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五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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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的大事小青子终归不敢随口胡诌,就在当天稍晚的时候,梁节安就传了皇上的这道口谕,把这事钉上了钉板;只是对此周元却依然没有任何其它的交代,凌非试着探问了一下梁节安的口风,可是梁节安只是程式化的表示这事皇上对她的看重于信任。

在凌非无奈的哀声叹气中,张氏、小青子等人忙的连歇口气的工夫都没了,不停的迎来送往一波又一波道贺、谄媚的宫人,而她还得面对着欢天喜地的和惠,若不是口谕已下,她真要以为总领行宫内宫事务的是和惠而非她了。

不过,除了少许的羡慕与不明缘由的猜疑外,几乎所有的宫人都对皇上的这个安排十分满意,并非因为她瑾妃,而是大家伙实在已经对郑淑仪忍无可忍了,每每郑淑仪便总是想方设法的霸占着难得回趟行宫的皇上不放,平日里更是对行宫诸宫人极尽手段欺凌压迫,因此换了任何一人替代郑淑仪都令他们欢欣不已,更别提是凌非这个素来内敛温和的瑾妃了,只要瞧瞧逸云宫的下人,宫人们就知道至少往后在行宫中自己的日子不会太难过了。

第二日,按着规矩,行宫内所有有名分的宫人,都准时的来给她请安见礼,当然,除了郑淑仪。

不过,这倒不是郑淑仪有意与她作对较劲,而是皇上从昨儿起就禁了郑淑仪的足,勒令她不得离开自己所居的院子一步,反省自查并静心养胎。

没有郑淑仪出现,行宫里的宫人又都是分位较低且无子嗣的年轻女子,凌非轻松的就应付过了她们,远没有想象中来的复杂,再加上行宫中本就无甚事,那些鸡零狗碎的杂务只要妥善安排了下人处理也就足以了,有了张氏的帮忙,凌非那闲散的小日子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至于皇上,大约是被郑淑仪气的不轻,当日就没有再传召任何宫人服侍,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行宫往不知哪一处的军营去了,带走了几乎所有得力的亲信与官员,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了,在宫人们哀怨又腹诽郑淑仪的同时,凌非倒是舒畅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件事带来的改变还是有的,比如小青子等人终于从凌非出逃的阴霾中走了出来,原本对于皇上会拿他们主子是问从而祸及他们的忧心基本上都放下了,此外,凌非还见到了那四名久闻其名却不见其人的草原人舞姬。

看的出皇上对于这四名舞姬的喜爱,虽然眼下正与草原人交战,不便给予她们什么名分,但单独安排给她们院落居住,并考虑到她们来自草原不懂中原礼法,免了她们行皇宫中的规矩,连那院落都按着草原人的习俗布置了,俨然是个行宫中另一处独立的小天地;就连凌非见了,也不得不感叹一下她们的魅力之大,也难怪郑淑仪打翻了那缸醋坛子了!

其实,那四名舞姬论容貌虽也属于上佳,但依然远逊色于郑淑仪,只是略带异域风情的轮廓与曼妙的身段,配上她们不同于中原人的打扮,还有大方爽朗、热情似火的性格,令任何男子都难以抗拒她们的魅力。

皇宫中虽皇四、六子生母苏顺仪也来自于草原,不过她跟随皇上多年又久居中原,为人更是低调,从她身上早就已经难见草原人的影子了。

只是,无论这四个草原人舞姬看起来是多么的诱人,但凌非还是觉得郑淑仪的醋吃的简直愚蠢透顶了,这四个草原人舞姬就算再得皇上的欢心,只看那苏顺仪生了两个皇子却还屈居在婕妤位置许久,直到后来才勉强得封了嫔位,只是今生也许就到此为止了,还没及上嫔位之首的淑仪之位来的更尊贵一些;可郑淑仪偏偏就为了吃这飞醋,害的自己反而被皇上训斥加禁足,还被剥夺了主理行宫事务的权力。

