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相信我也会结婚?”多萝茜对目瞪口呆的宇文碎和伊莱娜说。
宇文碎和多萝茜的关系算不上朋友,伊莱娜和她有些合不来,两个人都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场面略显尴尬。这时,安托尔结果了话头,成功转移了话题,他说:“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吧,总不能就这样谈事情吧?”
多萝茜依言走回浴室,穿好自己的衣服,宇文碎和伊莱娜则是在安托尔的招待下,坐在一张桌子旁边,品味着红茶和上等的蛋糕。
“这蛋糕真不错,松软可口。”伊莱娜说。
不过安托尔和宇文碎的心思都不在蛋糕上,也就没人接她的话。宇文碎想尽快和安托尔谈些正事,安托尔却希望等待多萝茜的出现。不一会儿,多萝茜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换上了她平素穿的制服。值得一提的是,这套衣服完全就是男士的款式,仅仅在某些地方,做出了贴合身材的修改,与宇文碎曾见过的,一些女性执法骑士的制服有很大不同。
穿着男装的多萝茜坐在了安托尔的旁边,接过安托尔递过来的茶杯,轻轻地道了一声谢谢,优雅地喝了一口,然后说:“现在我们开始说正事,没有问题吗?”后面这句话是看着安托尔说的,似乎即将说出来的事情,并不是一般市民能够听到的内容。安托尔眼眉低垂,轻轻颔首,算是表示了“无妨”之意。
多萝茜低声说:“加路士港要变天了。”
这句话带有很重的珑国味道,要是在珑国听到这句话,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情,宇文碎不禁瞪圆了眼,说:“你的意思是?”
“现在市政厅实际上的掌权人,是议会中的十四名议员,他们幕后的人是执法厅的厅长,勃鲁耶夫·伊万·奥诺维奇。很显然,这份权力应该回到港督手中。”多萝茜说。
“但是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不会是因为我们现在比较闲,所以就找上我们了吧。”伊莱娜加快速度,三口两口吃完了自己的蛋糕,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你们和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安托尔说,“你们从菲尔德嘴里,知道了烟土的事情了吧,我们怀疑那个烟土商就是勃鲁耶夫放进来的,而且和他勾结起来的还有你们的老对手,恩尼克·芬格斯。”
宇文碎想起了昨天晚上多萝茜和他们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情景,不禁提高了几分警惕。如果多萝茜没有背叛安托尔还好,这份消息确实可靠谱,可如果多萝茜也是恩尼克那边的人呢?如果她已经背叛了呢?如果就连他们的婚约,也是一场骗局呢?宇文碎把视线投向伊莱娜,发现她的眉宇之间也流露出同样的担心。
“你们不用担心,多萝茜是我的人。”安托尔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的担心,说明了情况,“这些消息,都是多萝茜告诉我的。毕竟‘窝囊废港督’,不能亲自调查啊。而且说句不太得体的话,我还要感谢他们呢,要不是那两个混蛋,我和多萝茜也不会订婚了。”安托尔的言外之意就是让他们放心,自己没有被美色迷惑,多萝茜也确确实实是他们的同伴。
“可是我们现在已经不再为布拉迪威德商会工作了,并没有理由接受你的建议。”宇文碎如是说,伊莱娜点头附和,“这其中的事情太过复杂,我们可不想掺和进去。”
“你这样说可不对啊,宇文先生。”安托尔故弄玄虚地说,“请不要用‘我们’这个词,应该用‘我’。因为我们为普莉希拉小姐准备了非常充分的理由,让她绝对无法拒绝。”多萝茜接着安托尔的话头,看着伊莱娜的眼睛,说出了那个理由:“你还记不记得一个叫做赫尔提·阿巴杰斯的人?”
听到这个人名,伊莱娜身体一震,双手紧紧握拳,微微颤抖,一股杀气向另外三个人袭去。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一眨眼的功夫这股杀气就消失不见了,好像被人揭开伤疤之后,再轻描淡写地掩饰掉脸上的痛苦一样。
“记得,怎么了?他都死了好几年了,是个奴隶贩子。”伊莱娜说。
宇文碎想起来,伊莱娜曾经为奴隶贩子做过保镖,干过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为此还很内疚。从她刚才的表现来看,这个曾经雇佣她的奴隶贩子,就是赫尔提·阿巴杰斯。
多萝茜摇摇头,说:“那家伙不仅没死,而且活得很好,只不过不再做奴隶生意了,成了一名烟土商。不对,这样说不准确,应该说就是他手下的几个医生,发明了那种叫做‘烟土’的鬼东西。而且这个赫尔提,和恩尼克的关系似乎很不错,也是大河旅店的常客。”
多萝茜话音刚落,伊莱娜就在桌子上重重一敲,站了起来,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没发出声音,只是动了动嘴唇而已,之后又坐了下来,喝了一口红茶,一言不发。宇文碎对此倒是很感兴趣,他之前就想查明大河旅店有没有经营烟土,可惜没找到证据。现在证据又出来了,虽然现在处境比较尴尬,但是也想帮一把布拉迪威德商会,珑国有句龙言说得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就是这个意思。
安托尔又说:“怎么样,现在你们有兴趣了吧?”
宇文碎刚想答应下来,却被伊莱娜抢先一步,她重新站起来,拉起宇文碎的手就向后撤了一步,说:“不好意思,我们还要再考虑一下。”然后就硬生生拽着宇文碎,准备离开这个房间。就在这时,安托尔又说了一句话:
“有个叫盖伦·维萨里的人在找你,你知道吗,普莉希拉小姐?他说希望能和你在老地方见一面,甚至跑到执法厅想要张贴寻人启事,他看上去很焦急啊。”
“知道了,谢谢。”伊莱娜敷衍似的回答了这句话,然后逃跑似的离开了安托尔的房间,连门都忘记关了。
等到宇文碎和伊莱娜走远了之后,多萝茜站起来关上了门,然后对安托尔说:“你能不能别那么亲热,我们又不是真的结婚。”
“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是在教堂举行过订婚仪式的哦。”安托尔说。
“但是你我心里都清楚,我们绝不可能爱上彼此的。”
“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结婚的,不是吗?”
多萝茜坐到安托尔的对面,看着他说:“我爱的人,永远不可能多看我一眼,但是你,肯定比我更有机会。”
安托尔却摇了摇头,神秘兮兮地说:“港口的妖精,不会爱上无法喝醉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