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又过了两天,志达乘着春日的夕阳,突然回了家。
志达刚一回来,便在一间没有学员的校室里找到志如,神秘地告诉道:“二姐,三哥要你带大姐夫进城去,说是大姐夫家要的枪联系到了。要他带去把枪买回来。”
“好,我这就要你五哥去把他喊来,明天天亮我们一同进城去。”志如说罢,起身去找志承。
志达完成了志高交给的任务,便想到兰园里去看看家里的其他人。他独自出了老屋,向兰园方向而去。还没等他接近兰亭,正在向这边张望的志清迎着他站了起来。志达加大步子来到志清面前,招呼道:“大哥,你一个人在这里啊?”
“是啊,你大嫂和你五哥都到志如的学校里教孩子去了,你二哥现在又喜欢上了菜园子里的菜,家里就剩下我这个没用的人了。”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是这个家最大的功臣,……。”
“志达,你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志达还没说完,志清打断他的话,疑惑地打量着志达。
“是三哥要我回来喊二姐,要她带大姐夫去城里把枪买回来。”志达随之放弃了原来的话题,认真地回答志清。
“哦,原来他们早就说好了啊,我原来还以为是志如的主意呢。”
“是二姐跟三哥说你在为大姐家着急,三哥就想了这么个主意。”志达显出一副很崇拜的样子。
“幸亏他们兄妹在外面闯了这么多年,要是都像我们一样守在家里,到了这个时候别说帮你大姐,就是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过这一关。”
“大哥,有二姐和三哥在,你就放心吧,共党不会为难我们的。”
“是啊,求祖宗好好保护他们,他们是我们方家的希望。”
“爹会保护他们的。” 志达一边说,一边得意地笑了笑。
“志达,你今天回来了啊?”随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志明提着一篮青菜走了过来。
志达迎着招呼道:“二哥,扯这么多菜啊,是准备作晚饭菜的吧?”
“是啊,我反正要回来,顺便把要吃的菜带回来,免得你二嫂又跑到山上去。”
“这个家多亏了你二哥和你二嫂,他们一个在家里负责茶饭,一个在山上负责一家的青菜,这样一来,给家里省去好多开支。”
见大哥夸奖,志明惭愧地回答道:“大哥,你不要这么说,你为这个家作的贡献还少吗?志达,我不在这里陪你了,我要把菜送进去,要不你二嫂又在等我的菜了。”
“好,我先不去给二嫂打呼了,等吃饭的时候再去问好她。”志达说罢,目送志明消失在拐角里。
太阳渐渐藏起了她的笑脸,方家人又陆陆续续聚集到兰亭里。以志清为中心,谈论着家里一些急需解决的问题,今天谈论的主题自然离不开志敏家的这件大事。志达首先看着志如问道:“二姐,五哥到大姐家去了多久了。”
“你刚来这里,他跟着就走了,今天肯定会回来。”
“那你是不是要等他回来。”
“当然!我们一起在这里等消息吧。”
夜渐渐深了,女人们陆续带着自己的孩子睡去了,亭子里最后只剩下了志清,志如和志达。志清和志如还在商量着怎么安排周家。半夜时分,当一汪弯月挂在正中的天空中,蒙胧的月光下有两个身影向这边走来,还没有等来到面前,志如便向他们迎了过去,同时招呼道:“姐夫,是你们吗?”
“姐,是姐夫来了。”回答的却是志承。
“哦,我和大哥都在这里等你们呢。”志如站在原地回答着。
等来到面前,英健这才招呼道:“志如,大哥,让你等到这么晚,辛苦你们了。”
“辛苦什么啊,我和志如在这里聊天呢。”志清仍然坐在石桌边,朝着进来的英健回答。
等英健和志承进了兰亭,志如跟随在他们后面仍又回到兰亭来。四个人就在石桌边坐下,志清首先问道:“志如,英健,这么晚了,你们抓紧睡一阵吧,争取明天天不亮就动身,快点把东西搞回来。既然已经开始了,你手里就要有武器,没有武器的武装我怕更招麻烦。”
“大哥说的是。二妹!要么我们就趁着夜色走吧?这样一来,等天亮之时我们已经走出了有熟人的范围了。”
“只要姐夫不怕累,我倒是很赞成,这样更安全。”志如笑着赞同。
“好!二姐!大姐夫,那我们这就走吧。现在走,明天上午就能到家了。”志达说罢站了起来。英健和志如也告别志清,一同出发了。
次日接近中午时分,三人到达了城里的《天下双宝》。此时的志高还没有回来,志如她们只好在里屋等着。中午时候,志高急匆匆地进来了,由于还不认识英健,进来首先打量他一番,然后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志如。志如连忙介绍道:“三哥,这就是姐夫,他叫周英健。”介绍到这里,她又指着志高向英健说:“姐夫!这就是三哥方志高。”
“哦!三哥!你好!经常听志敏说起你。”英健很礼貌地打过招呼。
“好,客气话以后再说去。吃过中午饭,我带你们去接货。这批枪里面有五支长枪,一支短枪。短枪很容易拿回去,就是长枪不怎么好藏。我给你们想了个办法,英健你出面去租一乘轿子,说是抬家属回去,这样就可以把枪藏在轿子里和人一同抬走。”
“志敏没来呢,怎么说抬家属回去啊?”英健看着志高不解地反问。
没等志高回答,志如笑着说:“抬我回去呗。”
听志如这么说,英健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微笑着不再发表意见了。
吃过中午饭,英健按照志高的安排,先去租了一乘轿子,然后到《天下双宝》来接了志如,再跟着志高去购了枪和一些路上吃的食品,接着又往家里赶。一路上,志如倒是很宽心,而跟在轿子外面的英健却不那么轻松,每当有人经过他身边,他总是紧张得满身都像长了茫刺一样,汗毛也跟着立了起来。这样紧张地经历过几回以后,他慢慢习惯了,不再象开始那么紧张了。等到了天黑,他更加不害怕了。
“英健!离家里还有多远啦?”。摸黑走了一段路,黑暗中传来了志如的声音。
英健被轿子里的志如问得莫明其妙,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不一会,轿子里又传来了志如的声音:“英健,我问你呢,隔家里还有多远?”
卒不及防的英健连忙反问道:“你问谁家啊?”
“还有哪个家啊,不就是我们那个周家吗?”
“可是,你……。”
“这个时候了还去什么别的地方啊,直接回周家吧。”
“好,好,那就不去别的地方了。”英健好像是明白了。
到了周家,英健首先敲开大门,让轿子就停在周家院子里。他上前挑开轿帘,志如这才款款地从轿子里走了出来。等志如下了轿子,英健又从轿里抱下她的行李。等打发走了轿夫,志如忍不住看着英健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很快,志如帮着周家拉起了一支队伍。不久,便又把他们编入到了游击总队,和其它的武装力量一样,统一指挥,一同攻打国民党后方的地方武装,一共参加了几十个大小不等的小型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