。
不过很快他们就明白了自己的主将是对的,因为西边传来隆隆的马蹄声,扬起的烟尘已经有几丈高,显然来了不少骑兵。己方的骑兵基本上都是将领的亲卫,现在这种成规模的骑兵必定是敌人。
筋疲力尽的冀州兵立即被惊恐所笼罩,淳于琼的大营距离内黄城墙有四里地,这还是仰仗自己人多势众不担心内黄守军夜袭才如此近的距离扎营。淳于琼部是在两里之外发起了攻击,鸣金收兵的时候大部分距离城墙不过一里地,现在要回营还有三里地,但现在这三四里地就成为了他们的生死时速。
淳于琼坐在马背上一边缓慢朝着大营走一边扭头看着西边,西边的地平线上一个黑点慢慢地变成了一条黑线,然后是黑压压的一片。淳于琼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任凭战马前行,他知道,如今的冀州兵就算原地结阵也来不及了。
这时候几名亲兵冲上来,不管不顾一鞭子抽打在淳于琼战马的屁股上,然后几个人裹挟着淳于琼冲向了大营。很快就将步兵甩在后面,想来赶在敌人骑兵抵达之前能够顺利抵达大营。
但是一万三千多冀州兵却没那么幸运,他们本来就被内黄城的守军吓得六神无主,本来想着鸣金收兵可以回到营地休息一下。现在西面突然出现了这么多骑兵,所有人都拼命地朝着营地跑,因为他们知道营地周围有拒马,有栅栏还有陷马坑,但营地到城墙之间是空地,留下来就是等死。
于是一万多人争先恐,一些人干脆丢弃了自己跌兵,一些人则直接将兵器挥向了前面堵路的同伴。
张辽带着五千重骑兵如同五千猛虎冲向一万多只鸭子一样基本上一冲而过,然后忙于奔命的冀州兵中间一段就直接被磨平了。
然后虎豹骑在冀州兵的东面一分为二 ,同时再次扎进冀州兵的阵中,毫无阻拦,很快他们又在西面汇合,然后调转马头朝着淳于琼的大营方向而去,追杀那些拥堵在大营门口的冀州兵。
最后所有的虎豹骑停在了淳于琼大营一箭之地外,放了几轮弓箭然后扬长而去。
已经进到营地的淳于琼和沮授看得目瞪口呆,就这么断站的片刻交战,不屠杀,卫军就至少砍杀了六千多冀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