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金秋 功劳难掩昨日羞

一节

初秋的晚霞透过新屋的房顶，毫无保留地射到了东面的竹梢上。本来浑身翠绿的竹林，在这金色的晚霞照耀下，宛如镀上了一抹金色。眼前这灿烂辉煌的描绘，便是这片竹林的写意。一阵秋风吹来，所有阿娜多姿的竹尾，全都随风摇摆起来。似一群穿着华丽服装的舞女，在这大自然创造出的舞台上，随着晚风节拍，向着地坪中那一群男人，展现着她们偏偏的舞姿。

新屋边的地坪中，站着一群男人。他们有的在交头接耳，有的在向着远方企盼。这群人象这样的聚会等待，已经持续两天了。愿因是方平接到了赵君财的来信，说是这几天一定到来。

今天是第三天了，一群人仍然没有散去的意象。刘聪走近方平，向他打听道：“平儿啊！今天又是这个时候了，赵哥怎么还没到呢？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差错吧？”

“这条路，赵哥都走了好几年了，能出什么差错。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一定会到。”方平回答得非常肯定。

“其实，今天来，明天来，还是后天来，都没很大的区别。商家远行最忌讳的是天气。你们这一路要经过洞庭湖，如果遇到大风大雨天，那就得在路上耽搁了。”唐怀说出了他的担心。

“唐兄说的是。我们去年就困在了洞庭湖的半道上，耽搁了两天。”方平表示深有体会。

“其实要我看啦。困在船上还算好。要是天下来了，这一天的陆路最不好办。”刘聪分析着他的担心。

唐怀接着分析道：“从现在的天气来看，近几天还不会有大的变化。”

“要是赵哥在近两天还不来，这天会不会变还说不定。”刘聪继续谈着他的观点。

“我肯定，赵哥今天不到，明天一定会到。他那人办事，从来不拖泥带水。很有时间性。”方平继续保持着他对赵君财的信赖。他说罢，慢步走出人群，独自站到塘边的田埂上，举目看向远方。

刚刚日暮时分，赵君财的身影便出现在小路的那一头。地坪中的男人们，便不约而同地向他迎了过去。待到了面前，刘聪首先迎上去接过行李箱，笑着招呼道：“赵哥，你今年来得早些哦。”

“没办法，这么多货要搞过去。”赵君财回答完刘聪，转向一同跟过来的方平，拉住他的手笑着责怪道：“老弟啊，你就是胆小。去年我要全部签下秦先生的单，你就是不肯，现在多了吧！”

“赵哥，是我错了，后来你找秦先生联系没有？” 方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向赵君财承认自己的错误。

赵君财摇摇头，告诉道：“这事不好再直接去找他，我另外联系了人，只是没有样品不好谈价钱，等货到了汉口，我们再去唱一曲双簧吧，还是争取把剩余的货卖给秦先生。”

“赵哥在生意场上滚爬了这么多年，早就成了狐狸精了。我还是个没开眼的小狐狸，就全凭你怎么安排好了。”方平为了在赵君财面前挽回一点面子，也说上了恭维的话。

听方平作出狐狸这样的比喻，赵君财立刻大笑起来，同时说道：“你啊，小狐狸都够不着，顶多能算个兔子。你老婆有可能成为生意场上的狐狸精。”

“是！赵哥说的是。在以后的事情上还请赵哥多拿主意。”

三人说说笑地到了地坪中，众人一齐涌上来相见。除了刘聪和秋生以外，方平把其他人一一作番介绍。互相打过招呼后，众人促捅着赵君财来到新建的仓房里。

赵君财走进仓房，很好奇地左右上下打量起来。房子看上去很宽大，中间一条走道，两边用厚竹篾平整地铺成了两个长长的台。台上宽敞平坦，人站上去也毫无摇晃之感。体验察看一番后，他欣喜地赞叹道：“老弟啊，你做无形的生意欠缺想象，要你做有形的事物恐怕是没人能赶上。你看，这上面睡人的话，会比旅馆还舒服。最起码，不会有臭虫晚上爬出来咬人。我走南闯北十多年了，最怕的就是旅店的臭虫。等你睡着了，它们从木头逢息间爬出来，咬得你遍身疙瘩不管，关建是闹得人睡不好觉。眼前这个台子，不说睡人，存放烟叶至少半年都不会受潮。”

“那我们明天就开始收烟叶吧！照原样，先收特级烟。”方平迫不及待地征求赵君财的意见。

“好啊！我先运一船过去，剩下的你再送过去。”

“又要我去啊？”方平惊异地反问，同时显出一脸的无奈。

“怎么啦？你是怕见那个玛丽还是不愿意去我家啊？要不就是舍不得老婆，男子汉哪里有这么多牵挂。”赵君一改往日笑话不离口，变得一本正经。

赵君财一连串的激将，搞得方平不知如何回答，因为这每一句都是他的心事。为了不丢男人的面子，他只得勉强地笑着答道：“都不是，我是怕在外面过年，”

“就这么个原因啊？今年你是怎么样都不能在家过年了。明年头批烟叶一出来，你马上开始收。先送一批过去，我再同你过来接一批。这样安排，你就不用在那边过年了。”

……

“今年收烟要是太晚回不去的话，就可以睡在这上面了。”后面发出了刘聪的感慨声。方平回头看去，只见跟进来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都坐到了竹台上。玉昆和春生正睡在上面，享受着竹台的舒服。

“好是好，就是怕烟头起火。一旦烧起来那可就不得了啦。” 唐怀作出最紧要地提醒。

“我去请人来，在新建的房里也钉两排这样的床。你们谁不愿意跑就睡那里去。”方平综合两人的意见，做出新的安排。

面对众人如此好的建议，李宝财却不适时宜地感慨道：“我可没睡过这样的床。我还是回去睡的好。”

方平则目瞥了李宝财一眼，没有做声。感觉与这个么个人，没有可勾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