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枫鼻涕流出来很长,哀求着,“洛少,我知道你有办法救我,都怪我走错一步。当时她已经怀孕,可我又喜欢上别的女孩。临死前,她给我打电话,说如果我不去见她,就投河自杀。”
“我当时喝得迷迷湖湖的,也没当回事,跟她说,‘要死,就死远点,别来烦我!’她在电话里跟我说,‘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我要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有人把她的尸体从河里捞出来。她特意穿了件大红裙子。别的尸体都皮肤发青,表情痛苦。她却像睡着了一样,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想到她说过的话,我有些不寒而栗。果然,当天夜里,我就梦到了她。从那以后,每天我都会梦到她,胸口处的手印也越来越清晰。等手印变成黑紫色时,鬼手就会把我心脏掏出来。我还没活够!我不想死!”
听到他的哀嚎,何明远微微叹了口气。
“洛先生,铜壶已经跟我儿子的命连在一起,无论如何我也要把它拿到手。”
见来硬的不行,何明远尽力博取我的同情。
“子母凶非常凶戾,我实在没办法,只得把她的尸体厚葬,并专门给她做了场法事,打算消除她的怨气,结果根本就不管用。铜壶是救峰儿的唯一一个办法。”
胡海山看了我一眼。
我把铜壶拿到手,只是想找跟施术者有关的线索。
而何家父子,却要用它来救命。
我问他,“何先生,据我所知,铜壶非常邪异,还有人因为它而丢掉性命。恐怕没你说的那么神奇吧?”
何明远嘴唇动了动,本来不想告诉我真相。
可何枫小命捏在我手里,如果我不同意,就算他再蛮横也不敢硬抢。
虽然在场的多半都是他手下,可韩占峰也不是吃素的。
况且他见识过我的本事,还有胡海山帮忙,他没把握能制住我。
何枫日子已经不多,他当然不想拿他的命当赌注。
“洛先生,你肯定听说过镇龙殿吧?”
我倒是听胡海山提过这个地方,胡海山之所以对铜壶这么感兴趣,也是想通过它,找到镇龙殿的具体位置。
连胡海山眼睛也是一亮,原来何家人也在打镇龙殿的主意。
何明远继续说道,“据说铜壶是有人从镇龙殿里带出来的,是找到镇龙殿的一条线索。镇龙殿里封存的龙气非常霸道,如果能掌握龙气,那么压制住子母凶,根本不成问题,枫儿也就有救了。”
听他所说,我才明白过来。
扭头问胡海山,“胡兄,你觉得怎么样?”
胡海山嘿嘿一笑,似乎早就有了主意。
他背着手,走到人群前面,说道,“我们洛少心肠很软,看不得别人受苦。我们可以把铜壶让给你们。”
“真的?”何枫一下子站起来,脸上满是惊喜的神色。
这个家伙的脸变得比夏天天气还快,刚才故意在卖惨,搏得我们同情。
望着胡海山的模样,我微微笑了笑。他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把铜壶让给他们。
果然,他继续说道,“既然韩先生已经先把铜壶卖给我们,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出价了?”
“那是当然。”还没等何明远说话,韩占峰连忙说道,“如今你们就是铜壶的所有者,任凭你们处置。”
经过刚才那一幕,他更是对我心服口服的。
何明远凶巴巴的盯着胡海山,知道他不怀好意,却又不敢发作。
只得问道,“胡先生,钱的问题好说,你出个数,我们商量商量。”
胡海山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一会我们一起去看铜壶。既然我们目标一致,那么有关铜壶的消息,我们也要共同分享。谁也不许藏着掖着的!”
他的目光落在跟何明远同来的人身上。
“我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可以做个见证。”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不仅能把钱赚到手,同时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可以算是两全其美。
何明远目露凶光的盯着胡海山。
如果换做从前,他根本就没耐心跟我们这种人讲条件。
可今天不同,因为这件事关系到他儿子的小命。
况且他也知道,我们都不是好惹的,只得耐着性子。
何枫生怕胡海山改主意,赶紧说道,“无论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你说吧,要多少钱?”
