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节

很快，又是大年初三了。玉英还和往常一样，天还没亮，她就早早地起来安排一家人的早饭。来到厨房里，正准备做早饭，方妈却跟着就进来了。

方妈来到玉英面前，有些着急地告诉道：“志慧烧得厉害，咳得也厉害，病情好象越来越严重了。还有，志明也在咳了。我还没去看，不知他也发烧没有。”

“怎么会这样！我去看看。”玉英放下手中的活，跟随着方妈来到她的房间里。她把志慧抱起来，仔细察看她的面部，同时问道：“志慧！你怎么啦！”

小小的孩子，怎么说得出身上不舒服的理由。她只是眯糊着眼回答道：“妈！我身上痒痒，我还要睡。”志慧的双手不停地在身上捞着。

玉英看着志慧不想睁开的眼睛，回答道：“好！那你还睡一阵吧。等会儿，再要奶奶服侍你起来。”玉英小心地把志慧放回到被窝里。

放好了志慧，玉英又来到睡着志清和志明的另一个床边。还未近前，就听到床上的咳嗽声。她摸黑抱起正咳嗽着的志明，问道：“志明！你怎么啦？怎么咳嗽啊？”

“妈！我口好渴！身上好象被蚤子咬了，好痒！”黑暗中的志明眯眯糊糊地回答。

“好！妈这就帮你端茶来。”玉英摸着志明的额头，确定他也开始发烧了，这才觉得情况很严重。她匆匆回到厨房，倒了两碗白开水，又匆匆来到方妈房里。她先服侍着志明喝完开水，然后将方妈床上的志慧扶起来，直接将白开送到志慧嘴边。

志慧好象早就要喝水了。只见她咕嘟咕嘟，几下就把碗里的半冷白开水给喝光了。折腾了几个来回，现在的天已经开始亮了。玉英把志慧仍又放到床上，向方妈嘱咐道：“妈！你帮我看着，等会儿他们要起来的，还是让他们起来。不想起来的，就让她睡吧。看来，真的是病得不轻了，就让她好好休息。”

“好！你去吧，他们由我来照看。等会儿平儿起来了。你还是要他去催一催郎中，要他快点来。看着他们这样的不舒服，我心里跟着难受。”方妈瞧着蒙胧中的志慧，嘱咐玉英。

“是！我记着了。还有这么多人要吃早饭，我得做饭去了。”玉英说罢，匆匆离开方妈的房间。

玉英再次来到厨房时，这里已经有方启在这里帮忙了。两人配合着很快做好早饭，天也已经大亮了。因为牵挂志慧，刚刚有一点空余时间的玉英，又来到方妈房里。还未近前，便着急地问道：“妈！他们怎样了？”

“还是那样。志清自己能服侍自己了，我先服侍着志明起来吧。”方妈说罢，去另一张床上扶起还不太想起来的志明。

玉英看着沉迷的志慧，不忍心喊她起来，她转向方妈嘱咐道：“妈！外面凉，还让志慧睡一会吧。等我把炉子里的火烧旺了，再抱她起来。”

看着玉英心急的样子，方妈嘱咐道：“你去吧，一会儿君财他们就要起来吃饭了。这里有我在，你只管放心。”

“好！那我去了。”玉英匆匆来到厨房里，方平已经等在这里了。

看到玉英着急的样子，方平疑惑地问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是不是志慧还没好？”

“不但是志慧没好，志明也开始咳嗽了。”玉英知道，这样的事只能尽快告诉方平，好帮着想想主意。

“这可怎么好，我这就去催朗中去，要他快点来。小孩子得了病，太难受了。我们得想办法赶快把他们治好。”

“可是赵哥还没起来，你是不是等他起来了，吃了饭再去？”

“这要多久！我喊了郎中回来以后再吃饭吧。这样着急的事，当然是越早越好。如果去迟了，他若赶着去走亲戚去了，那可要费大力了。”方平说罢，没等玉英回答，便快步离开厨房，向屋外急步而去。

玉英服侍着大家吃过早，大家就着火炉谈着志慧和志明的病情。还是大上午，方平带着郎中急急忙忙地回来了。

互相打过招呼后，郎中坐到火炉边，把后得病的志明牵到面前，仔细地察看着他的脸；然后翻开衣服，又在他身上察看一番。他没有表态是如何的病情，只对方平问道：“还有一个呢？你不是说有两个吗？”

听到郎中的询问，玉英连忙回答道：“还有一个病情比较历害，还睡在床上没起来。”

“把她抱来看看吧。”郎中果断吩咐。

“我去把他抱来。”方平说罢就要走。

方妈站起来，告诉道：“平儿啊！还是我去吧。你不会服侍她穿衣服。”方妈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很快离开厨房。她出去不一会儿，便抱着萎靡不振的志慧来到了火房。

郎中接过志慧，先查看了志慧的脸部和胫部，然后又掀开衣服，看了身上，发现身上长有红色的斑点。他觉得没错了，这才告诉道：“她得的应该是荨麻疹。……”

郎中的话还没有说完，在场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郎中看着这些惊诧的人，继续说道：“你们赶快把那些暂时还没有得病的孩子分开，这病传染起来特别快。几千年以来，对付这种病，还没有有效的办法。就连皇帝得了这种病，都没法医治。我现在只能有限地告诉你们一些简单的防治方法。你们多搞些艾叶，把所有的房子都熏蒸一遍，然后打开窗户通风干燥。”郎中说到这里停下来查看着面前的人，见一个个都着急得象傻了一样。他继续叮嘱道：“记得把得病和没得病的人分开住，分开吃饭。服侍的人也不要随便换人。”

“就没有治疗的办法？”玉英着急得也没了主张，她傻傻地看着郎中。

“在我们这样的地方，谁都知道，得了这种病，就只能看各人的天命了。每一个人都逃脱不了这个病的纠缠，有的孩子没能撑过这一关，但是，总还是有那么多孩子能活下来，这可能就是天命吧。”郎中说完，看看在坐的人，他不再感叹。

直到这时候，玉英这才回过神来。伤心欲碎的她，连忙问道：“先生，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邦着减轻一点病情”

“你们可以到我那里去开些药回来，也可以自己去采药回来自己熬制。现在这个季节没有别的新鲜好药，找些车前草、蛇不过煎水喝，同时可以用来洗澡。”郎中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说的这些，也就是民间流传下来的这些老方法。

“好！那谢谢先生了。”玉英强忍着心中的酸痛，没忘向郎中道谢。

郎中站起来，向所有火炉边的人挥挥手，告辞道：“今天还是初三，家里还有客人在等着我回去。我这就告辞了。”

一直站着的方平，到这时候才醒过神来，他连忙跟上郎中，告诉道：“先生，我送送你，就便跟着你去把药拿回来。”

“好！干的艾叶，你们家里有吗？如果没有的话，建议多带些艾叶回来，把所有的房子全部熏蒸一遍，甚至，一天熏蒸一遍更好。”郎中停住脚步看着玉英。

“只要是先生你认为用得着的，全都给我配全吧。”为了孩子，只要郎中认为有一点点效果，玉英都不会放弃。

郎中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叮嘱道：“孩了身上痒的话，千万别让他们自己捞。捞破了皮就很难治好了。”

“是！我们一定记着。”方妈一边回答，一边目送郎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