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三五 一步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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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我有所准备!”白彦玲与婢女倒下后,露出了后面张章略矮的身影,只见他晃了晃手中还未出鞘的宝剑剑柄一端,一边又看了看一直蜷缩在地、没有动弹的彩馨。

凌非连忙站起身子并扶起了一旁的张氏,跑到了张章这边。

“小非,你也太慢了!我都等了半天了。还好我过来瞧了瞧,否则还不定出点儿什么事呢!”

凌非却顾不上解释之前耽搁的原因,紧张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三女,问道:“你把她们怎么了?”

“小非,你就别管这些了,她们只是晕了,一会儿就醒了,咱们快走吧!”张章拽着凌非的手,就跑了起来。

“那……彩馨!”白彦玲与婢女没瞧见张章便双双昏迷了,但彩馨却一只一动不动的蜷缩着,也不知是清醒还是昏迷,万一她尚有意识,见到了张章的现身,那对于张章可就麻烦了!凌非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殿下,奴婢瞧过了,那丫头已经是少有进气了,只怕早就被那才人折磨的垂危了,不会见着张公子的。”还是张氏了解凌非,边跟着跑边与凌非解释着;至于彩馨的安危,就像张章所言,她们这会儿已经无暇顾及了。

白彦玲即使转醒后,也不知遇见的是凌非与张氏,而且她这个时候躲藏在盈福后墙较少人往来的甬道上作恶,谅她也不敢随意张扬,这个亏只能自己咽进肚里了。凌非庆幸着张章出现的及时,若是晚上一步,她的模样就可能暴露在白彦玲目光之下了!

终于过了盈福宫的范围,绕过了一个转角,他们三人继续往东跑去,只要出了前面那道宫门,就相当于逃出了大半个皇宫大内了!

就在他们身影完全远离了盈福宫的范围时,那原本一动不动的蜷缩身子却忽然震了一震,发髻散乱、面孔上带着刮痕和淤青、以及沾染了点点血迹的头颅缓缓的抬了起来,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片刻后,双臂努力的支撑着身子想要起身,却因痛苦与虚弱几次摔回了地上,最终才缓缓的扶着高墙一点点的爬起来。

这简单的起身动作,似乎已经耗费了她浑身上下仅剩的气力,伏在墙上喘息了半响,她才挪动了一下步子,可几乎又差点儿摔倒。

彩馨明白这时候的自己太过虚弱,每动一下,牵扯到身子上的伤痕更是钻心的疼;她愤恨的看了一眼躺倒在一边的白彦玲与那名婢女,眼中的怨毒几乎化为利剑般钉在她们身上,不过,她并没有对眼下这个两个毫无抵抗之力的人做什么,她的体力与处境也让她不能在此刻报仇雪恨。

她艰难的扶着墙一步一拐的往前走着,嘴角滴落的血迹很快渗透到了地面至下,并逐渐的落在了她的身后。她曾经是多么的风光,就连那些御女、才人乃至美人、婕妤都得看着她的脸色讨好与她;她明白这一切都是她主子郑思鸢赐予她的,所以她一直全心全意的服侍着她的主子;然而,忽然从某一天开始,郑思鸢看向她的眼神变得厌恶了,渐渐的,她再也不能跟随在郑思鸢身边了,就连金珠儿、玉珠儿也不怎么搭理她了。她不平且不甘,可是无论她再怎么努力,郑思鸢只有愈来愈与她远离。如今,就连这白彦玲,在受了郑思鸢的气后,就拿她这个早已失去了郑思鸢庇护的婢子作为发泄。

今日,她几乎以为自己会命绝与此,可是她还是活了下来,用最后的一口气,坚持着离开。她不仅要离开,她更要好好的活下去,她要活的比以往更好!

她再次回首看了一眼凌非、张章和张氏离开的放心,默默记在了心里;同时,她眼前似乎浮现出了那高大、令她不敢直视的身影,这一次,他一定会回头看她一眼了吧……

……

越是临近眼前的这道宫门,凌非不由越是紧张了,只要跨出这里,就意味着离开了内庭,前方一带便是太子的东宫以及皇子的住所了,这也是她一路行来第一个经过的关卡、又禁卫把守的宫门!

可是张章却显得很是轻松,把自己的佩剑又挂回了腰际,蹦蹦跳跳的走在最前面,随口还与凌非交谈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似乎他带着的真的只是老妈子与小丫头。

若不是凌非这会儿委实太过紧张,就能看到同样低头小步快走跟随着的张氏,眼中赞许的神色了。

这道宫门她也曾经远远的眺望过,但从来不敢靠近,不敢让自己出逃的念头被人察觉出分毫,今日,她疾步快走,却也不敢抬头多看上一眼,这宫门究竟被修建成了何等宏伟坚固的模样,她只感觉从下方经过时,那黑沉的阴影把她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一瞬间,她几乎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勇气跨出这仿佛无边的灰色地带。

当阳光再次触及到她的身上,秋老虎的燥热在这时化为了春风一般,给她快冷汗沾湿的身子带了一股照到心底的温暖与惬意。

不过这会儿,她还不敢表露出任何狂喜之情,继续走了很长一段,直到前后、周围再也没了其他人迹,她才激动的抓着张氏的手,只是想说却不知用什么言词来表达了,只好转向张章反复的对他道谢着。

张章自然得意非凡,却又摆出大方的模样,学着大人似的摆摆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凌非“扑哧”一下就笑开了,自从周元那夜离去后,这么长时日来,她还是头一次笑的那么开心,由心底涌出的狂喜让她大笑了好一阵子。

起先张章只是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可谁想,凌非竟然笑起来好似就停不下来了,张章又是尴尬,又是懊恼,最后甚至略显担忧的问道:“小非、小非?你怎么啦?”

