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牧云鹏闪了闪目光，把话岔了开去。“先留着他的命吧，至少目前对我们来说还是有用的。”

戚成勋低下头去，额角的疤痕静默的闪烁着无声的抗议，他早该知道，如果涉及到切身利益，牧云鹏断然不会就这样让牧云雷消失的。

牧云鹏沉吟片刻，出声道：“今日你来，我想着让你备上一份厚礼替我去卓府看看，上一次黑鹰过去，我故意叫他在卓航面前不要露出什么态度，可是烟锁究竟如何，我是真的很担心。”

戚成勋听到牧云鹏的说辞，不由得心中一哂。

他们这些人，说的可真好听啊！

为了守护卓烟锁，他到堂馆工作，在后厨做些杂事。每日里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差不多午饭后一两个时辰，没有什么客人时候，跟着卓烟锁一起到江边玩。

曾有一个堂馆的漂亮姐姐因为客人骗光了所有的私房钱，最后还失约不娶，要跳江自杀。

那姐姐临死之际，还对着江边喃喃自语：“你说过家中贫寒无人懂你，你说过风尘中出奇女子，遇到我三生有幸，可是最后你为什么不来呢？”

卓烟锁和他拼命救人，也不过是救上来一具尸体罢了。

死去的人不会懂得，堂馆里，众生万象，能够花最少的代价得到最美的姑娘，是所有人乐此不疲的游戏。

卓烟锁对着夕阳说：“那些人的话，说的可真好听啊！”

戚成勋知道她心底的忧伤，只是静静陪她在江畔。

而今，眼前手握权柄的牧云鹏，又想套用一样的说辞，既要手中权力，又表现的情深义重。

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呢？

戚成勋的心开始无声疼了起来，他终究是为了所谓的“大业”把她一个人丢在风雨之中。

“大帅放心，属下定不辱命。”戚成勋只能这样回答。

……

戚成勋走在前边，身后的士兵拎着厚厚的礼盒，卓府仆人在前方引路。

她现在还好吗？

那天看她在陌生人面前因为看不到被欺负，这庭院深深的卓府，就算是大小姐，明理下人们不敢做什么，但是背地里恐怕少不了使坏吧。

戚成勋不由自主的朝着四顾起来，或天可怜见，让他再看她一次。

可是卓烟锁没等到，反而是卓烟雨陪着二姨太出来了，她们穿戴一新，阳光下金光闪闪，看样子是要出去串门子。

老远看到戚成勋魁梧的身形，卓烟雨兴高采烈，故意没看到二姨太让她避嫌的眼神，来到戚成勋跟前行了一礼：“戚帅，你来找我吗？你可别怪我，听说你身体有恙，我是想去找你来着，可是都不被母亲允许，你也知道，卓府门禁森严的。”

戚成勋彬彬有礼，和卓烟雨站的很远。

“二小姐言重了。成勋今日和卓爷有约，就不打扰二小姐了。”

说完，竟然看也不看卓烟雨一眼，大踏步向前走去。

卓烟雨目瞪口呆，恨恨的拧着手绢，对着跟上来的二姨太抱怨：“妈，您看我今日打扮是有什么不对吗？”

二姨太仔细看了看女儿，唇红齿白，温雅娟秀，从衣着到服饰无一不美：“我看挺好的，怎么了？”

卓烟雨没有说话，盯着戚成勋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个男人，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哼！她卓烟雨还没有说不要，一个副官罢了，怎么能先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