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啊!阿损。”阿妙的声音带着薄怒,显然是有些不满。
我却充耳不闻,满心想着,难道我是撞到人了?
我迅速下车前去查看,在车头的位置竟发现一摊液体,不清楚是不是血迹。
但再往下看,路面上却没有任何物体。
刚才我到底撞到了什么?
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总得有个尸体,不能凭空消失呀!
我又是钻车底又是蹦跳看看车顶,却始终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臭阿损,和你说话干嘛不理我?你在干嘛呢?”阿妙也跟着下了车,不解地看着我。
“我……好像撞到东西了,”我支支吾吾地不敢确定,毕竟始终什么发现都没有。
“你撞到的可能不是东西。”刘子鉴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们身旁,看我疑惑的神情,他继续解释,“也许只是个魂魄。”
“怎么可能?我明明真真切切撞到了,”我难以相信刘子鉴的说辞,可一般来说,普通的魂魄是难以凭空见到的,更别说触碰到现实中的事物。
“万事无绝对,有个东西叫行车记录仪,一看便知,”经刘子鉴提醒,我连忙上车,将车停靠在路边,打开行车记录仪查看。
视频显示,我们刚刚确实撞上了一个东西,刚开始的画面被遮盖,是一片黑。
过了一段时间,画面才恢复正常,我们竟然看到一头老虎趴在我们前挡风玻璃上。
“妈妈?”阿妙惊呼着按下暂停键,想要仔细看清视频里的画面。
“真的是妈妈!她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阿妙看着视频里那只老虎,似乎是认定了是扈瑶。
怎么会是扈瑶?她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如果我真的撞的是她,那怎么也得有个尸体……
怎么会什么都没了。
怪,真是太奇怪了!
我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回过神就看到阿妙急得浑身发颤。
我轻柔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道,“别太担心,这未必真的是伯母。”
“可是这明明就是,我不会认错的!”她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满脑子只有扈瑶身处险境这个念头。
我抓住她的肩膀,逼她直视我,“你看着我,相信我,会没事的!”
她的肩膀一颤一颤的,我明白现在的她难以听进去我的话,紧紧抱住不放手是最好的选择。
过了好一会儿,阿妙才彻底冷静下来,但眼角仍残留着泪痕。
时间已经接近飞机到达时间,我们仨再次坐回了车上,准备先去接爷爷。
我在前面开车,刘子鉴过了许久,才开口分析道,“行车记录仪不是照妖镜,也许这并不是她的真实模样。”
其实这也是我所想说的,可能我们所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
阿妙显然听不进去,拿着手机不停地给父母打电话,又用神识和他们联系。
但她脸上越来越焦急的神情,无一不说明,她联系不上她的父母。
我不时用余光担忧地看她,却一点儿办法也想不到。
终于,在阿妙不知道多少次尝试给父母打电话后,她的情绪开始崩溃,声音颤抖地和我说,“阿损,我好害怕。”
我握着方向盘,没办法好好安慰她,这才提出让刘子鉴开车。
他也没意见,让我俩到后面腻歪去。
这下我总算可以抓住阿妙的手,我知道现在多说无益,便只道,“别担心,有我在。”
她手足无措,我也只能将她揽到怀里。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归于平静时,车子遇到了红绿灯。
透过车窗,我看到不远处的路边站着一个提灯的女人。
虽说今天是阴天,但大白天的提着灯还是很少见的,这让我不免多看了她几眼。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人长得也太像扈瑶,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绿灯亮了,车子再次发动。
等车开过她的身旁,我回头看了一眼。
结果她像是知道我会看她,竟也将头转了过来,而后抬手从脸上将脸皮整个撕下。
随后,她的脸竟然变成了扈安的脸。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千思万绪涌上心头。
久久平静不下来的我僵在原地,浑身冰凉。
阿妙意识到了我的不对劲,开口关切地问,“你怎么了,阿损?”
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和她说刚刚所见之事,她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我不想她在着急上火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她也没多问。
这时我开始回想刚才见到的一切,车子疾驰在荒凉的地带,那人很明显是故意出现在此地。
而且,我仔细回想她的脸,那脸根本不像真人的脸,更像用纸做的。
对,又是纸扎。
和之前的小纸人所不同的是,她眼里所带有的那种蔑视众生,玩弄一切的眼神,让我不由得头皮发麻。
她就像一只玩性大发的猫,看到猎物并不着急把它吃掉,而是在经过一番玩弄之后再一口吞掉。
正想着,我们也终于到了机场。
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爷爷他们早就在到达大厅等我们了,随他前来的有二爷爷,还有白三儿。
我庆幸着我们租的是一辆SUV,不然根本就不够位置。
“阿损,你瘦了,”爷爷心疼地抚摸着我的脸。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已经遍布皱纹。
爷爷老了,意识到这件事我百感交集。
“好了,感情戏就别演了,天快黑了,我们回酒店吧。”刘子鉴出声打断了我们的叙旧,催促着我们上车。
这次开车的还是刘子鉴,估计他也知道我想和爷爷多说说话。
所以整个车的分布是,二爷爷坐在副驾驶,我和爷爷坐在第二排,阿妙和白三儿坐在最后一排。
本来已经要出发,没成想白三儿这刺猬也有“三急”,他和我们说了一声,便跑向不远处。
我们自然不可能不等他,但没想到,没等到一分钟他就回来了。
上车后,白三儿就没再开口说过话。
我只以为他是回到东北,触景生情想到了殷老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