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芸跑得脸颊绯红,用手扇着凉风,喘了两口气。
我略一思忖,问她,“什么事?”
果然,如姜凯所说。
刘晓芸跟我说,她有个同学好像是撞鬼了。
这个同学,是刘晓芸的室友,叫林白。
听刘晓芸说。
林白是个名副其实的学霸,虽然家庭条件一般,但自小学着舞蹈,高中以后就在奉天市和平区的一家舞蹈中心,报了个古典舞培训班,每两个星期,去一次舞蹈课。
也是在两个星期前,林白跟她说,最近压力太大,都产生幻觉了。
刘晓芸问她什么幻觉?
林白就说,是跳舞的时候,看到舞蹈室的镜子里站着个人,穿着件红裙子,背对着她,可等她停下来细看,那人又不见了,舞蹈室里也没有那样一个人。
林白问别人,别人也说没看见。
她就觉得自己是视觉疲劳,出现错觉了。
起初刘晓芸也没当回事,但不久前,刘晓芸在寝室的阳台上,看到了一条红裙子。
那裙子又肥又大,就挂在玻璃窗外的铁栏杆上,是那种很旧的舞蹈演出服。
刘晓芸奇怪,就问林白那裙子是不是她的,林白说不是,还说从没把演出服带回来过。
但她们那寝室里,只有林白是学舞蹈的。
后来刘晓芸又问了其她室友,结果没人知道那裙子是哪儿来的。
几人猜想,可能是楼上哪个寝室掉下来的,就想把裙子拿进来,放到宿管阿姨那儿去。
结果开窗的时候,那条裙子掉到了楼下。
可等刘晓芸下楼去找,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那条红裙子。
她以为是被人捡走了,就没在意。
可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那条红裙子竟然又挂在了窗外,拉开窗帘的室友吓了一跳,问是谁捡回来的,怎么又挂在这里吓人?没放宿管阿姨那儿?
但是没人作声。
林白胆子大,过去开窗,三两下就把那红裙子拽了进来,说她们几个,“多大人了?还开这种玩笑?”
没人搭话,承认这事。
林白也不在意,下楼时,就把那红裙子给宿管阿姨了。
当时刘晓芸是跟她一起下楼的,亲眼看着宿管阿姨把那个裙子装在塑料袋里,放到了失物认领处。
之后就发生了怪事。
刘晓芸同宿舍的几个室友,那几天总说浑身疼,夜里睡觉累的不行。
似乎只有刘晓芸没事。
就连一向活动量很大的林白也浑身酸痛,盘算着要推掉这周的舞蹈课。
刘晓芸觉得奇怪,那天下楼时就留意了一眼,发现放在失物认领处的那个红裙子不见了。
她去问宿管阿姨,这裙子是哪个寝室拿走的。
结果那阿姨也一脸茫然,说之前还在架子上放着,好像也没人来认领过。
说着,那阿姨还翻找了半天,却没找到。
说到这里,刘晓芸皱着两条小眉毛,一副事态很严重的表情,问我,“秦先生,你猜那裙子去哪儿了?”
“在你们宿舍里。”我淡声答了句。
刘晓芸一怔,赶紧点头道,“是啊,那天晚上,我怎么琢磨这事儿,都觉得奇怪,夜里就没睡,可熬到半夜,也什么都没发生,第二天早上,大课间,我就偷偷回寝室,趁她们不在,四处找了找,结果从林白的床铺下边儿,找到了那条红裙子。”
刘晓芸说着,似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又嘀咕说,“我当时汗毛都竖起来了,那条裙子就像个壁虎似的,贴在林白的床板下边儿。”
我问她,“你动那裙子了吗?”
刘晓芸摇头,紧张道,“我不敢,那天我请了假来找你,你也没在,这事我不敢告诉林白,只能夜里偷偷盯着,怕出事,但她们除了身上不舒服,好像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表面上看着没问题,可不代表真的没有问题,这生命和时间,往往都是在不经意间流逝的。
我思忖着,问刘晓芸,“那这之后,林白还见过那个人影吗?”
刘晓芸却是不确定道,“不知道,她今晚有一节舞蹈课,会去和平区的培训班上课,所以我来找你,想让你去帮她看看,但林白这个人固执的很,她不信这些的,所以我们只能偷偷去看一眼。”
说完,刘晓芸又摸了摸自己的衣领,问我,“秦先生,你说,我和她们睡一个寝室,我却没事,是不是你送我这玉坠子,帮我挡了灾?”
我见她话多,立刻纠正道,“那玉坠子,本就是你自己的,不是我送的。”
刘晓芸一怔。
我又问她,“你们那学校,我能进去吗?”
“说是家属,就让进,但女生寝室不行。”刘晓芸摇头。
我想了想,又说,“那我给你一张黄符,你去将那红裙子拿出来,给我瞧瞧?”
“这、这我不敢……”刘晓芸怯懦的说着,从背包里,拿了几百块钱给我,说,“我给你钱,你能不能想个别的法子?”
我瞧着她手里那几百块钱,还夹着不少零钱,犹豫片刻,楚子婳直接探手将刘晓芸的钱,拿走了,说,“这钱给我,黄符也给我,我去拿那条红裙子。”
刘晓芸错愕的瞧着楚子婳,动了动手指,似是才发觉手里的钱已经被拿走了。
楚子婳将那几张票子数了数,留下整票,只给了我十八块钱。
我一阵无语。
姜凯去找方之镜讨灵咒,楚子婳就开车,载着我和刘晓芸回了学校。
因为是周六,学校门口也有几个来接学生的家长,只是人家都等在外面,我和楚子婳却要进学校,自然就被保安给拦下了。
刘晓芸赶紧解释,说我是她哥,来学校是帮她拿被褥的,要带回家拆洗一下,说是就在楼下等着,不上楼。
保安这才让刘晓芸在进出学校的人员登记表上签了字,放我们进去。
刘晓芸就读的高中,也在南城区,是所吃住条件极好的私立高中,从大门进去,绕过教学楼,后面就是女生宿舍楼了。
因为楚子婳要跟刘晓芸上楼,所以到了楼下,刘晓芸先去找那宿管阿姨说这事了。
我和楚子婳等在外面。
楚子婳忽然问我,“你不是说要给张黄符?符呢?”
闻言,我略微一怔,跟她说,“你不用,直接将那衣服拿出来就行。”
“怎么那小丫头,你就给,到我这儿,就不给了呢?”楚子婳似是在故意找麻烦,细瞧着我,又了然道,“哦,原来你喜欢这种妹妹型的?秦昭哥哥?”
听她叫我哥哥,我心头一颤,忙挪开眼神,讷讷道,“你好好说话。”
楚子婳往我身前凑了几分,瞧着我,缓声说,“我哪里不好好说话了?”
我垂眸看向一旁,忽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楚子婳见我紧张,这才收敛些,又说,“你这性子,以后得躲那些小姑娘,大姐姐的,远一点。”
我听她话里那意思,下意识的解释说,“刘晓芸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你师叔的私生女,我只是帮她平过事。”
楚子婳见我主动解释,似是很稀奇,笑了下,才说,“私生女怎么了?就是我师叔来了,也没用,我的就是我的,谁也不能抢。”
我被她说的一阵不自在。
这时刘晓芸似是跟那宿管阿姨说好了,朝楚子婳招了招手。
楚子婳意义不明的又瞧我一眼,就不紧不慢的过去了。
这楚姑娘身形偏瘦,身高大概有一米七左右,比刘晓芸高了半头有余,见她懒散的迈着大长腿,跟在刘晓芸身后进了楼道。
这一瞬间,我忽然有点担心刘晓芸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