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创家业 一声道别两份情

一节

经过十多个人的早出晚归，屋里十多个人的日夜加班，半个月后，十吨特级烟叶即将整理完毕。

这天早上，赵君财起了个大早。当他经过前厅正要向地坪中迈进的时候，却见方平来到了屋中。他急忙收住脚步，截住方平告诉道：“小弟啊，我准备先把这些特级烟运走，余下的就由你后一步送过去。”

“反正我对销货的这一块不熟悉，全凭你安排吧。”方平才从房间里出来，精神还有些迷茫。

“等会儿吃了饭我就进城去，先去把运货的船安排好，最早也是在明天下午转回来。你在家里做好准备，只等我回来就马上起运。”

“嗯，你去吧！烟叶入库的这个事由我来代替两天。”

“还有，我走以后，下一次送货的船就只能由你自己去联系了，没什么问题吧？”

“只要有这么个联系的地方，总是找得着的，最多就是多花些时间。”

“是的，这种事情迟早是要面对的，早接触早了解。”赵君财就象带弟子一样，在生意路上带着方平。

早饭后，赵君财要走了，方平送他出门。在塘边，赵君财继续嘱咐道：“我会争取明天过来。”

“好！这边你就放心吧！”

因为担任入库记帐的赵君财走了，方平只得作另行安排。他来到正在整理烟叶的玉英面前，征询道：“赵哥走了，负责烟叶入库的这块没人。我本想自己留下来，可是，留下来又只那么几担烟叶要打码记数，反而担误了我这一组人。我想，你反正在这里，可不可以帮着入下库？”

“就这事？”玉英认真地看着方平。

“是！就这事。”玉英的态度让方平有些纳闷。

“就这点事，说这么多话。你怕我不答应啊！这事交给我，你带他们收烟去吧。”

方平离开烟库，带着他这一组的人离开家，去到选定的地方收购烟叶。

中午时候，所有收烟的人都陆续回到了方家。大家热热闹闹地，在厨房和堂屋里开了三大桌。十多天来，也没有人安排，这些人自动地形成了三种不同的群体。围绕着方平的主要是玉英，赵君财，刘聪，唐怀，秋生，还有李宝财。他们这几个人每次都自动地走到了一桌。另一桌是方妈为主，香儿为跟班的小孩子们为一桌，再有一桌就是玉贞与王家沾亲，或级别不够的人凑一桌。玉英每次都坐在方平的身边，有什么方平爱吃的菜，她总能及时地给他送到饭碗里。今天，赵君财走了，突然安静下来的餐桌上，所有的人都感觉失去了什么。玉英首生提醒道：“怎么啦？赵哥走了，大家都沉默了啊！”

“是啊！大家都说说，接下来的几天里，准备怎么安排吧。”唐怀连忙提议。

说起安排，玉英首先提议道：“赵哥走了，家里少了一个入库的人。我看啦，方平你回来，把你那一组的两个人分到聪哥和唐兄手下去。这样安排，对收购进度应该影响不太大。赵哥走了以后，接着又要送第二批烟去汉口。很多事情必须方平你亲自去办。”

“弟妹说的是。小弟啊！把收购的事情交给我们，你去办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去。那些事情我们帮不了你，只能你亲自去办。”唐怀也劝说方平。

方平还在沉默着，刘聪忍不住提醒道：“平儿啊！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赵哥走了以后，我该怎么去找船。”方平语气柔和，表情平淡，此时此刻，他似乎只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吃过中饭，按着玉英在饭桌上的安排，方平留在了烟库里，负责接待中途送烟叶回来的人员。一下午，又收了近十担烟叶。

第二天一天，方平一直都在烟库里，做着入库工作。对于奔波已久的方平来说，这是他内心最渴望的安逸生活。可是，依现在的家庭情况而言，那几乎是一种妄想。现在一个人守在这里，他把握住这短暂的安逸，在没有烟叶要入库的时候，便一个人独自站在屋前的地坪边，展望着远处群山，将多日来聚集在心中的陈俗杂念，随着目光的移动，把它们抛向群山起伏的每一个角落，重叠他对大自然的深深敬重，求得心情那份开阔。安逸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忙碌与责任分食着他深藏的那份渴望。

傍晚时份，所有散出去的人又陆续回到了方家。大家结伴站在地坪中，一边聊一边等待赵君财。当太阳快要躲进西山的时候，余辉照耀下的小路上走来一人。匆匆的脚步，矮胖的身材，一看就知道是赵君财。大家不约而同地向他迎去。才来到面前，赵君财没顾得回应这么多人的招呼，他直接走到方平面前，兴奋地介绍道： “小弟啊，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的那条船的船老大告诉我，说我们的烟不一定要运到大码头去上船，在离这里三十里的地方有个小码头，下次我们是不是改道在这个小码头装船？”

赵君财自认为的好消息，不但没让人兴奋，反而让在场的人惊愕了。方平连忙摇摆着手回答道：“不行！不行！从这里去码头的路程虽然只有三十里，但是有一半路程都是土匪经常出没的也方，特别是那个黑虎洲。那里可是个大匪窝，方圆十里都不敢有正经人走动。”

方平刚说完，从堂屋那边传来了玉英的声音：“赵哥啊！我们别舍不得那点运费，还是按原路吧。现在的情况是，他们不来招惹我们就算烧高香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还是按原路。老弟！你能不能弄到五十辆独轮车来，要是能弄到的话，按两次就送完了。这样人多势众，货也安全。”知道有这么多土匪，赵君财也不得不想到安全，跟着失去了先前的那份兴奋。

“这个事情，由我们去想办法吧。”方平答应了赵君财。然后转向围绕在他周围的人吩咐道：“你们听见了吧。按赵哥的要求，每人平均要找五辆以上的车来。”

“想办法吧，我们趁早行动去。”刘聪说罢，带头动身出门，其他人也跟着奔向各自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