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占峰的办公室在八楼,整个一层楼都被他给买了下来。
见他进来,好多人跟他打招呼,并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韩占峰始终板着脸,就像没看到他们似的。
我和胡海山走在人群最后面,胡海山伸了伸舌头,“这位韩先生果然很有派头!”
我笑着问他,“这下你知道,韩先生不是好惹的了吧?”
“是啊,”胡海山说道,“何家的排场都没他大。”
他说得倒是没错,何家只是在风水界混得风生水起的,在整体实力上来说,和韩家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
在走廊尽头处,有个房间的门紧锁着。
韩占峰停住脚步,跟何明远说道,“何先生,东西就在里面。我就不陪你们进去了,各位多加小心!”
何明远微微点头,表情变得凝重一些。
韩占峰拿出钥匙来,把房间的门打开,之后逃命似的躲到一边去。
何明远已经领着人进了屋。
走到我跟前时,韩占峰说道,“小先生,我的办公室就在不远处,要不我们去喝茶?”
韩占峰知道铜壶非常凶险,才故意这样跟我们说。
铜壶是袁野卖给韩占峰的,按照袁野所说,是袁家祖上留下的。
何明远则说,铜壶是有人从镇龙殿里带出来的。
难道袁家祖上进过镇龙殿?
这样一想,我更想看看,四面铜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物件。
胡海山更加迫不及待,生怕铜壶被何家人给占为己有。
虽然大伙已经谈好条件,可何家一旦达到目的,多半会反悔,我们不能彻底信任他们。
我跟韩占峰说道,“韩先生,谢谢你的好意。等这件事办完,我们再去找你喝茶!”
“好吧。”韩占峰看了那个房间一眼,脸色立刻变得煞白,急忙向着办公室里走去。
我们紧跟着何明远等人进了屋。
何明远等人像是怕我们把铜壶抢走似的,一大群人把我们拦在后面。
胡海山满脸怒气,“我们网开一面,才答应跟你们分享。你们不能这样不讲究吧?”
何明远狡辩道,“两位也知道,铜壶里的阴煞非常危险,我看二位还是躲得远一些的好。洛先生虽然在卦术上很有研究,可在驱邪方面,我们何家要更高明一些!”
刚才他老脸丢尽,终于找到扬眉吐气的机会,当然要在我们面前炫耀一把。
“哼,忘恩负义的东西!”
何明远虽然嘴里说得很好听,可他在打什么算盘,当然瞒不过我们。
房间里倒是非常宽敞,在靠着墙的地方,摆着两排博古架。
上面原本是用来摆放古玩的,韩占峰已经把它们转移出去,变得空荡荡的。
房间内的陈设仍旧保持着原样。
在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古色古香的圆桌,桌子周围,放着四只同样材质的椅子。
无论是桌子还是椅子,做工都非常考究。
在房间另一侧,则摆着一张八仙桌。
桌子上放着一个物件,那个物件被一块红色绸布覆盖着。
胡海山凶巴巴的盯着何明远,像要过去跟他拼命似的。
我拉着他坐在椅子上,笑着说道,“胡兄,先不要跟他们争。反正我们手里还有个撒手锏,不怕他们言而无信。”
胡海山这才想起,那只铜鼠还在我手里。
反正铜鼠是铜壶的一部分,没有铜鼠,就算他们拿到铜壶也没用。
胡海山脸上这才浮现出一丝笑容来。
摸了摸桌子面,桌面上带着天然的波浪形纹理。
“韩老板果然有些好东西。无论桌子还是椅子,都是紫檀木的!”
“紫檀木?”我大部分时间都跟爷爷住在村子里,眼界当然没有胡海山那么开阔。
不解的问道,“很值钱吗?”
胡海山噗嗤一笑,像在嗤笑法国人不知道拿破仑似的。
“洛少,你真不知道它的价值吗?”
“是啊,我从来没接触过这种东西。”
胡海山得意洋洋的说道,“洛少,原来你也有不如我的地方。这套桌子和椅子,至少值这个数!”他伸出一根手指来。
“一百万?”
韩占峰果然颇有实力,仅仅这么一套桌椅,就值上百万。
这个时候,何明远等人已经围在那张八仙桌跟前。
他们父子二人,站在人群最前面。
何明远亲自伸手,把绸布揭开,一个大约一尺多高的青铜方壶出现在大伙面前。
方壶壶口稍宽,颈部收束,腹部外鼓,四四方方的分成四个面,每个面的边长将近半尺,圆底圈足,颈部左侧有一只兽耳环,右侧却是空的。
那只铜鼠原本就应该镶嵌在那个位置,只是后来被人给掰了下来。
方壶做工十分精美,很难想象是春秋时期的物件。
连何枫眼睛也是一亮,说道,“果然是件好东西,难怪韩占峰会花两百万,把它买到手。”
何明远表情却一直很凝重。他最担心的是,藏在铜壶里的阴煞。
目光从手下身上滑过,大伙都知道,他想找个人把铜壶盖子掀开。
跟他同来的人都知道,铜壶害死过人,当然没人愿意去做这件苦差事。
何明远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目光最后落在身边那人身上。
那人名叫刘可,是何家总管,实力一般,拍马屁功夫倒是不错。
他不好推辞,只得说道,“何先生,这件事交给我了。我倒要看看,它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何明远赞许的点点头,“关键时候还是你可靠!小心些,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刘可答应着。
他虽然嘴上说得很轻松,可仍旧拿出一张黄符来捏在手里。
符篆上面画着天师印,只是一张很普通的辟邪符。
实际作用并不大,多半是用来壮胆的。
他这才用另一只手轻轻掀了一下壶盖。
大伙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连胡海山的脸也板了起来,右手轻轻捏着左手腕上的手镯。
他把手镯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
虽然何家人不让我们靠前,可我也加了万分小心,手心握着三枚铜钱。
房间里面异常安静,大伙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这个时候,刘可已经把壶盖掀开,并探着头向里面望去。
房间内光线非常明亮,铜壶只有一尺多高,从他那个角度,肯定能看清楚,壶里装着什么东西。
他身体忽的一震,手臂一挥,黄符向着壶口上摁去,打算用它封住铜壶。
只是他高估了那张辟邪符的威力。
随着彭的一声轻响,火焰从符篆上面迸射而出。
眨眼间,黄符便被化为灰尽,飘飘荡荡的落在地上。
刘可打算撤身后退,可身体却像被定住了似的,一步都没法挪动。
他满脸惊恐的神色,嘴巴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
更令大伙吃惊的是,他嘴巴像被什么东西撑着似的,正在不断张大。
嘴角裂开,鲜血顺着下巴流下来。
眨眼间,伤口已经伸展到耳朵处,整个下颌,都要被撕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