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铜铃真能辟邪,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问袁思凝,“你爷爷把它交给你时,还说过什么没有?”
袁思凝忽闪着大眼睛,摇摇头。
“那时我很小还没记事。我只记得铜铃一直都在我身边。直到我娘出了事,我才把它给她护身。”
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正常,或许袁自道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看来得先把袁自道的死因查清楚。
可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几年,想要着手调查,确实有些困难。
我跟袁思凝说道,“按照用活人起卦的原则,还得有三个人出事。不知道谁会成为下一个。思凝,你最好仍旧把它带在身边。”
其实这才是我想要告诉她的。
袁思凝问道,“我明白了。可怎样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
我抬头望着外面。
这个时候,已经下起了雨,雨水汇成一条小溪向着远处流去。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袁思凝说道,“如果知道谁是下一个,我可以把铜铃给他辟邪。比如我父亲,你或者老胡!”
按照她所说,似乎已经把我们当成家人,我心里感到温暖很多。
我们又闲聊一会,袁思凝才回了家。
第二天中午时分,我们准时到了小区外面。
我们刚下车,镇龙派和天玉派的人就来了。
他们表情都很凝重,肯定也觉得,这件事非常邪门。
大伙都没急着进去,而是在等着袁野。
不一会,随着一阵汽车轰鸣声传来,袁野的汽车已经风驰电掣的开过来。
他们父女二人先后下了车。
袁野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各位,你们都来了?”
众人点头,谁都没有说话。
我这才注意到,袁思凝又把那个铜铃带在身边。
对于别的事情,铜铃似乎并没起到什么作用,这次却帮赵佳慧逃过一劫。
袁野父女才知道铜铃的重要性。
孙远鹏说道,“袁先生,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说这句话时,他脸色有些发白。
虽然都是知名的阴阳师,可这件事的诡异程度,远远超出大伙想象。
袁野点点头,照旧在前面领路,众人跟着他,到了房间里面。
放着方台那个房间的门仍旧紧锁着。
现在已经到了中午时分,或许真能看到袁野所说的情况。
钱通玄手里,仍旧拿着那串磨得起了包浆的手串,并轻轻摩挲着,发出沙沙声响。
通过这个动作,就能说明他心里很不踏实。
袁野把房门打开,众人都满脸凝重的进了屋。
袁野则探着头向房间里看了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退回到客厅里。
袁思凝却紧紧跟在我们身边。
袁野有些不放心的说道,“思凝,这件事交给他们处理就行了,你别进去了!”
大伙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或许对于他把我们赶走,然后又请回来的事非常反感,袁思凝没搭理她父亲。
跟着我们,到了方台跟前。
袁野有些尴尬的摇摇头。
他确实有些胆小怕事。
因为这本来就是他们袁家的事,我们都来是帮他的。
可他自己反倒先脚底抹油了!
对于袁野的性格,我非常了解,懒得管那么多。
而镇龙派和天玉派这么做,不过是憋着一口气,想要扬眉吐气一把而已。
他们根本没把袁野放在眼里,更不会管他的去留。
大伙都把护身的法器带在身边。
孙远鹏手里握着桃木剑。
想到桃木剑,他就是一肚子气,特意扭头看了我一眼。
他现在的桃木剑,当然没有被我夺走那柄好。
他虽然气得脸色铁青,却又不好发作。
只是叮嘱着唐有为,“有为,小心一些!”
“知道了!”
唐有为答应着,也把桃木剑拿到手里。
钱通玄却没用别的东西护体,仍旧轻轻摩挲着手串。
手串颜色很深,应该是碧玺材质的。
因为碧玺手串本身就有很强的辟邪作用,又跟了他很多年,当然比任何的法器都管用。
祝国玉拿出来的,则是一块镂空,呈青龙形状的红色玉牌。
我当初见祝晨用过它,在祝晨去世之后,祝国玉就把它给留了下来。
除了用来防身之外,还可以当做纪念品。
对我来说,最好的辟邪物件就是铜钱。
我把加持过术法的铜钱递给胡海山。
胡海山脸色有些发白。
虽然他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这么古怪的事情,他还是头一次遇到,不免加了些小心。
大伙注意力一起集中在方台上面。
它泛着黑黝黝的神秘光泽,一丝异样都没有。
众人稍微松了一口气。
孙远鹏看了看手表,说道,“已经到了十二点钟,怎么还没有流血?”
钱通玄说道,“只是说会在十二点流血,可并不一定每天都有这种情况。今天可能不会有事了吧!”
听他这么说,大伙有些半信半疑的。
袁思凝则一直紧跟在我身边,有些心惊胆战的。
已经过了十二点,众人悬着的心,才安稳的落到肚子里。
唐有为松了一口气,说道,“被钱先生给说中了!”
可他话音刚落,袁思凝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说道,“你们看,血……!”
她手指微微颤抖着,指着方台的一侧。
那个地方非常隐蔽,而袁思凝心思比我们细腻很多,所以先被她发现了。
大伙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立刻又紧绷起来。
钱通玄正在摩挲着手串的手,跟着停了下来,眼睛中有精光闪烁了一下。
大伙目光都落在袁思凝所指的地方。
果然,眼看着红色液体,正从方台里流出来。
更像是方台在流汗,不过汗水是红色的!
孙远鹏和钱通玄的反应都很快,几乎同时把罗盘拿出来。
罗盘直接来了个沉针,指针死死的指着方台。
“果然有煞气!”
他们两个互相看了一眼,皱着眉头说道。
可煞气并不是很重,指针一点不明显。
大伙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除了方台在流那种血一样的液体之外,并没什么特殊情况。
钱通玄很小心的走到方台跟前,用手指沾了一点那种液体,然后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果然是血!只是血腥味稍微澹了一些。”
大伙都面面相觑的,袁野所说并不假。
谁都想不明白,一个普普通通的方台,怎么会流血?
孙远鹏说道,“这件事肯定跟洛先生所说的法源有关系。可法源具体在哪里,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因为所有事情,都是由它而引起的。”
钱通玄皱着眉头,看了看在场的人。
按照袁野所说,见过方台流血的人,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可在场的一共有十一个人。
那就是说,在我们当中,有个人可能会发生意外。
至于是哪个人,谁都说不清楚。
趁着他们议论纷纷的,讨论着方台的事情。
我走到方台跟前,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
方台流出来的血,颜色比正常的血澹了一些,并且有些发黄。
看模样并不像是人血。
我皱着眉头,望着这种神秘液体。
他们争论了好一会,都没有个确定的结果。
“想要不出事,就得未雨绸缪!”
钱通玄拿出一张纸巾来,慢条斯理的把手指上的血迹擦干净。
“方台和袁家颇有渊源,它只是在提醒袁家人,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