凌非毕竟不是郑淑仪,郑淑仪的不按理出牌,就算在事后回想起来确实符合郑淑仪的风格,却在事发之前总是让人难以预料。于是,她那好不容易得来的安逸日子,没过上几日便被郑淑仪又彻底破坏了。

“娘娘!娘娘!不好了,出了大事了——”小青子声嘶力竭的喊叫,终于给平静了些许日子的行宫再次蒙上了凝重的阴影。

这一天,天空中飘着绵绵不绝的牛毛细雨,虽说春雨润如酥,滋养了大地孕育了万物,但凌非不知为何总是不自觉的想起《大明宫词》的开篇那一场滂沱的大雨,仿佛这一场雨预示了一个生命与时代的序幕也同时隐隐昭示了落幕与终结。

“喊什么喊!你生怕咱们这宫里上下听不着你的动静是不!你还能喊得再响点儿不,让宫外的人也听听你梁大宫都监的声威!”银烛双手插腰的跳了出来,挡在了小青子跟前,“帝姬才刚起呢,你这大呼小叫的,还让步让帝姬安稳的用早膳了;天大的事,也比不上咱帝姬的身子骨来的重要,你先歇歇吧!”

哪知,小青子像是根本没有见着她一般,径直绕了过去,连句应承都没有,直接入了屋内。

凌非早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只是刚起的慵懒与被微凉湿润的气息沾染的有些心神恹恹,靠在敞开的窗边的榻上出神。

“娘娘!娘娘!”小青子一冲进来,依稀间了凌非的身影就扑倒在地上说道,“淑仪她不见了!”

一大早就听到“淑仪”二字,还真是有些坏了心情,凌非微叹着,口吻中提不起兴致,轻且缓的说道:“这些天下来,她也不是头回溜出院子到外头折腾了;至多不过出了行宫,玩儿够了总会回来的。早年贵妃就嫁来此地,经营多年,郑家的产业遍布城内,她的安危远无需我们挂心了。想必皇上也从未指望过我能看紧了淑仪。随她去吧!”

“可是娘娘!不仅淑仪不见了,那四名舞姬也都不在了!她们院里服侍的下人全被打晕了,今儿早上才有人转醒慌忙来报!”

“什么?!”

听到这句,哪怕凌非再淡定,也不由惊呼的站起了身来:“她们人现在在哪儿?安排人去寻了吗?这么大的事情,守卫行宫的侍卫禁军怎么就没有一点儿察觉?!”

“宫里都找遍了,没有一点儿消息!那院里的下人说昨晚已经睡下了,不知怎的就被打晕了,什么也没瞧见!”

凌非倒抽了一口冷气。小青子虽然没有直说,但把淑仪的不见与草原人舞姬的失踪放在一块儿提及,那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了;假如淑仪真的能够在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后宫内下手,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淑仪要找麻烦的是她凌非,那失踪的就是她了!她真是低估了淑仪的能耐,太大意了!

她不认为有那等手段的会是淑仪,想必淑仪身边定有帮手,郑家的势力在上京也不容小觑,淑仪要寻些人来绝非难事。

这么想来,或许前些日子淑仪的屡屡溜出院子乃至行宫,没准就是为了布置这些!

凌非这新官儿还没做热,居然就出了那么大的纰漏,就算这个职位她接受的心不甘情不愿,到了此时也难辞其咎。

听了这个消息的张氏也银烛也惊呆了,谁也再顾不得早膳这个问题了,几人粗略的分了一下工,张氏负责在宫内带人继续找寻郑淑仪与草原人舞姬留下的任何可能的线索,小青子则与护卫行宫的禁军统领联络,外出查找尽力把人寻回来,银烛与白露也分别盘问那两个院子里留下的下人,凌非更是再不能得闲了,凡是能想到的她都一一前去督促,只因为谁都明白郑淑仪的狠辣,如果那四个草原人舞姬真的落入了郑淑仪之手,而且还是经过了精心布置安排的,只怕她们的处境会相当的危险了……

这样的大事,就算凌非再不愿面对周元,也不得不遣人告之在外的周元,只不过她的人不能出了行宫且她也不知周元身在何处,只能通过周元留下的人手,可留在行宫里可以主事的下人,偏偏却是那刘德善!

