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嫁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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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连姻 友情亲情亲上亲

新年正月初二的大上午,正当方家人围火而坐,唐怀却笑容满脸地走了进来,才一见面,他便兴奋地向方平招呼道:“小弟,你女婿给你们拜新年来了。”

“哦!志洁,快去放鞭炮迎接客人去。”玉英吩咐完毕,随同大家一同站起来迎出前厅。

鞭炮声中,一个潇洒漂亮的小伙子从院子走向前厅来。只见他高挑的身材,穿着一身时尚的学生装,小长的面容皮肤白皙,额头上有一撮乌黑的头发向左别着,双眼皮的大眼睛里,此时放射出的目光略带羞色,轮廓鲜明的双唇稍稍展开,露出他整齐雪白的牙齿,嘴角挂着含羞的微笑。

志敏随同大家一同出了火房,躲在大伙中间,在糟杂的鞭炮声中,她仔细看清了这个将要相伴一生的男人。没等鞭炮声结束,她又独自悄悄地回到她自己的房里去了。

鞭炮声响过之后,唐怀向方家人例行介绍道:“他叫周英建,是立信的二公子,大公子叫周英浩,他们兄弟姐妹的名都取了英字。英建!岳父应该认识吧?快来拜见你的岳父和岳母啊!”

“认得,方叔叔新年好!”

“英建啦,只差几天就要成亲了,你现在称呼岳父岳母一点也不早,干脆叫爹吧”唐怀笑着指示英建。

被唐怀这么一说,英建立刻被羞红了脸,但他还是重新施礼道:“爹!新年好!”

“英建,这是你岳母。”唐怀又指着玉英向英建介绍。

英建这回直接称呼道:“妈,您新年好,祝你们新年财源广进。”

“好!好!好!快进里间坐去,志敏呢?”玉英兴奋地在人群中寻找。

天虹抬眼扫视着人群,有些迷惑地回答道:“敏姐姐刚刚还在烤火呢,怎么一下就不见人了?”

没找着志敏,大家来到炉子边,唐怀又指着志清介绍道:“这是志敏的大哥,他被日本人伤害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听说了。大哥的腿好些了吗?”

“志清,你别起来了,都是自家人,别讲究那么多客气。”正当志清想拄着拐杖站起来,唐怀连忙制止他。

“是啊,大哥,你别起来,我就坐你旁边吧。”英健主动坐到了志清的旁边。

“好,你坐吧,我失礼了。”志清说到这里,发现爹妈只顾高兴,还一直站在旁边,于是他招呼道:“爹!妈!你们也坐啊。”

“方平,你在这里陪女婿,我去安排茶食和茶水去。”

玉英笑着就要出去,志如跟过去建议道:“妈,我来沏茶吧,姐姐肯定是不好意思出来了。”

“好,那我去帮你二嫂和你姨妈去。”

“妈!厨房里的事也不用你管,有姨妈和姨父,我都不用管多少事,你只管在这里陪您女婿吧。”秀梅也为今天这件大喜事而高兴。

一向嘴快的玉贞,自从英健进门,她的眼光就一直瞄着他,这会儿,她羡慕地惊叹道:“姐,你这辈子总是与漂亮男人有缘,丈夫、女婿、儿子、一个个都比戏台上化了装的还漂亮,我住你们家都不想走了。”

“姨妈,别捂在美人堆里忘了做饭,把这些美人饿着了,看你心里好受。”很少说笑的秀梅,这会儿忍不住笑话这个无心的姨妈。

“好!好!好!我这就做饭去,有些什么好菜你只管拿出来,我保管做得又好看又好吃。”玉贞说罢,一路笑着向厨房急步而去。

要吃中饭了,志敏却怎么也不肯出来,玉英只好让玉贞送些饭菜到她房间里去。其他人做三桌分坐,除一桌小孩坐在厨房里,其他大人们就坐在火房的两张桌子上。他们喝酒猜拳,互相敬酒敬菜。饭局持续近一个时辰。饭后,人们继续谈论些家庭锁事,年节礼仪。在这段时间里,英建总是不由自主地向各处张望,对别人的问话似乎心不在焉。天色很快就要黑下来了,他的表情更显出些许失望。再等就要天黑了,唐怀只得催促道:“英建,咱们走吧!反正只差这么多天了,等到接到家里去了,再让你看个够。”