凌非这才慢慢收起了笑声,抹去了眼角糊花了双眼的润湿,说道:“章儿,真的谢谢你了!我可不是在笑话你,我真的只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张章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又对她做了个嘲弄的鬼脸。

凌非一点儿也不在意,张章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就算曾经也渴望着出宫回家,但他从来就没有体会过曾以为会被拘禁在皇宫内一生、忽然之间希望迎面而来,这种自由的感觉,哪怕仅仅是迈出了第一步,也让凌非的每一个毛孔仿佛都愉悦了起来!

随后,尤其是逐渐远离了东宫边缘,进入了目前尚且闲置着的皇子居所一带,周围更是静的连往来忙碌的下人都没有了,就像是一条通往宫外平坦宽阔的大道一般!

这少有人涉足的地方,好些宫室经闭的大门都积累了一层灰尘,但张章对于这附近却很是熟门熟路,因路有些漫长,他便又吹嘘起了自己的得意事来。在凌朝初年,周元定下的规矩,皇子年满十五搬入皇子所居住,年及弱冠成年后,在赐封王爵与封底,以及宫外的王府宅第等。眼下,除了居住在东宫内的太子外,最年长的四皇子周栩明年即将满十五了,届时便要搬出内庭离开其母苏顺仪的身边,在皇子所择地而居,所以,他的住所已经开始陆续修缮了,与周栩交好的张章,自然经常与周栩还有周杞一道,跑到这边看个新鲜或者有模有样的孩子气的规划将来几年的生活日子,以及最重要的玩耍场所!

不过,周栩的住所并不在他们途径的路上,凌非也没有心思跟着张章的怂恿而浪费时间去那边绕上一回,更何况,那边有工人正在进行修缮,她可不想平白再生出事端来。

这段路就说是一路狂奔也不为过,连张章都忍不住说:“咦?小非,你真行,那个跳舞一样的《听雪》练了练,没想到都能让身手比以前好了!”

听到“听雪”二字,凌非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如今凌非只觉得“听雪”已经与周元联系在了一起,会让她想到那个令她惶恐无措的夜晚,想起当时的绝望,这一只剑舞,自然就被她束之高阁了,其实,她也不能不有些惧怕那连她自己都难以控制住的夺命一剑!不过,练了那么久,就像张章所言,她的体力与手脚的灵活确实比以往要强的多了。

只是张章这么一说,被激动冲昏了头脑的凌非这才意识了过来,连忙减缓了速度,因为她身边可不知有着功夫的张章,还有与寻常妇人无二的张氏呢!果然,她就看到张氏已经跟的有些吃力了,微微的喘息着,好在张章略微提携了她一把,帮着她省了一些力气。

凌非有些脸上发烫,张氏无所谓的笑笑,看的出来,凌非的喜悦也感染到了她,让她对前途也更加有了信心。

东胜门将近,也是凌非出宫最后、最为艰难的一个坎,这边有朝臣们日常当值理政所在的大殿,虽然大都去参与盛典了,但国家机器尚且需要运转,依旧留有值班之人,而当值的下人们也在周围各为各的差事忙碌着,之多偶尔用耳朵听听弥漫在整个皇宫乃至中京上空的的喧哗热闹。

靠近了这一带后,凌非与张氏不再言笑,又恢复成了小心谨慎、低着头的模样,紧紧跟随在张章的身后。偶尔,他们会遇见一些人与张章打声招呼,看起来张章人缘极好,哪怕是离开了内庭亦如此,好在那些人都没有停留交谈的意思,只是匆匆而过了。

终于,那让凌非幻想了无数个日夜、在梦中构筑了无数次的东胜门的轮廓渐渐的展现在了她眼前,那陷与城墙间宽阔高大的门洞、坚固如铁铸般的城门、还有高高隆起的门楼都与她的梦境重叠了,让她也回忆起了去年入宫时第一眼看到玄武门时的情景,虽说东胜门按规格来说要小于玄武门,可是在凌非眼前,它们一样的厚重而难以撼动,把宫内、宫外隔绝成了两重天地。