凌非早知刘德善在周元离开期间,负责管理周元在行宫中居住与办公、接见大臣等的宫室,不过那些地方与后院相隔,平日里并无往来,相互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没想到还是逃不过再次面对面的接触。

极不情愿的派人传来了刘德善,或许因为凌非如今的地位与权力是皇上亲口新赋予的,刘德善表面上至少不敢太过放肆了,只是眼里依然傲慢,一丝半点儿也没把凌非这个瑾妃放在眼中。

听了凌非的要求,他很不以为意的说道:“娘娘身居内宫不知战事也属常情,皇上眼下与草原人的交战正处于关键的时刻,尚且以陛下尊贵之躯四处奔波,娘娘怎能以内庭这一点点小事再去劳烦皇上呢!小的说句不中听的话,那四个草原女子不过奴婢之身,就算有个三长两短,这宫里哪一天哪一日少过这种事了;至于淑仪娘娘,她命格高贵,又有皇上的恩宠在身,更别提她身怀的皇嗣了,就算娘娘想要借此事动她,小的还是劝娘娘三思而后行才是!”

这话凌非越听越不是回事,那刘德善非但不按照她所下的命令行事,更暗指使她凌非眼红郑淑仪受皇上恩遇,要借机排除异己,坑害郑淑仪!

“刘德善!莫非你在皇上面前也是这般言谈不成!你不过一内侍,本宫的决断你有何资格置喙?事大事小自又皇上决断,何时轮的到你越俎代庖!你的话本宫自记下了,若日后无事、皇上不加追究,本宫便不多问;但若反之,休怪本宫没有提醒你!”凌非几乎是拍案而起,指着刘德善斥道。

刘德善黑了黑脸,不得不应下了凌非提出的通禀皇上的指令,阴鸷的眯着眼离开了。

看着刘德善身影的消失,凌非恨恨的一甩手,重重的坐回了榻上,原本忽略了刘德善这个环节,此时她想起,刘德善一个六品内侍虽说品级不高,但也是皇上身边的亲信之一,时常往来与内庭与外朝之间,实质的权力不小,连禁军、朝臣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凌非不禁怀疑,以往在宫里就与郑淑仪有所勾结、收受了郑淑仪大量贿赂的刘德善,会不会在郑淑仪出入行宫的时候暗中提供了援手,使得郑淑仪进出如入无人之境。

只是这个怀疑,她却没有办法何时验证;不过,眼下也不是再后悔忽略了这个细节的时候,她至少能估计的出,就算郑淑仪要对那四个草原女子下毒手,刘德善还不会傻到自身亲自参与,所以就算凌非逼问刘德善,只怕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反而是图增自己的烦心与浪费时光。

忙乱了整整一日,虽说无需在行宫里鸡飞狗跳的一个院落一个院落的去寻人,但凌非显然还远没能修炼到皇后那个程度,郑淑仪与那四个草原女子失踪的事情,已经无人不知了,各种猜测、流言以及看热闹的宫人,遍布在整个行宫的角角落落。

凌非头疼的随便扒拉了几口晚膳以便保存、恢复体力与精力,谁知道这事情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去,至少今夜是难眠了;她心里大为感叹,这官儿还真不是好做的,得到权力的同时,还有随之而来的义务,真不知那贵妃与皇后争了那么多年,究竟争出了点儿什么滋味来?

