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财两旺 改旧造新备未来

一节

竖日早晨，又是阳光灿烂，春日的大地上，到处都是一派生机；高低不等的水田中，人们正在忙着耕种；才吐新绿的山林里，鸟儿正在放声高唱；尉蓝的天空中，白云悠然地迎着朝霞。在这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里，按照前天的安排，吃过早饭后，方平要出外找木料了。玉英抱着志高送他出门。

送走了方平，玉英没有转回屋来，而是站在池塘边观望远处忙碌的人们。他们全都是在田中播撒秋的希望。她也该开始考虑自家的春播了。

方妈带着志慧也来地坪中，一边走，一边向远处的玉英招呼道：“玉英啊，平儿出去了吗？”

“妈！他出去了。妈，你帮我带一会志高，我去播稻种去。”玉英一边说，一边走向方妈。

“玉英啦，体力活还是让平儿去做吧！你不要太累着自己了。平儿虽说想不到事情，你只要告诉他，他也会做的。”

“妈，方平要做的事太多了。昨天他是说要下了种再出去，是我没让。我自己估摸着不行的话，就请人吧。为了这点事耽误了他，太划不来了。”

“平儿这孩子就是我看走了眼。这么多人喜欢他，帮他，为他做事。”方妈说罢，起身从玉英手中接过志高。

“妈，别人都那样帮他，我是他老婆，也就更应该体谅他一点。更何况，为他做事也是为自己做事。”玉英放下志高，去屋里挑出谷种来，快步向田间走去。

暂时没有坐下去的方妈，随着玉英的身影看向那广阔的田野与山林，只见阡陌纵横的田埂上，已是行人不绝；水田里白鹭追逐水牛；双鸭追戏在荷塘的水面；公鸡飞上了屋边的树梢；喜鹊正在高枝鸣叫；春燕含泥依梁筑巢。这一切都是那样地和谐动人，也许在预示着这个家将走向繁荣。

方妈欣赏完了醉人的景色，她抱着志高，牵着志慧又坐回到地坪中的椅子上，心中有着无比的激动和骄傲。回想这一年来，平儿不单赚了一份可观的家产，他还成了这十里八乡最敬重的人物。这要是在过去，自己想都不曾想过。平儿今年把房子盖好了，也许他们会把启儿也接来。到了那时候，自己就只坐着享受天伦之乐了。想到这些，脸上不自觉地漾起了笑容，嘴上也哼起了一首首摇篮夜曲。这是她自己刚做母亲的时候，反复哼过的曲调。

“妈！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啊？”不大一会儿，玉英回到了她面前。

方妈扭过头去，见玉英满脸笑容地挑着空筐回来了。她于是开心地答道：“看着你们啦，样样都让我高兴。”停了一会，又很诧异地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啊！根本就没有下田。是乡亲们见我挑着谷种，几个人就抢着帮我种好了。您看我是不是沾了方平的福份了！”

“你们两个啊！是前世约来的。”方妈兴奋地称赞玉英。

“妈！我看啦，是您前辈子做了好事，修得这么个儿子，我都跟着享福。还有，我这么多的孩子，都是您一个接一个地帮我带大，我们还不知怎样才能感谢您呢。”

听着玉英的道谢，方妈心里象吃了蜜一样地幸福。她微笑着谦虚地答道：“我人老了，做不了别的事了，只能带带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啊，快进屋洗洗吧，孩子要吃奶了。”

“妈！玉英！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吃过中午饭，玉英和方妈都坐在堂屋里，玉英抱着志高，方妈在做衣服。婆媳俩正在交谈着，忽然听到门外边响起了方平一连串欢快的声音，两人一齐向他看去。

方平接着告诉道：“木料不用我去找了，唐怀说他亲戚那里有。是前年砍下来准备给儿子建房做家具成亲的。后来他们家儿子读书去了大城市，说是不肯回来了，暂时在那里安家。唐怀明天帮我去问。问好了，过两天雇人搬回来。”

