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碎和伊莱娜没有多做停留，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即将动身前往下一个城市。

北奥芬海默。

“你觉得这个消息可信吗？”伊莱娜在爬出通风道之前，向在前面匍匐前进的宇文碎问道。

“反正那家伙要是背后捅我刀子，我一点儿都不吃惊。”宇文碎说着说着，竟有了几分笑意，“倒不如说，我一直等着和他过招的这一天呢。”

两人按照原路返回，来到教堂的穹顶上，等待嘉儿和维吉尼亚的救援。

“早知道就定个暗号了。”宇文碎一屁股坐在屋顶上。

“碎，你看那儿！”伊莱娜拉着宇文碎站起来，两人站在屋檐旁，向下看去，“那个，就是她们俩吧。”

“……她们究竟怎么做到的？”

令宇文碎大惊失色的原因，是因为他亲眼看见，这两个翼人大摇大摆地从大教堂里面走了出来，还亲切地和身边的其他信徒打招呼，她们将自己的翅膀隐藏得很好，以至于没有人察觉到异样。不过，她们是怎么混进去的呢？宇文碎百思不得其解。这时，维吉尼亚向上瞟了一眼，和伊莱娜的眼神正好对上，就三言两语打发了拥上来的信众，和嘉儿三拐两拐，消失在大教堂附近的小巷里。然后没过多久，宇文碎和伊莱娜就看到两道黑影冲天而起，片刻之后，落在二人身边。

“你们怎么混进去的？”宇文碎问道。

“虔诚券啊。”嘉儿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兴奋感，“放倒几个贪财好色的卫兵之后，虔诚券的钱就够了啊，两个人也才六个金币而已。赎罪券就比较贵了，所以我们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这里也有赎罪券？”在伊莱娜眼中，赎罪券这东西，是斯特林帝国罪恶的传统，联邦的人应该对其深恶痛绝才对。

“有啊。”嘉儿语气中有几分得意，“单从这一点上来看，翼人教会还算有良心的，至少不会苛责人们交钱。”

“那也是因为翼人很穷，根本交不出钱来吧。”维吉尼亚提起翼人教会的时候，语气淡淡的，没有愤怒，也没有痛恨，“金钱的诱惑力，不是仅凭良心这种东西就能抵抗的。”

“这些闲话晚些时候再说也不迟，总之先离开这儿吧。”

宇文碎说完这句话，其余三人表示同意，随后按照来时的方法，离开了莱昂纳多，降落在城郊的树林里。四人又走了几里路，找到一户人家，吃了顿便饭，还买到两匹马，用嘉儿和维吉尼亚身上的钱付了账。

“下一步要去哪儿？”嘉儿兴致满满地问，“是首都格洛利亚，还是加路士港呢？我记得有个翼人在那里当什么骑士，在阿伊尔的时候还挺出名的。”

“你们的下一步，是回到西奥芬海默。”宇文碎只用一句话，就浇灭了嘉儿高昂的心情，“事情有点大条了，你们得尽快回去，多争取一点时间。”

嘉儿本想发发牢骚，但见宇文碎一脸严肃，自己也认真起来，说：“那我会搬出翼人教会的改革方法，希望能从亨特神父那里争取一点时间。不过，我估计最多只有三天。”

“足够了。你们骑马回去，这样一来也慢一些，尽量拖足三天。”宇文碎左手摸上腰间的刀鞘，这是他心烦意乱之时，经常做出的动作，“我和伊莱娜赶去其他地方解决问题，有可能需要希尔达和爱德华的帮忙，让他们做好准备。”

“知道了，那你们保重。”嘉儿不多说话，翻身上马，和维吉尼亚绝尘而去。

“碎，他们骑马走了，我们该怎么办？”伊莱娜不太理解宇文碎的安排，“你是要去北奥芬海默吧，我们连路都不知道，怎么去？”

“我们不知道，自然有人知道。”宇文碎下巴向城门那个方向一扬，“要不要打个赌，我觉得那个肯定就是特里克先生。”

“……我也这么觉得，赌局不成立。”伊莱娜笑出了声，因为她知道了宇文碎的意图。

现在，视线所及的最远处，一胖一瘦两个人并肩而行，身后跟着一大队人马。一半人是大主教的卫队，另一半人商人打扮，都牵着马，身材普遍魁梧。为首的胖瘦二人言行亲昵，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胖子应该是出来送客的，瘦子是即将远行的客人。果不其然，十分钟后，瘦子翻身上马，带领一队人马，走向密林，而胖子就站在那里目送他远去。十有八九，那个瘦子就是前来拜访大主教的“特里克先生”，而那胖子，自然就是莱昂纳多的现任大主教了。

宇文碎和伊莱娜顺着树干跳了过去，从一条树枝，跳到另一条树枝上，最后如同扑向猎物的雄鹰一般，将那个疑似“特里克先生”的瘦子扑倒在地面上，而且伊莱娜瞬间站起来，单手就把那瘦子的坐骑打趴下，展现了绝对的力量，让担任护卫的一干人等，不敢轻举妄动。宇文碎更是死死掐着瘦子的喉咙，防止对方突然反扑上来。

“特里克先生，我们只想问个路，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宇文碎试探性地说出对方的名字，确认自己是否认错了对象。

“……可你这态度并不像个问路的啊，人类。”看来这瘦子确实是“特里克先生”没错，他中气很足，即使被掐着脖子，说话时依旧面不红气不喘。

“不好意思，不过这也是个保险。”宇文碎虽然嘴上道着歉，手上的力道可是一点儿都没松，“我想问的是，如果要去北奥芬海默，应该怎么走呢？”

“北奥芬海默？不好意思，现在已经没有这地方了。”特里克恶狠狠地瞪了宇文碎一眼，而伊莱娜也感觉到周围人的怒火陡然上升，“被人类攻打下来的地方，有什么资格冠以奥芬海默德名号！”

“……也就是说，北奥芬海默已经被林特帝国攻陷了是吗？”

“哼，既然知道，还费什么话！”瘦子挣扎起来，“我特里克·洛洛还从没怕过一个人类！”

看样子，是没办法从他嘴里再问出什么东西来了。下了这样的判断之后，宇文碎向伊莱娜打个眼色，两人大喝一声，同时跳开，然后一溜烟儿钻进树林。

“碎是，现在怎么办？”伊莱娜边跑边问。

“仰仗你的血统吧。”宇文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些树精压根儿就没追上来，“北奥芬海默就总不可能飘在天上，朝东北方飞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