无论是在宫里搜查的张氏,还是与禁军统领一起在城里郑家各个势力触及的地盘查找的小青子,劳累了一日后回到她面前,却都没能带回任何好消息。

只是,从他们收集到得一些信息来看,愈发肯定了那四个草原女子十有八九还是郑淑仪下的手。

张氏仔细的梳理了几遍行宫后宫中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也查问了平日里与郑淑仪往来相对密切的郑云筠等人,虽没有结果但至少肯定了她们并不在后宫之中;至于皇上所居的宫室以及前朝大殿,张氏就没有这个权力涉及了,只是听梁节安引言怪气的全部否认了。

而小青子则说,郑淑仪前些日子偷偷溜出行宫,确实去了那些郑家的势力,尤其是归属于她这主家一支的,倒是没有去寻贵妃那一支。郑淑仪从自家人手中挑选了一些身手教好的壮丁以及力大粗野的仆妇,但带往何处就不是那些人所知的了。

“小的瞧着,郑家那些人似乎也不知道淑仪的下落,这两日管事的更没见过郑淑仪到来;小的不敢多说,他们只以为宫里是去查淑仪曾经私逃出宫一事的,吓的表示会知会主家,提点淑仪,以后断不会再发生此类的事了。小的瞧着他们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淑仪确实不像是去过那几处。”小青子说道。

既然郑淑仪没有在宫里,也没有去郑家在上京城的势力地盘,那她又会去哪里呢?更何况她还押着四个女子,说少也不少了,仅仅是离开宫门也并非易事。

凌非也顾不得避讳了,直接命人传来了负责行宫安全事宜的禁军统领问话。

到了这个时候,出了那么大的纰漏,尤其是以往几次郑淑仪确实偷偷越过了门卫溜出行宫,统领已难辞其咎,这时他也只能抱着将功赎罪的心,尽力的弥补失误,让这事能尽可能的有个好的结果,以求得到皇上的宽恕。

因而,他早已主动的排查了郑淑仪出逃几日的当值行宫守卫,并查出了其中收授过贿赂的几人,即便那些禁军军士都无辜的表示,他们并不知道接受的贿赂是来自于淑仪本人,只以为是淑仪遣出往返家中传信的丫头或者老妈子一类,这种事情在行宫中早就屡见不鲜,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

但一番严审下来,昨夜的那些守卫却不像有人放人出宫的样子,尤其是郑淑仪带着四个草原女子至少有五人以上的人,就算守卫再贪财,也不敢轻易拿自己的差事乃至脑袋贪婪。

难道郑淑仪找来的帮手都是些可以飞檐走壁、武功高强的高人不成?且不说这些人是否真有如此的本事,就算行宫的宫墙虽略低矮于中京皇宫,但还有巡逻的禁军、值夜的内侍,哪里是什么人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轻易翻越的!

莫非郑淑仪她们还在宫里不成?

似乎也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了,但郑淑仪又会藏在哪里呢?

张氏的细致凌非还是信得过的,她更倾向于怀疑刘德善,可是刘德善再帮着郑淑仪也总不至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皱眉思虑了好一会儿,有让统领寻来了行宫布局的大致示意图,一一询问排除,最终,她问道:“宫里还有没有类似与冷宫、圈禁有罪族人的院落、地下室等一类的场所?”这些地方都非常的隐晦,在图上没有任何标注,凌非开始也没注意到,只是看着看着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才想起。

统领有些犹豫,似乎不便言明,只道:“如今行宫里只有娘娘等人所居的后院有人,其它地方一概空着并上了锁,淑妃娘娘怕是就算去了,也无法进入。”

“你也无需与本宫详说,若有这些地方,你都带人去一一查了,不管怎样,就算没个结果,至少也落个安心。”

那统领还是踌躇了片刻,忽然来了点儿精神,说道:“娘娘,臣想起了一个地方,是行宫中一处地下牢房。因行宫闲置了一段时日,也没有罪囚关押,因此那地牢也一直空着;皇上来后,那边也被整理了出来,但皇上依旧没有使用,因而平日只是里留了个牢头看管打理。淑仪曾经问起臣过,只是时日已久且那时淑仪只是略微一提,臣便忘在脑后了!娘娘如今提出,臣才忽然忆起!”