见事情这么顺利，玉英高兴地赞叹道：“什么好事都让你给碰到了。唐怀最近忙得过来吗？”

“唐怀通过联系，手里也多了两家。他本想明天到我这里来介绍情况，正好我今天去了，便按我的意思减了。他还说今年拿了我们这么多工钱，又没有多少事情要做，准备来帮我盖房子。”

通过方平对唐怀的一番介绍，方妈感叹道：“这人真是厚道！你以后有事啊，就多找他帮忙吧！这样的人办事牢靠。”

“妈说的是。我十一二岁的时候就认识这帮兄长，现在条件差一点的就是他。至于为什么，以后我慢慢告诉你们吧。”方平的语气中充满着惋惜。

两天以后，方家刚吃过早饭，唐怀便兴冲冲地过来了。他虽然来过一回，但是那次人太多，也没有说过几句话，玉英己经不太记得清他的模样了。方妈对唐怀更是没有应象。当她们再次认真打量面前这个人：只见他个子高大而且威武；宽阔的额骨上长着一对浓黑的眉毛；大而明亮的眼睛里，眼神善良而坚毅；长方形的面部中央，鼻梁笔直而高挺，唇厚而口阔；不太细腻的皮肤有些偏黑，和方平站在一起的时候，虽说都是农家短装打扮，却一个像威武的将军，一个像温柔的书生。从里面出来的玉英迎着唐怀，连忙递给他一把椅子，招呼他在堂屋里坐下。

唐怀接过玉英递过来的椅子，微笑着靠近方妈坐好，这才恭恭敬敬地招呼道：“伯母啊，您生了一个好儿子。他很聪明，又招人喜欢，我们兄弟几个都把他当作长不大的小老弟。没想到只几年时间，他的变化最大。先是一下跌入低谷，一下又撑起来。这在别人眼里真是难以想象，这里面一定有你们的功劳吧？”

方妈先叹了口气，然后才回答道：“我家平儿大难不倒，全是因为你们这些兄弟帮着他，我们家里人只能帮他一些小事情。玉英虽然能干，外面的事情还得靠你们这些男人。”

见母亲抬举自己和兄长 ，方平心里高兴，嘴上却开玩笑道：“要是没有妈和玉英啦！我只能到庙里讨斋饭去了。”

方平话音刚落，方妈假装生气地责怪道：“你说的什么话！我还准备在这里带十五年孙子呢，你去讨斋饭，那我又到哪里找孙子去？”

方妈与方平母子间的谈话，让唐怀很是感慨。不禁恭维道：“你们一家人的这种情调啊！让人看了好生羡慕。”

“他们母子啊，还有更感动的时候你没看到呢！”玉英也为婆婆和丈夫之间的和谐而欣慰。

“唐兄你今天来，是不是木料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方平想，那些事情不是挂在嘴上说的，他于是转换了话题。

“是说好了，你安排人吧。我带他们去帮你搞回来。”唐怀善意地点头回答。

“你还是在这里休息半天，吃了中饭再去吧？”方平不想太麻烦唐怀，才到方家来就要他去干活。

唐怀却性急地站了起来，反过来指挥道：“别等中午了，喊上人马上就走。事情早完成便早点省去一庄心事。”

“这样性急啊！那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这就去喊人去。”方平只得起身离开，留下方妈和玉英在家里陪客人。

方平出去不到两袋烟的工夫，就见他领着五个人向这边走来。隔着水塘向唐怀招手示意道：“唐兄！人喊来了。我们走吧！。”

唐怀仰首向远处的方平招了招手，随后向方妈和玉英告辞道：“伯母！弟妹！我先走了，下午再过来。”

“你来吧，平儿他们反正要请人帮忙。外面有你帮他，家里人都放心。”方妈一时的客气话，后来竟然成了真的，自从这时起，唐怀就成了方家没有约定的长工。他除了料理他管辖的那几片烟叶生产基地之外，其余的白天几乎都在方家。方家的一切杂务和体力活，他全都包下了。有时还主动替他们提些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