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狐疑着,问方之镜,“那纸人是如何不见的,你就一点都没察觉?”
方之镜想了想,才说,“纸人的双眼被封住了,进了房间,眼前就是黑的,后来我又试了两次,甚至让两个纸人同时过去,一个进屋,一个守在窗外。”
说到此处,方之镜停顿片刻,那神色似是有些想不通,他跟我说,“守在窗外的纸人,能看到房间里的情况。”
我问他,“那进了房间的纸人,如何了?”
“它……”方之镜沉吟着,纳闷儿道,“它进了房间,我这里感觉,视野是黑的,也很快与那纸人失去了联系,但从另一个纸人的角度来看,那小东西进了屋子,一切如常。”
“什么叫一切如常?”我有点没听懂。
方之镜跟我说,“就是,它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在于,我跟那纸人之间的联系断了,后来那纸人就不见了,不知跑去了哪里。”
听他这样说,我愣怔片刻,忽然觉得很好笑,蹙眉问他,“你不是说,你养的这式神,永远都不会背叛你吗?”
见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方之镜闭嘴,没了声音。
我笑了下,转身去洗漱。
他又跟过来,皱眉说,“这纸人肯定是不能背叛我的,但我想不通,是什么断了我和那纸人之间的联系。”
“你想不通?你这意思,是来问我,让我帮你想?”我挤了牙膏,回头问他。
方之镜很是坦然的点了下头。
我无语道,“那你总得先告诉我,那纸人与你是如何联系的。”
方之镜愣了下。
我继续道,“林白那个煞灵,是我用黑咒文封到纸人上的,但这东西却听你指挥,我就一直想不通,这问题出在哪里,是那煞灵本身有问题,还是咒文是特定的?因为我拓印了你的咒文,所以制成的纸人,也还是听你的话?”
闻听我问这些,方之镜忽然笑了下,说,“没那么复杂,这是因为,我抽取活人身上的煞气,需要用自己的煞气来做引子,所以那些煞灵体内,都掺杂着我的煞气,再施加一道小小的咒术,就能让我见之所见,闻之所闻。”
“你的煞气?”我顿时一怔。
方之镜反问道,“怎么?我身上有煞气,让你很意外?”
方之镜懂练气之道,生来灵气强盛,但煞气是骨血里的东西,以他的体质,虽然不该有煞气,但他既然学了那驱使煞气的咒术,连旁人的煞气都能抽取出来,加以炼化,自然也能操控自己的煞气。
我思忖着,摇头说,“不是,我只是奇怪,既然你是靠气与那纸人建立的联系,若是用封印咒将纸人封住,这联系不就断了?”
“当然断不了,封印咒,只能剥夺施术者对傀儡的操控权,我这些小式神,都有自己的意识,不用我来操控,要做什么,该如何做,我只要告诉它们,它们就会用自己的方法去完成,每个式神都是独立的个体。”
“至于我融在它们体内的煞气,你可以当做是我的分身,只要没有将这煞气抽离,那我与这式神就是同在的。”
方之镜如此说完,又说道,“所以,我才想不通,是什么让我和那纸人断了联系,我的煞气明明和它融在一起,若是受到了驱散,纸人上的煞灵也会魂飞魄散才对,但我与那纸人失去联系之后,它还是完好无损的。”
我没搭他这话茬,只反问说,“你的煞气和那些式神融在一起,若是式神战死,你不会受到反噬?”
“不会。”方之镜显然是试过了,很是笃定的回了句,才说,“你倒是帮我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扫了他一眼,转身去刷牙,说,“这还不简单,当然是你的煞气被屏蔽了。”
方之镜一怔,狐疑道,“但我的煞气和那式神是融在一起的。”
“融在一起怎么了?连那式神的五感也一起屏蔽,不就行了?”我如此回了句,说的简单,但这种事却不易做到。
方之镜思索片刻,忽然反应过来,问我,“你的意思是,有人取代我,操控了那个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