“那还愣着干什么,现在就去!”凌非也坐不住了,边说着就边往外行,不断的催促着统领引路。

那统领没想到瑾妃竟然有意亲自前去,连道那地牢阴暗肮脏,以皇妃之尊怎能屈尊降贵去那等不堪之地。

可凌非并不为之所动,她听到统领提及地牢,就想起了银烛曾经被袁氏姐妹行刺牵连而落入牢狱时的惶恐,在那里不仅是暗无天日,还有各种用于严刑逼供的刑具,因处于隐蔽的地方或者地下,就算在其中再大声的呼喊,外头也听不见一点儿动静;如果郑淑仪真的把那四名草原女子关押在那处,又已经过去了整整一日,怎能不让她为那四名女子的处境担忧呢!

各种可怕的念头在凌非心中升起,她努力按捺着,即希望一天的找寻能有所结果,却也希望她担心情景并没有发生。带着着矛盾,她跟随着统领出了后院的范围,又七转八绕后,来到了那一处地牢的入口。

若不是他们一行带着大量手持火把的士兵与内侍,把此地照的通明,只怕这个陷入了夜色之中、周围又无人值守的地牢入口,谁也不会留意到。入口内似乎十分寂静,悄无人声,假如放在平日里就算巡逻的士兵路过也定然不会上心,毕竟这处地牢闲置已久,然而这会儿凌非一行的到来多少制造出了一份混乱的喧哗,可是地牢内应该值守的牢头却并没现身,让地牢中透出的寂静中带上了一层令人不安的诡异。

“请娘娘稍后,臣这就带人进去查看!”那统领说道。

“不,本宫与你们一同进去。”凌非断然道。

其实她心中的不安于惶恐,远没有口气来的那么坚定。只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无论结果如何,哪怕是最坏的结果,她也要亲眼去印证,而不是靠着身边之人的庇佑,躲在他人之后,默默承受。

扶着张氏的小臂拾阶而下,地牢中传来的霉腐气息顿时充斥了她的嗅觉,空气中带着阴冷与潮湿,外头已经是春暖花开,但这里依旧像是三九严寒,她就算穿的并不单薄,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殿下?”张氏略微担忧的呼唤了她一声。

“我没事,走吧。”凌非努力露了一点儿微笑,对张氏点了点头。

那统领能做到如今的地位就绝非是个愚蠢之人,虽然他跟随着凌非当先入了地牢,但也早已派出下属先一步往内探查,当凌非途经了十来间空荡漆黑的空牢房后,地牢的深处就传出了暴呵之声,在不算大的空间内回荡起来。

统领与身边的亲随顿时护在了凌非身前,又指挥着余下的士兵快速抢入,只听牢内寂静不复,兵器的碰撞声、嘶喊声、哀鸣声等等都掺杂在了一起,让人猜测不出里头形势究竟几何,而那统领也再不敢让凌非冒然深入了。

不过这阵子杂乱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便有兵士回来禀告里面的局势已经稳定,作乱的少量不明身份的人已被拿下,只是凌非注意到这名训练有素士兵极力控制着情绪的外露,可是神情依然极为古怪。

她正想进一步询问,并打算干脆亲自入内查看结果,因为那士兵口中并没有提及郑淑仪以及四名草原女子,可就在这时,她最后的一丝期望被高声尖利的咒骂粉碎了,一身与地牢毫不搭界的光鲜华贵打扮的郑淑仪一边咒骂着低声下跟随在她身后的士兵,一边从里面大步的走了出来。

“你们是哪军哪营的人!让你们的长官出来!都擦亮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本淑仪是皇上最爱的女人,你们要敢动本淑仪一根毫毛,皇上定然灭了你们的九族!”