成败在此一举!凌非满怀着憧憬与希望,但也被同样分量的紧张与恐慌所笼罩着;甚至就连一直轻松以对的张章,到了这个时候,也收起了玩笑的态度与口吻,话也变得少了很多。

凌非有些为他担忧,这个孩子总是显得很老成,有时候会让人在一时间忘记他的年幼,可他终归才只有八岁而已,大多数人在这个年纪,还是个拖着鼻涕拽着娘亲衣角、什么都不懂得孩子,而他的父母,已经可以放开手让他独自往返于皇宫大内,并把一家的荣华都寄托在了他幼小的肩膀上,就连她凌非,也不得不依靠着这个孩子的帮助,来逃离皇宫。今后,或许他们都没有机会再次相见重逢了,她甚至连对张章表示感谢的机会恐怕都不会再有了,她不知道这个孩子将来还会面对什么,会不会被她牵连的乃至家族都受了影响。

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张氏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但也留下来等候着她。张章走出几步后也有了感觉,回头看向凌非。

“章儿,我与嬷嬷逃出皇宫,绝不是玩闹的事情,而且你的皇帝姨父得知后会非常生气;如果他知道是你帮助了我们脱逃,那不光是你,连你的娘亲爹爹还有弟弟妹妹们也会被皇上的怒火所波及。章儿,我知道我本不应该拜托你帮忙,这时候,如果你不想走了,那咱们就返回逸云宫去,不再逃跑了,我和嬷嬷也不会怪你的!”凌非用认真而严肃的神情,一字一句的与张章说道。

张章微楞,但很快笑了开来:“小非,你说的什么话呀!都到这里了,哪有不走出去之理!放心吧,一切我都安排妥当了,咱们逃跑,谁也不会知晓的!”

说完,对凌非招了招手,他抢先一步继续往前行了。

张氏也对凌非点了点头,凌非最后鼓足了勇气,迈出了步子。

随着东胜门的临近,凌非也愈发的低着头只看着自己的脚尖了,周围仿佛能感受到城门阴影投下的凝重,以及那渐渐填充入她视野、浑身裹在甲胄至下的威武影子,更令凌非耳边只剩了她自己的心跳,比起眼下,之前盈福宫后穿越的那道门扉,真的只能算是开胃小菜了。

他们走的并不是正门,而是一旁的边门,却也有两排的禁卫军手持兵戈伫立在两边,冷冷的监视着每一个进出之人。

凌非紧张的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了,只是机械的迈步,她甚至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忽然之间双腿发软,再也走不动一步了。

可张章却好似和以往出入皇宫一般,还不忘和脸熟的禁卫军打个招呼,就连那些禁卫军都与他谈笑几句,就听他们其中一人问着:“是张公子呀!这会怎么往这边来了?前头可真热闹着吧!”

闻言,凌非只觉得头皮的炸开了,只是张章的回话听起来却很轻松:“嗐,皇宫里站城墙上瞧着不够带劲,只能远远的看看而已!我这不就赶着往外去嘛,好到城外三里相送!各位大哥可真是辛苦了,错过了这场盛况!”

禁卫兵们被他孩子气却装着老气横秋的模样逗笑了,特意还给他指点了方向,又道:“今儿城内城外人都多,你这娃娃可得紧着点儿,别给人群冲的找不着方向了!还是先回家一趟,把这老妈子和小丫头给换成几个强壮的家丁才是!”

“谢谢几位大哥的忠告,我这就去了!否则晚了,只能吃着后头马儿扬起的灰尘了!”张章笑着,加快了步子,飞也是的赶着跑了,好似真的急不可耐的去城外观看大军的出征呢!

他这一提速,让本就已心慌虚软的凌非,差点儿落了下来,赶忙胡乱的追过去,引得后面官兵们一片杂乱的哄笑。

终于走出了这东胜门,凌非只觉得眼前都明亮了起来,或许天空也变得更加的蔚蓝了,只是她依然不敢抬头看上一眼,身后那皇城的影像还压迫着她每一根神经,直到上了张章安排候在外头的马车,进了车舆内,她与张氏才敢相互凝视着好一会儿,又激动的拥抱在了一起,喜悦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成行的滚落了下来。她只想放声大喊,把胸口积郁许久的滞气一股脑的发泄出来,可是这会儿却依然无法办到,她只能不停的喃喃着:“出来了、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听着马车车辙的吱嘎声,还有渐渐传来的人生鼎沸之声,市井的喧哗让她只觉得到了另一个全新的世界,就算她还没有看上一眼,但已经呼吸到了自由的气息,她好像再次经历了一回重生,总算脱下了负累已久的绯祥帝姬的身份,回归到原本的她。她忍不住开始幻想着将来,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小村子,耕种上一亩三分的田地,做些女红,过着自给自足的悠闲小日子,也许还能觅个不用有太多家产、也不用做着高官的当代经济适用男,携手看那春花与秋月,相扶到老。

只是,她也明白,这些都是眼下激动狂喜之时给自己的一点点幻想空间罢了,就算出了皇宫,也并不意味着她能够逃出周元得掌心,或者说,这其实只是一个出逃的开始,就像曾经的绯祥帝姬那样。比如此刻,她在狭窄的车舆内与张氏一时的似乎平安了,但车外,与车夫一同坐着的张章,就已经得承受着家中带来的家生子车夫,充满疑惑的古怪眼神,还有堵塞的道路,满溢的人群,也让张章颇为烦恼头疼。

(1章,有一处BUG,把凌非出宫经过的东胜门写错了,现已修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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