胡海山看了我一眼。
虽然胡海山很爱财,可他跟我商量过。
我们只是暂时住在袁家,不可能永远都住在那里,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才行。
对何家没必要客气,反正他们的钱都不是正路来的。
胡海山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朝着何明远比划一下。
“何先生,看你们也挺可怜的,就便宜你们一些。我们更不能让韩先生吃亏,你就出八百万吧,六百万是韩先生的,剩下两百万是我们的。”
何明远眼睛通红,像刀锋一样瞪着胡海山。
在镇江城,向来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却没想到,今天在阴沟里翻了船。
见何明远面色不善的盯着胡海山。
我问他,“何先生,方壶内煞气很重,能轻轻松松杀死一个人。你有把握能对付得了它吗?”
何明远当然听说过方壶杀人的事情,就是因为如此,才特意带了些实力不错的手下来。
他冷声说道,“洛先生,既然我们来了,当然有解决办法,这就不劳你关心了。好吧,我答应你们的条件!”
何家颇有实力,当然不会在意这八百万,只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恶气。
何明远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他暗自咬了咬牙,眼里有凶光在闪动着。
这一幕,当然逃不过我的眼睛。
既然梁子已经结下,我们也不会怕了他们。
胡海山说道,“既然如此,何先生,那就履行承诺,然后我们就去看看,铜壶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好吧!”何明远一字一顿的说道。
他拿出两张银行卡来,其中一张里面有六百万,是事先就准备好给韩占峰的。
而另外的两百万,并不在他计划之内。
他把两张银行卡都递给胡海山。
胡海山扭头看着我,冲着我眨了眨眼。
他心里肯定在想,那副山天大畜卦果然很准,才一天一夜时间,就收获颇丰。
这一段时间以来,他都是穷困潦倒的,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把了。
从何家父子脸上表情就能看得出来,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得多提防他们些才行。
胡海山把那张存着六百万的银行卡递给韩占峰。
韩占峰把卡接过去,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来。
“谢谢你们二位!”
胡海山则把另外一张银行卡,毫不客气的收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有些傻了眼。
他们都跟了何明远好几年,很了解何明远的脾气。
他一向说一不二。因为跟他作对,被他算计得家破人亡的人,一把手数不过来。
他们头一次见他这样忍气吞声。
何明远脸色铁青的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来。韩先生,请您带我们去看看那只铜壶吧!”
韩占峰答应着,大伙再次从房间里出来。到了大门口,众人都上了车。
我们跟韩占峰坐在同一辆车上。韩占峰的一名手下负责开车。
汽车沿着宽敞的大街,一直向着前面开去。
在路上,韩占峰有些担忧的说道,“小先生,你可能不了解何明远。这个人心狠手辣,他肯定不会白白吃亏的。”
我澹澹的说道,“韩先生,谢谢你提醒我们。既然我们敢得罪他,就不会怕了他!”
韩占峰称赞道,“小先生,从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对于何家父子的所作所为,我一向都看不上眼,却也没办法。以后我会站在你们这一边,要人我出人,要力我出力!”
其实韩占峰也有自己的算盘。
整个镇江城的风水行业都掌控在何家父子手里。
韩占峰在他们身上没少吃亏,却敢怒不敢言。
如果我们能取代何家父子的地位,对他来说,也是件大好事。
胡海山说道,“洛少很了不起,跟着他肯定不会吃亏的。”
“这样最好!”韩占峰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一些。
汽车在市中心一栋大厦跟前停下。
这是镇江最有名气的乾元大厦,韩占峰的办公室就在大厦内。
我们的车刚停下,何家父子的车队便跟了过来。
大伙都下了车,何家父子肯定商量过什么,他们都沉着脸。
何枫满怀敌意的看了我们一眼。他以为,拿到铜壶后,我们的利用价值就没了,到时候再报一箭之仇。
一行人谁也没说话,径直向着大厦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