淑仪固然美貌若天仙,可这会儿她那张牙舞爪的样子,谁又敢看她一眼呢!

不过,当郑淑仪见到凌非时,明显的愣了一愣,咒骂也瞬间停顿了,显然她没料到凌非会在此出现,但惊讶的深情转瞬即逝,又恢复了她与生俱来的傲慢与张狂。

“呦,这不是平日里那个淡泊稳重著称的瑾妃嘛!可真没想到在这里第一个见到的竟然是你,看来传言果不能尽信……或者说,绯祥帝姬,你的那份涵养工夫,比过了皇后?”她笑的暧昧不明,但讽刺的意味却是赤裸裸的,“你别以为这点儿小事就能扳倒了本淑仪,皇上对本淑仪的感情是天地可鉴的,你以为就凭你那瘦骨如柴的干瘪身板和毫无姿色可言的容颜,就能从我身边抢走皇上?别做梦了!本淑仪还有皇子了,皇子!”

无论淑仪如何叫嚣,凌非只是冷眼看着,并非她怕了淑仪,而是淑仪神情中的透出的癫狂让她不屑与淑仪多言,事到此时,就算她没有亲耳听见、亲眼看到结果,但心里已经了然了。

给张氏打了个眼色让她安排了仆妇、内侍跟随着淑仪而去,凌非看向已经去过了牢内深处并归来的统领,示意他引路,可是那统领却抱拳拦住了她。

“娘娘……那几名女子已经活不成了,里头不堪,实在不适宜娘娘入内,还请娘娘移步回宫;此事臣已派人快马禀报皇上了!”

统领言简意赅,已经清晰的表明了结果,可是他神色中难以掩藏的一丝尴尬,还是让凌非起了疑;只是统领态度坚决,一再表示他并非冒然瑾妃的权威,只是里面的情景太过瘆人。

最终还是张氏与凌非轻道,由她与小青子去确定一下统领所言真伪、尤其是那四名女子的情况,凌非考虑再三后才算是答应了,那统领也不得不妥协。

……

在回宫的路上,凌非的心情恶劣到了今日的极点,张氏回来后铁青着脸与她述说的情况、以及小青子不断干呕的模样。都让她对郑淑仪厌恶到无以复加,甚至对于与郑淑仪同处一宫而感到不齿。

她就算已猜想到郑淑仪一定会拿那四名草原女子折磨泻火,也一定会用一些歹毒的刑具与手段,可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已生怀了胎儿、年纪还不到双十的女子,居然会有如此的狠毒残忍——那郑淑仪竟然让自己从宫外偷偷带来的下人,把那四名女子粗暴的轮【哔~】凌虐致死,并亲手在她们生前,用钝器混合着锐器画花了她们的容颜,还有更多惨不忍睹的手段,张氏都难以用言词表达了;小青子更是不小心听张氏说一个字,就干呕一阵,据张氏说,其实他已经在牢里吐过好几回了,干呕是因为连苦水都已经吐不出来了;这也让小青子又一回对张氏刮目相看,只把张氏放到了与他师父同等的高度来敬仰。

凌非甚至有些同情起了周元,他竟然与这样的女子同眠已久,难道他就没有一点儿担心淑仪不按理出牌的某时因爱生恨,对睡梦中的他使出某种可怕的手段吗?

不过担心这个确实有些多余了,她也只是略微想了想就丢到了脑后,那四名草原女子虽然没有什么分位,但显然极得皇上的欢心,否则也不会被淑仪记恨如此了。出了这样的大事,她这个掌管行宫后宫之人,依然无动于衷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不得不关心着善后的事宜,又周密的安排了人手看管好郑淑仪及其她身边之人,严防淑仪所作所为消息的传出,等待着皇上得知消息后的回音,同时忐忑的考虑起直面皇上陈述此事并检讨自查的可能性了。

