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李弘答话,冲着外面道:“传旨,太子李弘出言不逊,忤逆圣上,罚闭门思过一个月,来人,把他拉出去。”
此时天后传旨,众人谁敢不尊,但李弘毕竟是太子,未来还可能是皇帝,所以这些宫女太监压是无人敢压他下去,只是在旁劝道:“殿下,您还是先回去吧,别为难小的。”
李弘纵然千般不愿与委屈,但也不知是出于恼怒,还是懊悔,抑或是其他,并没有出声,只是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李治,又愤恨的瞪了武后和贺兰容成一眼,转身出了门。
武后见他出了门,回过身,一边扶李治躺下,一边对贺兰容成道:“容儿,委屈你了,是姨母对不起你。”
贺兰容成没有作声,其实最初她并不想委身李治,虽然李治是皇帝,但毕竟比自己大了两倍还不止,而且还是她的姨夫,虽然她年纪幼小,但那些礼仪还是懂的。可是后来李治服了她的药之后,常常亢奋的不能自己,而她本就面貌不俗,这才在一次服药后强了她。当时是武后出面,她才勉强从了李治。
可是后来在宫里久了,这荣华富贵伺候得她舒舒服服,进而她瞧见了武后的权势,心中便起了嫉妒之心,尤其是她见武后因为年老色衰,而并不得宠,便起了取而代之之心。
武后见她没有出声,又道:“容儿……”
“好了,姨母,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何况我现在确实全心全意的爱着陛下。我看姨母也挺忙的,这里就交给我,姨母还是请回吧。”
李治这当口也醒了,闻听贺兰容成的话微微一笑,心中一暖,也道:“媚娘,你先回去吧,政事交给你我也放心。”
武后心中一凛,知贺兰容成对自己已生了叛逆之心,而李治也很宠溺包容她,眸光一闪,淡淡而又温和地道:“那好吧,那哀家就回去了。”
贺兰容成望着她的背影,不屑的嗤了一声。
薛怀义知道这一消息的时候,正躺在郑秀秀的床上。这两天,他夜宿几女房中,对韩庆竟是连看都未看一眼。
此时华灯初上,韩庆默默地坐在窗前,今天是初七,窗外的上弦月正好挂在树梢上,公孙大娘见她一脸愁容,忍不住劝道:“夫人还是看开些吧,这大户人家的男人,那一个不是三妻四妾。”
“大娘,我……”
“大娘明白,大娘是过来人,所以夫人心里想什么,奴婢都懂,只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尤其夫人现在有了身孕,更不适合伺候将军,要我说只要夫人好好养胎,将来生个男娃,那就是这府里的大少爷,那就一辈子都有了依靠。届时有了这底气,看谁还敢不拿夫人和大少爷当回事!”
“大娘,其实这些之于我,并没有什么意义,在我的心里,只向往着能够和心爱的人厮守终身,荣华富贵对于我而言,其实是一文不值。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就生在普通的农家,有一个相亲相爱的丈夫,有一群孩子,平凡却和美的度过一生,可是……唉!”
一语未了,只听院外一声低喝:“什么人?”
接着一个人影滚进了院子,韩庆闻声已站起身形,见院里来了生人,还未出声,只见那人站起身,抬起头,这一朝面,韩庆大惊,脱口而道:“阿诺伊哥哥……”
阿诺伊一跃从地上跳起来,奔向韩庆。
这些日子以来,阿诺伊一直蛰伏在京城,伺机打探韩庆的状况,可是几次夜探薛府,都差点被发现,逼得他只好另辟途径。
经过一段时间的探查,阿诺伊终于发现,每隔三到五日,都有京郊的几处农民为薛府送菜,所以他便花了一段时间,刻意和那群农民打成了一片。终于今天傍晚,他得以乔装打扮了下,混在送菜的人里头,摸进了薛府,并且从管事的人嘴里,打探到了韩庆的所在,本来此时去找人并不合适,但阿诺伊实在等不下去了,便微使了个小伎俩,躲开众人,奈何薛府太大,他还转了不到一刻钟,便被人发现了,慌乱中滚进一个院子,没想到竟是韩庆的院落。
阿诺伊快步上前,握住了韩庆的手,目光充满了欣喜和炙热,那是一种劫后重生的狂喜。还未开言说一句话,就听门外大批的脚步声临近,并敲起了门。
公孙大娘惊魂未定,见此道:“夫人,这……”
韩庆回过神,神情显得震惊又慌张,焦急中回身对公孙大娘恳求道:“大娘,求求你,带他出去。”
阿诺伊闻言从后面冲过来,对上韩庆的眼睛道:“不!庆儿!要走我们一起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不!不行!”
“为什么?庆儿,你不跟我走?”
“不是!阿诺伊哥哥,我……我……”
韩庆躲闪着他的目光,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公孙大娘眼见事态危急,上前道:“这位公子,你还是快离开吧,夫人现在身份不同,何况她还有孕在身,怎么能跟你走。”
阿诺伊身形一震,身体宛若遭了雷击一般,立在当场不能动弹,眼见那些人敲门不成就要破门而入,韩庆急了,带着哭腔道:“大娘!怎么办呢?如果被人发现了,我……”
公孙大娘镇定了些道:“夫人,现在走已经来不及了,我带他到里面躲躲,夫人应付下他们。”
说着,也不等韩庆回答,拖着已经僵了的阿诺伊向内室走去。
便在此时,只听院里“咚”的一声,门被撞破,一大队人马涌了进来,韩庆临窗大喝一声道:“站住!”
一众人等闻声停下脚步,一起望向她。
韩庆见这么多人一起看向自己,气势顿时弱了,吞了口唾液,半是心虚,半是害怕,懦懦的开口道:“那个……我我……嗯,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我的园子,你们,你们胆敢乱闯,我,我要告诉将军。”
声音竟是磕磕巴巴,越来越小,力度全无,最后几无声闻。(未完待续)