“你只管放心,志敏就是那仙女下凡,到那时,只怕你的眼珠子会被她的绣花针穿住,转都转不动了。” 玉贞以她独特的语气,笑着告诉英健。

“哪里,我是觉得这炉火暖和才不想动身。” 英建连忙替自己解释。他此刻的表情虽然装着很欢快,却硬是掩饰不了内心的失望。他站起来离开火炉,同时向大家告别。方家人除了志清以外,其他人一齐送他们走出院门。

很快到了志敏出嫁的日子了,方家的门前路不断客,前厅里贺不绝声,八仙桌摆满了内外大厅,烟库里的桌子更是成排成片地全都摆放在竹架上。

玉英顾不得吃早饭,她坐在志敏的房里看着请来的修面婆给志敏和志如、还有天虹她们做妆扮。志如和天虹因为是伴娘,因此她们的妆扮要简单得多。这会儿,玉英对志如安排道:“去把你四哥和天赐哥找来,他们两个要做高宾,也要打扮得体面一些,有些事还要向他们交代一下。”

志如受意走了。不大一会,她带着志洁和天赐来到志敏房里。只见刚刚吃完早饭的志洁和天赐,嘴上的油迹都还没来得及洗去,裂开的嘴唇上放射出油迹的亮光。幸亏他们都是些稚嫩俊俏的男孩子,这些油迹更显示出他们的一份纯真,让人禁不住失笑。

大家笑过之后,玉英向他们交代道:“你们几个作为高宾和伴娘,也是今天婚宴上最高贵、最让关注的客人,说话和行为都要按规矩,不要象在家里一样随便。出亲时,志如你要注意,掺着你姐姐走这张后门出去,经过后院的天井,左拐进外面的大堂,这样走不会有一脚回头路。志敏你也听着,一路出去、除了拜别祖宗、拜别父母之外,其它任何事情都不要回头。志洁和天赐你们也要听着点,进亲时你们要跟在志如和天虹的后面。志如和天虹你们就站在志敏的轿边,直到周家的人出来迎接,再一同把你姐姐送到拜堂的地方。”

“妈!你呢?”志如不懂礼俗,疑惑地目视着目亲。

“我是大亲,除了你姐姐之外,我是周家今天最重要的客人,又有你两个嫂子陪着,不用你们操心。你们现在就把自己打扮得漂亮点,特别是志洁和天赐,先把嘴上的油洗干净。到了那里,人多小姐多,说不定哪家小姐看上你们,……”

“要是这样,那我还弄点锅灰抹到脸上……。”

“你做得那个糟样,让你姐姐的脸往哪搁,她头顶着盖头没人看得见,弟弟居然这么丑。要是这样,那我还安排你们干什么啊,做高宾的就是要选出色的姑娘和小伙,显示出新娘子娘家的风光。你们四个都给我好好地打扮,让参加婚礼的好人家都来找方家结亲。”她说完就要向外走。

志如在后面笑着问道:“妈,我们才十五岁呢,就急着把我们嫁出去啊?”

“有适合的就把你给许配了。”玉英这口气,玩笑中也有几份肯定。

玉英离开志敏的房间,去各房寻找方平。在外堂,见方平正在招呼客人,她走到他面前,嘱咐道:“等会儿我要送志敏走了,秀梅也要去送亲,家里这一摊子就只能辛苦你了。”

“这都是自己的事,要你说什么辛苦啊。你吃早饭了吗?我在这里接待客人,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呢。”

“哦,那你吃早饭去,我来接待一会。”虽然玉英回答得干脆,其实她也还没吃早饭。现在方平提起这事,她也觉得肚子饿了。

待方平吃过饭再过来,迎亲的队伍也热热闹闹地来了,鼓乐和礼品的队伍连绵一里多。新郎胸配红花,头戴礼帽,身跨高头大马,与上次来的时候相比,他的目光不再畏惧,笑容也不再迷茫,整个人显得青春干炼,热烈自信。他见到方平和玉英便自觉地跪拜道:“爹!妈,小婿有礼了。”

“快起来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要讲这么多的大礼。”玉英笑着扶起女婿。

“是啊,以后经常带志敏回来,就把这里也当一个家吧。”方平自然掩饰不了心中的高兴。

繁锁的礼节过后,迎亲的队伍又热热闹闹地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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