几日下来,有了那统领的配合没有让淑仪之事传出只言片语的谣言,让凌非这个主事人有了一点儿掌控住了形势的感觉;只是那淑仪不仅没有丝毫的悔过与愧疚之心,更是没日没夜的在所居的院落里折腾,并不时的预图硬闯出门来,还数次以身孕为要挟,都被凌非用强硬的手段一一挡了回去,除了让淑仪继续居住在内宫而非牢狱外,凌非已经丝毫没有再把她当做淑仪看待了,但总归淑仪的不停闹腾,让她不厌其烦。

再加上即使行宫内诸宫人就算没有得知真实情况,但谁都留意到了四名草原舞姬的失踪,各种猜测还是在不经意间开始胡乱相传了。

终于在淑仪怒闯了十余次院门、甚至把院门都拆砸了大半而无果后,皇上总算姗姗来迟,回到了行宫。或许这是凌非头一遭对周元的归来如此企盼,只因为连她都开始期待淑仪应该得到的报应了。

也许是皇上早已得知了消息,因而凌非并没有看到他震怒的情形;皇上的归来依然是忽然而至,也无需凌非带领着宫人去内门迎候,只是事后听说,皇上一回来就带领着亲兵包围了郑淑仪所居住的院落,即日起禁止闲杂人等靠近此地,皇上也进去了,之后里头就再也听不到淑仪的喧哗了;但皇上究竟如何处置郑淑仪,却谁也不知晓;至少宫人们没有听说郑淑仪被降了分位的消息。

凌非本犹豫着,这事毕竟发生在皇上离开行宫、由她主理行宫内宫的时期,抛开她心底的那份惶恐外,她躲着不见人也太说不过去了;不过让小青子去探问了一下梁节安的口风,那梁节安却表示让瑾妃稍安勿躁,此事皇上并没有怪罪瑾妃的意思。

只是小青子稍回的这个答复却并不能安了凌非的心,当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凌非的自责也在一日一日的加深,那四名女子虽是草原人,但她们曾给凌非留下过不错的印象,而她们也是四个鲜活的生命,正当花季,本沦为奴仆已是悲惨,竟然还死的如此凄惨与不明不白,而那残忍的凶手主谋,却依旧安稳的享用着至高权力下的羽翼庇护,何其没有天理,何其不公平!

她明白自己不可能扭转皇上的喜好与决策,但不试一试又怎知结果,至少她争取过、努力过!

于是,她强迫自己忘记曾经出逃的经历与眼下被抓回的尴尬境地,只单纯秉着要为那四名女子讨一份公道之心、惩戒郑淑仪,再次寻了梁节安,表示要面见皇帝,就郑淑仪之事。

然而在她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等待着数月后的再一次亲见周元,却听到的答复是皇上近来国事繁忙,无暇兼顾内宫诸人,瑾妃若是有要事可让下人代为传达。

周元的冷淡反应让凌非不知是该欣喜还是黯然,就连小青子等人也再次有些忧虑了起来,生怕皇上会因此事增添对瑾妃的反感,从而又想起瑾妃出逃一事,阴云再次笼罩了凌非所居的小院。

由于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却撞进了一个死结而溃散的无影无踪,凌非整个人也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精神,连和惠都已身体不适为由拒之门外了,一个人靠在榻上出神了一日,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天色由灰暗转为明朗再渐渐暗沉最终归于黑暗,张氏等人规劝了好几次,都被她懒洋洋的打发了。

虽然已入夜,但她哪里有什么睡意。张氏又劝了几次,无奈的只能先带人入了内室整理床褥了。

凌非忽然感觉到屋内又有什么人走了进来,似乎渐渐的在向她靠近,不过她懒于回头,想必不是张氏就是银烛、白露,又来劝她不要太过劳心伤神,以身子为重诸如此类。

随意的略微把手举过肩,摆了摆:“我真的没事,发……”可是下面的话全部噎在了喉咙里,只因为身后贴上了一个冰与火并存的怀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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