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把他那怪癖何时所起,如何严重,都说给我听。
他神色庄重的像是在讲一件事关生死的大事。
用一种无比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像是早已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就等着我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了。
我见他神情紧张,只好给他‘宽了个心’,淡声道,“个人癖好而已,你也不必如此介怀。”
闻听此话,唐正顿时如遭雷击的愣了下,随后急道,“这不是李三斤给我下的诅咒吗?我原本好端端,我……”
我无语道,“就算李三斤想害你性命,你也不能什么事都往他身上怪,要不是你有这怪癖,他也不会巴望着你跟宋媛媛离婚,他是真的觉得,宋媛媛嫁给你,是所托非人。”
唐正听我这话像是在骂他不是人,又是一怔,随后皱眉道,“我也不想始乱终弃。”
说完,他又没底气的嘀咕,“我这、这也不算是出轨吧?我只是、是不想耽误她……”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怕她知道你这怪癖,看不起你,奚落你,怕她将这事说出去。”
我淡声说着,将唐正的真正想法都揭出来,见他哑巴了,才继续道,“不过,你不说出来,又怎么知道,她能不能接受?也许,她并不会排斥你那怪癖呢?”
唐正神色愕然的看着我,立刻摇头说,“不行!这要是让宋媛媛知道,我这脸就丢到姥姥家了!”
“本就是夫妻之间的房中之事,有什么好丢脸的?”我不在意的回了句,也懒得再劝他。
唐正蹲在卦摊前,又想了好一会儿,才问我,“你觉得,我应该跟她说实话?万一她把我当变态怎么办?”
“你以为,你现在在她眼里就不是变态了?千方百计把人追到手,结了婚,生了孩子,二胎刚流产,你就急着离婚,对宋媛媛来说,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她鄙夷的?”
我不留情面的揭穿了句。
唐正不作声了,他又想了会儿,似是有些纠结的问我,“那宁芳怎么办?”
他这话倒是把我给问懵了,我奇怪道,“那丫头跟这事有什么关系?你追求她,她答应了?”
闻言,唐正尴尬了一瞬,才说,“那、那倒没有。”
我又问他,“那你这是当变态不够,还想脚踏两条船?”
“也、也不是,”唐正支吾了句,狐疑道,“我就是觉得,宁芳这两天有些奇怪,总是魂不守舍的,每次下班,也不走回家的方向。”
“不走回家的方向?”
“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出院以后,冷落她了?所以她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唐正很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怀疑了句。
我心想,那还真不至于。
见我没作声,唐正又说,“还有,她前天好像去纹身了,我听店里的小美说,她在锁骨下边儿纹了挺大一片纹身,至于纹的是什么,没看清。”
我皱眉问他,“有多大一片?”
唐正想了想,又不确定道,“听小美说,是有一巴掌那么大,但她也没看清。”
如此说着,唐正还在自己胸前比了个大概的位置。
见唐正比的位置是在靠近前胸的地方,我忽然想起宁芳的那个小男友,虽然生气纯澈,但看上去像是个混社会的,想来应该是情侣纹身之类的,便也没有多想。
也跟唐正说,让他顾好自己就行了。
唐正似乎还是觉得奇怪,但他自己为宋媛媛也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也确实没心思管太多,又跟我道过谢,就走了。
等这人走远了,我才将五万块钱拿出来,分给老瞎子一半。
上次那五万定金,我俩也是平分的。
一向贪财的老瞎子,瞅着那两万五千块钱,却没急着拿过去。
我抻着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他,“怎么了?”
“没事,”老瞎子瞅着我手里的钱,忽然说,“我就是觉得,有真本事,是真的好,不如,我拜你为师吧?”
老瞎子摘掉墨镜,看着我,很是认真的问了句。
闻言,我略微一怔,将那两万多块钱扔过去,说道,“我这是家传的本事,不传外人。”
老瞎子反应迟钝的抱住那捆前票子,又跟我说,“那咱俩结拜,我当你哥,我就不是外人啦!”
“不行,”我还是拒绝道,“一脉单传,只传后人。”
这老瞎子就不能忍了,怒道,“秦昭,你他娘不是想让我认你当爹吧?”
“……”我一阵无语。
老瞎子将那两万多块钱装起来,又悻悻道,“我就是想学点儿本事,怎么就这么难,真能有本事,谁又想当这骗人的神棍呢?”
我瞧了他一眼,没作声。
在古董街坐了大半天,中午一点多,我俩才去吃饭。
也是不禁念叨,上午唐正才在这儿跟我念叨宁芳最近不对劲儿,下午四点多,宁芳那个小男友就找来了。
说是小男友,但那青年也只是比唐正年轻几岁而已。
与宁芳不相上下的年纪,长得也不似城里人那般细皮嫩肉,精壮的个头,看上去,兴许还是个练家子。
这人叫孟磊。
而让我没想到的是,他是邱八手下的小伙计。
那天去邱八的仓库大院儿,我也没见过他。
不过,听孟磊说,那天他也不在,也是没想到,大院儿里传的神乎其神的风水先生,会是我。
他打听了地址,听邱八形容之后,找来,才想起之前在我这儿看过姻缘。
说到这个,孟磊有些不自在的摸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我。
我示意不抽烟,他这才叼在自己嘴里点了火,一连猛吸了好几口,看上去是有些紧张。
直到抽掉了大半支烟,孟磊才跟我说起宁芳的事。
他说上次跟他一起来我这儿看姻缘的那姑娘,最近像是撞邪了。
说着,孟磊又将宁芳的具体情况跟我说了一下。
我静静的听着,越发觉得奇怪。
孟磊说前天晚上,宁芳忽然去他那儿找他,一反常态的非要留下过夜。
当时孟磊还挺高兴的,觉得二人维持了许久的恋人关系,终于能更进一步了。
可当天晚上,孟磊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一向对亲热之事很是羞涩的宁芳,忽然变得无比热情。
整个过程,孟磊都是懵的,直到事后,睡觉的时候,他才觉得不对劲,虽然得到了宁芳,但他心里越发的不踏实,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直到半夜,小睡一觉的宁芳忽然醒了,迷迷糊糊的下床,却用双手撑在地上,跪爬着走路。
似是有些睡迷糊了,她用那种怪异的姿势在屋里转了一圈,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后知后觉的站起来,打开门就出去了。
孟磊租住的是那种平房区的门房,宅子的正房住着房东一家,大门两侧的门房,他租了一间,另一间也有人租了。
这种房子,租金便宜,住着却不是很方便,没有卫生间和厨房,而且隔音效果也很差。
最关键的是,那房东为了防止发生不必要的纠纷,在大门的过道里装了监控。
而那晚,宁芳半夜出去,连衣服都没穿。
当时看懵的孟磊反应过来,立刻追出去,就把人给拽回来了。
他问宁芳大半夜的衣服都不穿,这是要去哪儿?
宁芳想了想,才说,出去小便。
闻言,孟磊只好给她披了件风衣,又陪她出去,回来之后,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宁芳,忽然又热情起来。
孟磊说,似乎就是从那天开始,宁芳跟他没有太多的交流,每次来找他,好像都是为了那事儿似的。
一晚上要折腾好几回。
他说着,一根烟抽完,又问我,“她这是不是撞邪了?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我总觉得不对劲,宁芳跟之前不一样了。”
我听他说完,才问道,“那她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孟磊愣了下,跟我说,“她在胸前纹了个奇怪的图案。”
见他终于提起那纹身了,我又细问,“什么样的图案?”
孟磊想了想,似是形容不出来,我只好给了他纸笔,让他画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